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混沌把三界鬧得天翻地覆,殺了天帝,滅了妖海七城城主,又血洗了人間各個門派。難道三界真無能者可滅他嗎?”天山派弟子阿靈道。


    “不會吧,南施掌門不是說,他知有一寶物,可消滅混沌。去尋那寶物去了麽?待他攜寶物歸來,定能消滅混沌,還三界太平!”必清道。


    “南施說是去尋消滅混沌的寶物去了,可是一走就是兩個月,一點音訊都沒有,我看沒準是貪生怕死,躲到某個清閑地兒逍遙快活去了。”長靈道。長靈從小就討厭南施,因為長老們都罵他沒有修行天賦,誇南施是修行奇才。他在得知清樓宣布南施繼任掌門後,他氣得三天沒吃飯。


    “長靈師兄說的不錯。”好些弟子紛紛附和。


    要知道,南施為了搜集七情珠打敗混沌,在妖海曆經了九死一生。所以,當南施聽到同門師兄弟汙蔑自己後,怒氣衝衝吼道:“一派胡言!”


    天山派弟子,聽見了南施的吼聲,皆嚇了一跳。但他們沒有認出是南施的聲音,這是因為南施身負重傷,又太久沒喝水,說話聲音嘶啞像一快斷氣的老爺子。


    他們隻知道,說話聲是從他們對麵的牢房傳出的,紛紛朝對麵牢房看去,可是監獄裏燈光太暗,他們看不清南施的臉。


    就在這時,那名瘦弱的天山派弟子,用鐵絲撬開了所有天山派弟子的鐐銬,又迅速撬開了牢房的門鎖,他們紛紛走到南施的牢房前,借著微弱的光亮,他們看清了南施的臉。


    長靈盛氣淩人走到南施麵前,道:“差點沒認出來,這不是南施師弟麽?”


    南施知道剛才辱罵汙蔑自己之人,正是長靈,他抬起眼皮,冷冷看了長靈一眼,厲聲說:“叫我掌門!咳咳咳!”


    長靈見南施披頭散發、滿臉血汙的狼狽樣,心裏爽極了,道:“叫你掌門,你也配,南施,當初離開天山派,你對天山派眾師兄弟口出狂言?說是勢必消滅混沌,取迴她從我門派搶走的蒼穹弓。結果呢?蒼穹弓,你沒搶迴來,還成了混沌的階下囚!你什麽事情都辦不好,根本不配當天山派掌門。大家說對不對?”


    “對!”在場的天山派弟子紛紛附和。


    “南施,這就是你的同門師兄弟啊。”萬裏道。他的說話聲,隻有南施能聽見。


    南施微微點頭,表默認。


    “哈哈哈,你的師兄弟真是一幫白眼狼,當初你為搜集七情珠打敗混沌,在妖海曆經九死一生。後來,混沌將你捉住,對你施展各種酷刑,把你折磨成今天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可你的師兄弟呢,非但不心疼你,反倒指責你汙蔑你。你的這幫師兄弟,真是豬狗不如。”萬裏煽風點火道。


    南施對師兄弟起了幾分恨意。


    “那大家說,南施既然不配當掌門,那配當什麽?”長靈問道。


    大家聽了長靈的話,如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紛紛搖頭。


    長靈詭異一笑,自問自答道:“配當妓女啊。南施,你從小看你媽在妓院侍奉男人,你不如也淨身打扮成女子,進妓院侍奉男人吧,哈哈哈!”


    南施聽這話,氣血上湧。他的手雖被釘在牆上不可動彈,但是腳能動彈,隻見他抬起腳,猛踹了長靈臉一腳,長靈整個人往後仰差點摔地上,好在其餘弟子扶住了他。


    “哎喲!”長靈一抬頭,臉上有個黑鞋印,伸手從嘴裏摸出兩顆被踹掉的門牙,鼻子也被踹流血了。


    “南施,你竟然打同門師兄弟!我非得替師尊好好收拾你不可!”長宇帶著幾個同門師兄弟,挽起袖子要揍南施。


    南施挨了三記拳頭,一個左掃腿,將一排圍攻他的天山派弟子全部踹倒在地上,吃了一嘴地上的灰。


    天山派弟子們吃了癟,但沒退縮,而是愈發和南施較勁,隻見他派出兩名弟子,分別抱住南施的雙腿,其餘弟子排著隊,挨個揮舞著手中拳頭打南施。


    隻見,長宇高揮手中拳頭,打青了南施的右眼,道:“南施,自打你接任掌門,天山派每況愈下,你就是天山派的災星!我打你這個禍害門派的災星。”


    長興一拳打青了南施的左眼,說:“就是,當初清樓師尊就是瞎了眼,才會封你這個廢物做掌門,如若他封白靈師兄為掌門。以白靈師兄那麽聰明的腦瓜子,定能領導我們共同消滅混沌,還三界一個太平!”


