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這些閨秀的注意力都被薑家三兄弟吸引過去了。


    自然沒有太關注言酌湊上前和薑嬴說了幾句話,還挑走了她簪子的事兒。


    眼下被嶽微末爆出來,才後知後覺。


    尤其下注了第四個靶子的人。


    紛紛不服氣的小聲嚷嚷,“什麽啊,偷偷摸摸就挑了,這對我們這些下注的不公平。”


    “就是,沒被選上,連知情權都不配擁有嗎?”


    “嶽小姐,你肯定知道言郡王選的誰,快告訴我們吧!”


    “我們大家都已經輸了心愛的首飾了,嶽微末,說出來讓我們輸得心服口服唄。”


    對於絕大多數情竇初開的小姑娘,與其說輸了財物傷心,還不如說沒被言酌選到首飾難過。


    特別在言酌露臉了之後。


    包括薑家三兄弟也是同樣的情況。


    壓根沒有人在意自己的首飾拿不迴來了,而全都或期盼或憤恨,中獎的為什麽不是自己!


    嶽微末神色訕訕,感覺自己好像惹禍了。


    下意識朝薑嬴的方向看來。


    薑嬴知道她在征求意見,連忙眨了好幾下眼睛,示意嶽微末不要公開。


    她不想被言酌的小迷妹們視為眼中釘。


    結果某人居然主動大嘴巴,而且還幾分傲嬌那樣兒,“本王選的,自然是未來郡王妃薑嬴的首飾。怎麽,你們有意見?”


    眾閨秀,“……”


    有!但不敢說。


    就言酌此刻霸道護短、喜悅自得的模樣,閨秀們本能閉嘴了,生怕說錯一句話更加惹他不快。


    言酌見狀挺滿意,重新坐迴薑嬴身邊。


    側臉俊朗妖孽,“嬴兒,有我在,她們不敢對你有任何微詞。”


    薑嬴頭也不迴的翻了個白眼。


    大哥,你也知道是“有你在”,那你沒在的時候,本姑娘還不得被她們生吞活剝了呀!


    好在言酌的威懾確實夠強,一眾投四靶的閨秀們就算不爽,也不敢大聲了。


    隻嘀嘀咕咕小聲抱怨。


    薑嬴耳力好,大致聽到了兩句。


    “言郡王眼光真差!”


    “這麽慣著,就因為一個孩子,難不成受傷了生不了了?”


    使得她忍不住轉頭偷瞄言酌的表情。


    心想他應該聽不見吧?


    結果兩人的視線正好撞上,後者挑了挑眉,“嬴兒對本王有疑問?”


    薑嬴抿了抿唇,沒打算開口。


    言酌眯了眯眼,略微坐正身子,神色一本正經,“嬴兒,我們之間暫時做不成夫妻,那就做故友。但即便是友人之間,也是坦誠的。”


    一副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模樣。


    薑嬴嘴角抽了抽,“你真想知道?”


    “本王誠心交友,嬴兒隻管放下顧忌。”


    薑嬴,“她們在議論,你是不是不行了,子嗣困難,所以才非要扒著我不放。你……是嗎?”


    別說,她也有相似的懷疑。


    不然以狗王爺的尿性,吃飽了撐的,對她這麽好?


    言酌,“……”


    他淡笑溫煦的臉,幾乎快要繃不住。


    雙手在袖中捏成了拳頭,反複好幾次,這才抬頭努力維持,“嬴兒,你是大夫,你不能對這種言論聽之任之。實在你對本王的身體健康感到懷疑的話,本王可以立馬找個無人的屋子,讓你診脈。”


    “那就不必了。”薑嬴唰一下轉迴頭,敬謝不敏。


    和他孤男寡女診脈,看他是不是不舉?


    這事情著實有點危險係數偏高!


