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嗯。”天明輕聲開口,雖極力遮蓋,聲音中卻難掩那股森冷。“他們兩個……”


    “我會讓他們兩個還迴來!”天明從未見過衛莊身上散發出如此殺機,將他身上的殺意瞬間勾引出來卻又在霎那間鎮壓,“還要付上利息!”


    昨夜……


    “縱橫的二位,”身著秦甲的掩日不知已藏身於這樹林多久,在聲音生出氣息散漏的一息間蓄勢已久的一縱一橫分指二處劍出如龍,劍勢如虹,但劍氣卻在揮戈的那一刻收斂了數分。“還請收手吧。”


    兩道劍鋒所指卻是赤練與端木蓉,掩日匆忙中迎向鯊齒,被雖然有所收斂但蓄勢已久的這一劍擊得發出一聲悶哼,掩日差點脫手,在最後關頭勉強借力挾著赤練退了數步,劍氣卻在赤煉手臂劃出一道血痕。


    而端木蓉那邊,蓋聶迎來的卻是一把黑劍,幾乎同時,一柄白劍已然置於端木蓉的頸間,在黑剪與木劍交錯時,玄剪扭轉著身子不退反進,前行一步。黑剪將木劍引向端木蓉,白剪前揮。劍勢已散,更怕傷到端木蓉的蓋聶隻能收劍將白剪擋下,一眼望去皆是破綻,哪怕明知有是誘餌的可能但還是不能錯過。再次出劍!


    如同方才的複刻,玄剪不退反進,扭轉身子白剪將木劍引向端木蓉,黑剪前揮。蓋聶依舊隻能收劍。


    “蓋兄你可饒了我這四十多歲的老頭子吧!”玄剪仿佛蓋聶的老友一般笑著開口,但黑白雙劍哪怕在與蓋聶的多次交鋒中其中一把卻總是能恰到好處的封住端木蓉的一切動作。但他所麵對的畢竟是蓋聶,在蓋聶的一次次揮戈中,用以與蓋聶交戰的那柄劍開始亂了。“就算不在乎我,也得在乎這如花似玉的‘醫仙’不是麽?”言語間白剪逼近了端木蓉數分,頸間一絲血痕從那為報恩而揮的白剪上滴落。


    蓋聶看著端木蓉,目光閃爍,手中的劍終是沒有再次抬起。


    玄剪挾持著端木蓉緩緩退後,看著並不平靜的天明等人侃侃而談,“總算是心平氣和的靜下來了,既然如此。”玄剪聲色急轉直下,“我們來談……一筆交易吧!縱橫二位。”


    “你們,打算拿什麽交易?”衛莊持劍開口。


    “流沙之主可不要嚇到我這位後輩,”玄剪手背蹭了蹭下把,同時手中黑剪貌似不經意的觸到端木蓉的側臉。“他內心怕是弱小,不經嚇的。”掩日配合的做發抖狀,掌中‘掩日’輕顫。


    “如何交易。”蓋聶將衛莊手中鯊齒按入劍鞘。


    “還請縱橫二位不要參與農家事務,僅此而已。”玄剪將黑剪入鞘,“同時還請諸位使農家從哪來迴哪去。至於這兩位……到時候我自然會放了她們。”


    “什麽時候!”天明極力克製著體內的空虛。


    “我認為的時候。”玄剪看著天明漠然開口。


    鹹陽……


    “我家主人想請小姐去府上一見。”


    “有點意思。”女子隻是輕撫著華裳上的美玉。“然而我又有什麽去見他的必要呢?”


    “您此番來,是求援的吧。”


    女子瞳孔微縮,臉上湧出一縷魅惑,動人攝魂,“那便去見一見你的主人吧!”而他身邊的男子仿佛被勾去魂魄般眼神迷離。“帶路吧。”


    “請吧,主人等候已久。”


    “雖然有所耳聞鹹陽城中來了位西域美姬,但未曾想如此驚豔。”胡亥偏著頭,挑了挑眉,看了一眼緊跟其後的男人沒去在意,依舊看著女子貌似好奇道,“未曾請教姑娘芳名?”


    “梵豔迦,”梵豔迦淡淡開口,“那麽叫我來此,要求,迴報。說吧!”梵豔迦眸中突然變得冷厲,“秦國的‘十八世子’。”


    “金銀財帛,明珠美玉,幫我登上那個位置。十年之內,作為迴報我將一統六國的威勢借與你……”胡亥站起俯視梵豔迦,“狼族勢大,西域諸國因此而瘋狂擴張自身勢力,以致亂戰連連,你們樓蘭……不太好受吧。”胡亥俯身輕聲開口,“哪怕……坐擁龍魂。”


    “僅僅是威勢?”梵豔迦陰沉開口。


    “獻上龍魂!”胡亥伸手緊握,“西域皆歸樓蘭!”


    “憑什麽?”


    “憑爾等懼之大於虎狼的狼族被我秦軍拒於長城之外已不敢南下!憑我秦滅六國後積起的無敵之勢!”胡亥坐下手支著麵頰森冷開口,“憑我秦軍若入西域,便不會去管那裏究竟是西域……還是樓蘭。”


    “容我考慮,”梵豔迦陰沉開口,“這已不是我一人能做主的。”


    “請吧。”胡亥攤手伸向門口,“送客。”


    “公子?公子!”酒樓中,諾敏將出神的扶蘇搖醒。


    “嗯?!”胡亥迴過神來。


    “怎麽了公子?”諾敏輕柔的靠在扶蘇胸口。


    “沒什麽。”扶蘇微眯著眼。憑爾等懼之大於虎狼的狼族被我秦軍拒於長城之外已不敢南下!憑我秦滅六國後積起的無敵之勢!憑我秦軍若入西域,便不會去管那裏究竟是西域……還是樓蘭。如斯言語,如斯氣度,若這才是真實的你的話,胡亥!這江山……我放下又如何?等等!十年之內?他為什麽那麽肯定十年之內?父皇!‘胡亥’!心中這一聲吼出的胡亥,卻是暴怒!


    “唔!”扶蘇再次被壓倒在床上。


    梵豔迦出胡亥府邸後……


    “出來吧,李大人。”胡亥伸了個懶腰。“剛剛演得怎麽樣?”


    “畢竟從昨晚便已計劃好,一夜過去,依世子的天賦已演練得爐火純青,自然完美無缺。”李由從屏風後慢步走出,淡笑開口。“樓蘭多產玉石珠寶,雖運送不便,但卻也不失為一種秘密隱藏的選擇。李由在此便先恭喜世子獲一盟友。”


    “那還得多謝李大人。”胡亥側目,拱手道,“以後也請多多勞煩李大人了。”


    “那世子,臣便先行告退了。”胡亥抬手退下。


    演練得爐火純青啊!胡亥微眯著眼。我可是在那位眼皮底下演了十餘年啊!怎麽可能不完美無缺?我那令人敬愛的父皇!彈指間,屋內僅存的燭火泯滅。


    盟友?哼!不過是玩物罷了。如蝴蝶般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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