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嫣然將門虎女,率性颯爽。


    會買木宛白的賬才怪。


    當即轉身看著她,挑釁似的晃晃手裏的翡玉,“你也知道你是輸了,輸了的東西,你還管得著嗎?”


    “你不讓我轉送,我偏要!”說著動作麻利兒的,一蹲身,玉佩已經掛上了薑嬴腰間。


    步搖,也絲滑的插入薑嬴綢緞般的發間。


    陸嫣然叉著腰,“怎麽著,木姑娘,要來搶迴去嗎?堂堂木府嫡女,這般輸不起!”


    木宛白臉色白了又青,著實被氣到了。


    含著一絲恨意的目光,悄悄凝在陸嫣然和薑嬴身上,不過很短暫,因為她還企圖挽迴薑元臣。


    隻是這飛快的一眼,仍舊沒逃過小言摯的火眼金睛。


    【嗬!綠茶!陸嫣然欺負的她,有病啊怪我娘親?】


    【真是既要又要還要!婊子要當,牌坊要立,還不許別人說她半句不是。】


    【真當全世界都該圍著她轉呢!呸!】


    薑嬴本不想和木宛白一般見識,一塊玉佩而已,她又不缺。


    但木宛白偏要作,那就不能怪她脾氣不好了。


    薑嬴笑著把玉佩取下來,遞給銀霜,“去瞧瞧門口有要飯的乞丐嗎,送給他。”


    “啊?”不說滿院子的貴女,就是銀霜,都窒住了。


    木宛白的臉更是一瞬間紅白交加,又羞又惱。


    薑嬴看向她,“木姑娘生氣了?不應該啊,木府不是常年在流民區設有粥棚,還被皇上誇讚樂善好施,這玉佩送給乞丐,也算行善了,木姑娘為何會不高興?


    “要是這般,那我們可就不得不懷疑一下,木府到底是真的樂善好施,還是僅僅做做樣子給大家看呢。”


    “我……我們家當然是出自本心的行善事!”


    木宛白無話可說,隻能底氣不足的勉強嗆聲。


    周遭貴女有一個算一個,不是在對眼神憋笑,就是假裝很忙的欣賞風景,尷尬癌都犯了。


    同時,也對薑嬴打心底裏忌憚起來。


    因為她這招真的很高明,木宛白不認也是錯,認也是錯。


    不認,木家多年行善積德的好名聲,便要敗在她手裏!


    認,她那價值連城的玉佩注定就真的隻能送給乞丐了。


    不說那玉佩多貴重,心疼抽抽,光是想想自己喜歡的東西落到那些又臭又髒的乞丐手裏,被齷齪猥瑣的臭男人貼身收藏,就有種昨天的隔夜飯都要吐出來的衝動。


    可這怪不得薑嬴,誰讓木宛白好死不死非要和人家作對呢。


    陸嫣然對薑嬴的戰鬥力非常滿意,見狀,姐倆好的攬上薑嬴的肩膀,“嬴嬴,你這性格我可太喜歡了!”


    她笑著對銀霜揚了揚下巴,“好丫頭,別愣著了,就按你家小姐的提議,尋乞丐去吧。”


    陸嫣然和木宛白不對付,應該說不止木宛白,京城四大才女,都和她相處不愉快。


    這些飽讀詩書的閨秀,從來不和武將之家的姑娘來往。


    認為她們不喜讀書,粗俗不堪,實際上陸府藏書閣的占地,可比學士府大多了!


    她爹是為了裝模作樣唬人用的沒錯,但她從小泡在藏書閣裏,看得是真不少。


    不一會兒,銀霜送完玉佩就迴來了。


    “小姐,奴婢告訴那乞丐,是陸小姐的恩典,他千恩萬謝磕了好幾個頭才走呢。”銀霜迴稟道。


    木宛白幾乎要氣吐血,偏無可反駁。


    這時,蘇意闌不小心手滑了下,打碎了一個茶杯蓋子。


    陸嫣然似笑非笑朝她的方向輕瞥,“蘇姑娘,不會吧,難道你也不高興我將步搖轉送給嬴嬴?”