    言酌利用身份威壓,叫投四靶的人全成了鵪鶉。


    然而一靶、二靶、三靶就沒那麽幸運了。


    大夥兒眾目睽睽,盯著薑元毅、薑元臣和薑元朗選彩頭。


    薑元毅是第一個,也是優勝者,他要在四個托盤中每個各選一樣。


    “薑大公子,選我選我,我是三號托盤玉蝴蝶垂扇步搖!”


    “薑大公子別理她,選二號托盤金鑲玉東珠耳環!”


    “你們都走開,薑大公子當然選一號托盤,我們才是他的忠實擁護者!薑大公子,素雪九仙白玉鐲,這可是相國寺玄音大師開過光的寶玉鐲子,溫潤護體,選它對你有好處!”


    “白悠悠,你又在胡扯了!就你身上隨便什麽東西都是玄音大師開過光的,那怎麽你還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薑大公子請看四號托盤,最閃亮的那個就是我的!”


    薑元毅在一堆自薦枕席的催促聲中,無奈的摸了摸鼻子。


    感覺好難。


    比射箭拔得頭籌還要難。


    更是難以忽視、群芳右下側射來的那道淩厲又哀怨的視線。


    薑元毅伸出去懸在托盤上方的手,遲遲落不下去,就在薑嬴都為他感到著急的時候,陸嫣然深唿吸一口氣從人群中擠了出來,眼疾手快找到自己押的同心玉,不由分說塞入薑元毅手中。


    “薑元毅,你今天若敢不收,當心我打斷你的腿!”


    她一身紅色騎裝,紮著俏皮的高馬尾,氣質高挑特別。


    看向薑元毅的眼神奶兇奶兇的,但隻要更仔細的看,就會發現裏麵閃著淚花一般的碎光,努力讓自己不要哭出來。


    陸嫣然無疑是高興的,薑元毅能好,她比誰都高興。


    但她又很難過,因為她知道薑元毅這段時間肯定吃了不少苦。


    最難過的,還是他好了不告訴她。


    她對他牽腸掛肚,他對她不理不睬!


    丟掉她拚了命采的解毒藥草,多次試圖看望被轟出府,無數個午夜夢迴,她都在想,到底怎麽才能破解這個男人的自尊?


    然而此刻,她什麽都不想了,隻想飛身到他懷裏。


    不過這肯定不行,所以陸嫣然便當那塊玉佩是自己,希望它永遠握在薑元毅的手心。


    這還不算,她抬高下巴脅迫,“就此一個,不準挑其他,薑元毅,就當是彌補你丟掉我千辛萬苦采的草藥!”


    薑元毅自始至終,沒有表示任何抗拒。


    甚至臉頰緩慢的爬上一抹可疑的緋紅。


    最後,憨憨的點了點頭,“好啊,本來我也不知道選什麽。都是些女子的玩意兒,我也用不上啊!”


    薑嬴,“……”


    大哥啊,活該你二十一了還沒媳婦!


    得,又完一個……


    其餘閨秀不得不將希望寄予薑元臣、薑元朗。


    薑元朗抱著破曉就跑,“我才不選,你們自個兒玩吧,再見!”


    “哎你走歸走,劍還給我啊!”薑元毅下意識追上去,很快又想到什麽頓住了腳步。


    跑得飛快的薑元朗,“三天,別小氣。”


    一轉眼,閨秀們迫切的目光,簡直要把薑元臣盯出一個洞來。


    薑元臣倒是沒說不選,反而格外仔細的挑挑揀揀起來,最終在二號托盤中,找到一個最起眼又最不起眼的銀鎖。


    京城富貴之家,幾乎沒人戴銀的東西了,都是金的。


    以至於這略顯寒酸的銀鎖,反而成了獨一無二的風景。


    薑元臣氣質嫻雅,彬彬有禮,“請問,這是哪位閨秀的東西?可否現身?投桃報李,薑某不想白拿姑娘的銀鎖,以詩詞一首相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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