天蒙蒙亮保姆就趕迴去燒早飯,七點鍾保姆就送來了早飯。吃早飯時華誌芸說:“明哥、嫂子,小王(保姆),吃好早飯後你們就各自去忙你們的事情吧,這裏有我還有文娟文博姐弟倆,照顧玲娣已足夠了。”


    楊玉琴說:“這不成了你一個人帶三個小孩了嗎?再說孩子病還沒好,我開了店做生意心中也不踏實,會走神,今天就打烊吧。”


    華誌芸反駁:“這怎能行呢,要誤了一天的收入。”


    楊玉琴據理力爭:“收入是小事,孩子的身體才是大事。”華誌芸提醒:“農民從鄉下趕到市裏來購物,要是見到打烊,會怨聲載道,要取信於民,不能失信於民。”


    楊玉琴一想這確是理,於是說:“那就你去開店,我來守孩子。”


    華誌芸有些發火說:“嫂子,別忘了你是老板娘,我是夥計。”


    楊玉琴毫不退讓:“可你比我會做生意,我比你會領孩子,各顯神通,你去。你去。”


    倆人爭得不可開交。醫生護士忙問:“你們都疼孩子,到底誰是親生母親啊?”大家齊笑了笑,誰也沒有答,也迴答不出。醫生護士走後,倆人又各不相讓爭執。三個孩子都發笑,楊玉琴不禁問:“小孩子笑什麽?”


    文博說:“我們小孩發生爭執時,常用抓鬮的辦法解決,你們大人為什麽不能用抓鬮解決呢?”一語提醒,於是二人抓鬮,楊玉琴抓到了“去”字,華誌芸抓到了“留”字,倆人才各就各位。


    掛了一夜一天水,到午後三點多鍾,停止掛水後,玲娣肚子也不疼了,她再也躺不住了,從病床上爬了起來,在哥哥姐姐的攙扶下走出病房到外麵去玩了。


    徐浩明的奔馳車已提了貨,他每天用小轎車接送華誌芸母女。徐浩明的事業越來越發達,三個人都忙得不亦樂乎,如軲轆般地轉。忙中加忙,想不到在這節骨眼上楊玉琴卻病倒了。華誌芸隻得一人料理著店,星期天顧客特別多,應接不暇,同時煩事也多,有人買了雙倍要來退貨,有人要來調換,有人要來還賬,有人用現金支票,有人用轉賬支票,有單位要送貨,有人錢不夠要賒賬,華誌芸隻得打電話請示匯報。楊玉琴氣唿唿說:這許多小事還來麻煩人,你讓不讓我休


    息啊?說罷就啪地掛了電話。華誌芸隻得自己想方設法應付……


    傍晚打烊前徐浩明也不來點錢盤賬了。華誌芸沒法隻得一人數錢,數好捆好後她又為難了,以前二人時,三點半鍾總要到銀行存掉款,三點半以後的營業額就鎖進保險櫃,今天沒有存掉款,這一天的營業額不是小數目,要放進保險櫃也沒鑰匙,要帶迴家夜間路上也不太安全,怎麽辦?打徐浩明的大哥大已關機,打家中的電話嫂子拒絕接聽。她想,明哥一定會來到,於是就守著錢包坐著等。這時進來兩個人,東轉西瞅,華誌芸一看倆人有些賊頭賊腦,賊眉鼠眼,來者不善。她菩薩頭上長了草,(慌)了神。她想,一定是數錢時被他們瞅到了,萬一搶走錢包怎麽辦?迴絕生意坐著不動,那對方就更要懷疑身旁有錢。要鎮定自若,不慌不亂,於是,她迎了上去,和氣地問:“你們要買什麽?”一個指著一隻高高在上的大電飯煲說:“我要買那隻大電飯煲,快拿下來看看。”華誌芸轉身搬了張方凳躲上去拿大電飯煲時,隻見另一個人正走向櫃台內,眼見就要拿走錢包,災難一觸即發,她急中生智,把手中的大電飯煲重重往門外一摔,“咣啷!”電飯煲在店門口著著實實落了下去,發出巨大的聲響,那想拿錢包的人大驚失色,忙走了出去,同時也驚動了外麵的過路人及隔壁店中的人還有值班保安,聽到巨響都湧來,在門外築起了一道人牆,那倆人搶錢末隨,也就灰溜溜走了。眾人也就散去。


    驚魂不定,這錢?華誌芸感到責任重大,她心中在唿喊,明哥呀明哥,嫂子呀嫂子,你們給我出了難題。正在她一籌莫展之時,電話鈴聲響,她一喜,忙接,原來是玉琴嫂子,她幾乎要哭出來可憐巴巴說:“嫂子,這錢怎麽辦?”


    楊玉琴忙指點:“把小票零票放進保險櫃,明天要找零用,二把鑰匙在xxx地方,先開門鎖,後開密碼鎖。將鑰匙插入密碼鎖後,你記著,第一步,將指針向右麵旋轉x圈後,對準xx號定位;第二步,指針向左麵旋轉x圈後,對準xx號定位;第三步,指針再向右轉x圈後,對準xx號定位,就能自動開啟。保險箱內有存折、支票簿、印章等,明天你都要用。用完保險櫃後,關上鐵門,鎖上門鎖,再用密碼鎖鑰匙將指針向右旋轉x圈,指針對準x,就已鎖上。”


    華誌芸一一記上。然後問:“還有幾紮大票及支票呢?”楊玉琴繼續吩咐:“你帶迴來吧。”華誌芸忙說:“已是晚上,乘公共汽車太危險了,乘出租車也不放心,還是讓明哥的汽車來接吧。”


    楊玉琴提高了嗓門:“他實在沒空,你想方設法帶迴來吧。”華誌芸感動加激動已淚如雨下,她自言自語,嫂子,你把整個店及保險櫃都交給我管理了,把我當一家人了,我還從沒見過這許多錢呢,你給我壓的擔子太重了,這責任太重大了,我怎麽擔待得起?


    華誌芸料理完一切又犯愁了,這錢怎麽帶迴去?她直皺眉頭。她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她想起洗手間裏掛著一身她打掃店堂門口及衛生間,幹髒活時穿的清潔工的工作服,忙去換上,還戴上清潔工的工作帽,臉上抹了一些髒,還在垃圾箱中翻到一隻破舊包,把錢裝進破舊包中,門口路上有一個走街串巷叫買剩餘蔬菜的農民,她稱了二斤已有些黃而蔫的青菜,蓋在錢上麵,然後打了烊,與路邊值班亭中值夜班的民警打了招唿就大大方方去乘公交車。公交車上的乘客見是一個剛下班的清潔工,連買菜也撿便宜買的窮女子,不愛清潔,身上還有一股垃圾味,都捂著鼻子遠離她。華誌芸暗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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