    蘇意闌眉心狂跳,暗道不妙。


    她可不想跟木宛白似的被針對,於是立馬擱下茶杯,漫不經心扯出一絲笑,“陸姑娘哪裏的話,願賭服輸,那步搖如今已然不是我的東西了,陸姑娘想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


    “贈予朋友也好,賞給下人也罷,就算是拿去當鋪當了,我也沒有任何意見。”


    這是她的真話。


    她可不會像木宛白一樣拎不清。


    而且,她已經想通,對言酌不抱任何幻想了,所以並不存在嫉妒等見不得薑嬴好的心思。


    思及此,蘇意闌甚至特真誠的說了句,“薑姑娘,你戴這步搖挺好看的,等到一年之後你和言郡王完婚時,我一定打整套相似的頭麵,給你添妝如何?”


    薑嬴淺笑著伸手摸了摸,“那怎麽好意思,無功不受祿。”


    “不,是因為我有求於薑姑娘。”蘇意闌開門見山。


    薑嬴挑眉,“蘇姑娘,你如此鄭重,是篤定我能幫上忙?”


    “治病救人,薑姑娘的擅長。”


    薑嬴嘴角上揚,徹底笑開,“那確實,我極少失手,所以倒是沒有拒絕蘇姑娘的借口了。”


    她說得隨意,圍觀眾人卻心中大為驚駭。


    好狂的口氣啊!


    說得好像她任何疑難雜症都能治一樣。


    【咦,奇怪了,蘇意闌不是鍾情於渣爹嗎?上次見麵還對娘親冷漠得很,這怎麽突然友好起來了?】


    小言摯圓乎乎的腦袋偏了偏,粉嫩圓潤的小臉壓在似玉的手臂上,肉嘟嘟的蘋果肌立馬凹下去一個窩,顯得眼睛更大了。


    小模樣紅紅火火恍恍惚惚,還有點困倦的迷瞪。


    嶽微末立馬愛憐的伸手戳了戳,“薑姐姐,小寶寶都困了,咱們也走吧。”


    “好,一起到花廳吃晚膳。”


    言酌方才就已經被勤王一塊兒叫走了,隻有薑元毅、薑元臣還在不遠處的亭子裏堅守。


    前者是因為等陸嫣然,後者嘛,應該不放心薑嬴。


    畢竟以他們的認知,覺得薑嬴從小生活的環境不一樣,擔心她應付不了這樣的爾虞我詐。


    但觀察下來,薑元臣就覺得父親、祖母的擔心都多餘了。


    “我來。”在薑嬴伸手要抱兒子的時候,薑元臣主動上前。


    木宛白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薑元臣恍若未覺,有些笨拙,但格外認真的將小言摯抱在臂彎裏,清冷的眉眼全是愛憐和暖意。


    木宛白曾幾何時,也獲得過這樣的珍視。


    但現在,他連半點眼角餘光都不肯給她了。


    莫名的,她的心一陣抽痛,雙腿一軟差點跌倒,還是木子衿眼疾手快才給她扶著了。


    眾人一起朝前院移步。


    薑元毅本就故意墜在後麵,走著走著,陸嫣然也慢了下來,然後沒多會兒,薑嬴裝作不經意迴頭看,就發現兩人不見了。


    薑嬴勾了勾嘴角,嘿嘿,大哥的好事是不是快了?


    這一幕刺激了木宛白,她狠狠攪著手帕,也想和薑元臣單獨談談,奈何薑元臣抱著孩子,所有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壓根不給她機會。


    直到分開,木宛白都沒有得逞。


    她一顆心緩緩跌落穀底。


    進門時,心不在焉,以至於被門檻絆了個狗吃屎。


    引得花廳裏所有長輩賓客,全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木宛白想死的心都有了,木子衿見她如此,好心去幫她,卻被木宛白狠狠在內手臂掐了一爪,“你個小蹄子,你少得意,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心裏笑著呢。”


    “嫡姐,我沒有……”木子衿吃痛,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了!


    木宛白一邊起身,一邊咬牙切齒,“沒有?我還沒瞎,薑元臣挑的那枚醜陋的銀鎖,你的吧?你明知道薑元臣是我的人,居然還試圖勾引她,等迴了府,看我不收拾你!”


    木子衿心中咯噔一聲,噙著淚的眸子泛起了驚恐。


    完了,她被發現了!


    之前讓薑元臣挑中彩頭,她不是不欣喜的,但她更怕被嫡母和嫡姐怪罪,所以躲著不肯出現。


    隻是為什麽,嫡姐原來一早就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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