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可不必。”薑嬴敬謝不敏的躲開。


    似玉驚訝得小嘴兒張成了雞蛋。


    什麽?昨晚郡王殿下抱姑娘了?


    怎麽抱的,是橫著還是豎著……


    等似玉迴過味來,前麵兩人已經走遠了,她趕忙拎著用來唬人的藥箱趕緊跟上。


    老夫人和三個元收拾好等在門口,一家上下好似要送薑嬴去前線打仗一般!


    “嬴嬴,宮裏不比家中,你小心為上。”連氏不舍的拉起薑嬴的手。


    視線,卻是多次悄悄看言酌。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讓言酌照顧著點。


    好歹二人不管怎麽說,既有生了孩子的緣分,也是定下婚約的未來小兩口。


    言酌心中明白,暗暗對老夫人點頭。


    不讓薑嬴看見。


    他知道薑嬴自尊心強,再說他答應下來,多是為了安老夫人的心。


    估計嬴兒還根本用不上他幫忙呢。


    齊刃將馬車駕過來,老夫人知道他們必須得走了,遲了早朝那不是鬧著玩兒的。


    因此連忙朝薑尚斜眼,“怎麽著,還不趕快拿出來?”


    薑嬴愣了一下,“祖母,您讓父親拿什麽?”


    連氏笑著眨眼,“好東西。”


    轉頭對著兒子,笑容沒有了,冷哼一聲,“不拿給嬴嬴,你還想給家裏那個假貨不成?”


    “母親說的什麽話,再過幾天琳姐兒也要搬出去了,我還拿什麽給她。”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徹底把在場其他人的興趣提了起來。


    連薑元毅都忍不住好奇,“爹,到底是什麽,你倒是趕緊拿出來呀!”


    薑尚白了他一眼,混小子,和他祖母一樣偏疼嬴嬴,一會兒知道是什麽東西,有你哭的時候。


    說完,下一瞬,薑尚便從懷中摸出一個紅色綢布包裹著的東西。


    方方正正的,看著像一塊什麽牌子。


    待薑尚把綢布一層一層的掀開,大夥兒才看清,原來竟是一塊純金的令牌,令牌麵上刻著“免死”兩個大字。


    豁然是先皇禦賜的免死金牌!


    薑尚摸了摸,有點不舍,但還是毅然遞給薑嬴,“嬴姐兒,伴君如伴虎,你帶上這個,也算一層保障。”


    薑嬴眼睛驀地瞪大,“這……會不會太貴重了?”


    傳說中的免死金牌哎!


    她一眼掃過去,果然三個兄長也是很震驚的,倒不是吃驚薑尚把免死金牌給薑嬴,而是薑家原來還有這玩意?


    可轉念一想,薑家祖祖輩輩,不知道為南昭犧牲了多少人。


    他們兄弟,一個為了保護皇帝中毒眼瞎,一個為了拯救皇子撞頭癡傻,賜下這樣一枚免死金牌,貌似也說得過去?


    三兄弟對視一眼,立馬就都見怪不怪了,麵色恢複如常。


    薑嬴還擔心他們有想法,畢竟免死金牌這種東西,可比傳家寶還傳家寶,按理說就算不放在祠堂供奉起來,也至少傳給其中一個兒子不是?給她一個姑娘家,前所未有!


    卻不等薑嬴拒絕,三個元急切得不得了。


    薑元毅,“妹妹,你愣著幹什麽,快收下啊。”


    薑元臣,“未雨綢繆,什麽都比不上活著要緊……”


    薑元朗,“是不是爹男人味兒太重了,你覺得熏?給我,我這就給你洗得香噴噴的!”


    薑尚:“……”你小子真是我的好大兒!


    如此,薑嬴隻好收下了。


    想著這次進宮,大半是為了拯救薑家,雖然從來沒想過要迴報,但能收到這樣的反哺,薑嬴還是很高興的。


    以至於在馬車裏,一邊欣賞手裏的免死金牌,一邊不自覺哼起了小調。


    言酌挑眉,“一塊牌子而已,值當你這麽高興?”


    薑嬴抬頭笑眯眯的,頰邊有個若隱若現的梨渦,“免死什麽的,我估摸著我應該用不上,但還是很高興能擁有這塊牌子,郡王殿下猜猜是為什麽呢?”


    聞言,言酌略沉思片刻,才開口,“因為愛重?”


    這代表的是薑家上下對她的心意。


    薑嬴點點頭,“這算一個理由吧,但還有個最重要的,王爺沒猜著。”


    “什麽?”言酌好奇。


    薑嬴把金牌往空中一拋,笑嘻嘻就像老鼠囤大米一樣,“這還不簡單,金子啊!老值錢了!”


    “要是哪天我落魄了,說不定還能切下來兌銀子花。”


    言酌,“……”


    頭一次見人把免死金牌這麽用的,不知道地底下賜金牌的先皇聽到了,會作何感想!


    可惜地府離得遠,皇帝的耳目卻近。


    所以下朝時,皇帝特地將言酌留了下來。


    一邊翻看大臣們的奏折,一邊問,“聽說,薑國公把免死金牌都給了新認的女兒,帶進宮來了?”


    陽光透過窗欞,落下斑駁的光點。


    言酌的臉頰一半在光點裏,一半在陰影裏,看不出情緒,“皇上,薑國公隻是擔心掌上明珠的安全罷了。”


    “嗬。”皇帝嗤笑,“照你說的,朕的皇宮還真就比洪水猛獸還可怕了?”


    言酌垂眸,“於皇上而言,自然不怕。因為皇上這皇宮的天,整個皇宮都在您的主宰之中。但薑嬴,她就是一個單純的小丫頭。”


    聞言,皇帝慢吞吞抬頭,盯著言酌的眸子似笑非笑。


    言酌麵無表情,“臣弟哪裏說錯了嗎?”


    “哈哈,酌弟,你說她是單純小丫頭?朕可不這麽認為,她醫術過人,聰慧狡黠,連一向不輕易相信任何人的貴妃,都自請讓她入宮。這樣的女子,絕對不可能膽小,也絕對有自保的能力。”


    言酌沒有反駁。


    他當然知道皇帝的看法是對的。


    隻是,宮裏太過複雜。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她有免死金牌在手上,自己也能放心一些。


    須臾,皇帝起身,伸了個懶腰。


    “走吧,擺駕雲台殿,去看看你的心上人兒和朕的貴妃相處得怎麽樣。”


    兩人一起進宮之後,言酌去上朝,黃公公接了薑嬴直接就送給陳貴妃了。


    還以為皇上留他下來是有重要政務商議,卻沒想……


    “怎麽,不想去?”皇帝整理好衣襟和冕冠,歪了歪頭,故意逗弄言酌,“也好,貴妃身子重,不便見外人。”


    說完抬腳便走。


    結果沒一會兒,言酌就跟上來了,“皇上,臣弟想起來,臣弟手上有串別人送的、玄音大師開過光的菩提珠,這東西溫養、吉利,送給懷有六甲的貴妃娘娘再好不過。”


    皇帝停下腳步,伸出手:“嗯,確實不錯,那你給朕,朕代為轉交。”


    言酌退後一步,“禮輕誠貴,臣弟還是自己送吧。”


    “哈哈……你啊你……”皇帝還能不知道言酌在裝?他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薑嬴也!


    不過,一向以嚴肅矜持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言郡王,忽然之間被一個女人拿捏得死死的,皇帝覺得,這感覺還不錯。


    那就……當個看戲的觀眾唄。


    於是興衝衝的,腳下都健步如飛了起來。


    近來政務繁忙,他也是好幾天沒看陳貴妃,以及她肚子裏的孩子了。


    當兩人到時,薑嬴正在給陳貴妃請平安脈。


    她的旁邊站著的,不是別個,正是陳貴妃一直很信賴的胡太醫——胡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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