    萬裏的聲音再次在他耳畔響起:“南施,他們這麽欺辱你,你罵他們啊。”


    南施攥緊拳頭,雖然眾師兄弟的話,他聽了有氣,但他轉念一想,大家說的也沒錯,他的確有負眾望,沒能打敗混沌。他一臉頹然,暗自怪自己無能。


    這時,一直不言語的弟子長庸,忽然說話了:“其實清樓師尊並不想讓南施當天山派掌門人。甚至他宣布南施未來繼任天山派掌門人之位的那天晚上,召集幾位長老開了個例會,商討要不要撤迴對南施的任命。”


    “什麽?”南施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長庸。


    時間倒退迴半年前。


    清樓知自己大限將至,想在門派中選一名弟子,待自己圓寂後,替自己擔起天山派掌門的職責。他對這名弟子,有極高要求:法力強、人品佳、人緣好、踏實、負責、有擔當。可惜的是,能滿足他要求的弟子,數量為0。


    清樓左挑右選,選出了兩名他認為有潛力擔任掌門人的弟子。


    一名弟子是南施,一名弟子是白靈。


    南施的法力是天山派眾弟子中最強的,隻是性情孤僻,人緣極差。


    白靈的法力位列第二,人緣卻極好。


    左思右想,清樓本打算推白靈為天山派繼任掌門,豈料白靈心術不正,清樓師尊恐其帶壞門派,故改選南施為天山派繼任掌門。


    隻是,南施性格孤僻,在天山派人緣不佳,大家得知他是繼任掌門後,很是不滿。還有弟子說,南施若真繼任了天山派掌門,他們便退出門派,此事傳到了清樓耳朵裏。


    當天深夜,清樓將天山派五名長老,叫入自己禪房,開會聊此事。


    長庸前去送茶水,茶水送到後,他沒有走,而是躲在門外,偷聽清樓和五位長老說話。


    “我立南施為天山派繼任掌門人,有不少弟子聲稱要退出門派。這事諸位長老都聽說了吧?”清樓道。


    五位長老都點點頭。


    “大家怎麽看這件事?”清樓問。


    “清樓師尊,南施修為極高,法力超群,且勤學苦練,責任心極強,日後若繼任掌門之位,定能帶領門派走向高峰。所以,我認為不要理會那些反對他繼任門派的聲音。”德賢道。


    “清樓師尊,我認為還是撤銷讓南施繼任掌門之位的命令為好。第一,掌門需要聚攏人心,可南施性情孤僻,人緣不佳不適宜當掌門。第二,掌門乃整個門派的臉麵,可南施是妓女之子身份卑賤,若他以後當上掌門,天山派定會被恥笑,我聽說,其餘門派弟子聽說我派立妓女之子為掌門後,叫我們……”德雲欲言又止。


    “叫我們什麽?”清樓問。


    “叫我們妓女派!”德雲答。


    大家你一言我一言發表著見解。最後,一名長老支持南施繼任掌門之位,其餘四名長老提議讓清樓收迴成命,改立其它弟子為天山派掌門。可讓他們推舉出有能力繼任天山派掌門之位的弟子,他們又推舉不出來。


    最後,清樓聽從了四位掌門的想法,道:“南施性格孤僻高冷,身世背景也複雜,的確不適合繼任天山派掌門之位,但是我宣布他繼任的消息已發出,收迴豈不是兒戲?這樣吧,讓南施繼任掌門之位半年,若他依舊不能服眾,那就順勢廢除南施的掌門地位,另推賢才繼任掌門。至於他,當個護法也不錯。”


    長老們紛紛點頭。


    南施聽長庸複述完,眼睛凸起,死死瞪住長庸,接著發出吼叫聲。他一直以為,師尊是整個門派裏,唯一不介意他妓女之子身份,把他當繼任掌門人選栽培的人,他一直對清樓師尊心懷感激。特別是當清樓師尊宣布他為掌門繼承人後,他暗自發誓一定會把門派發揚光大。可現如今,長庸卻告訴他,清樓師尊和大家一樣,看不起他的妓女之子身份。甚至以此想撤銷他的掌門繼承人之位。


    “你說的都是編的吧,我不信!”南施怒聲道。


    “我有必要編嗎?這事長樂和長辛也知道,他兩在門派人緣極好,修為也不錯,長老們還想培養他兩當掌門呢。不信你問他兩。”長庸道。


    長樂和長辛是兩兄弟,長樂為人玲瓏八麵,從不說真話。長辛為人誠實,從不說假話。南施問長辛此事是否為真,長辛點點頭。


    南施心如刀絞。


    就在這時,長靈湊到南施跟前來,朝他的肚子打了十幾拳,一邊打一邊罵:“讓你剛才打我,讓你剛才打我。”


    長靈打著打著,南施身上貼的封印他法力的符咒掉在地上了。一瞬間,南施丹田內凝聚起一股強大的能量,隨時就能爆發。但是南施一直在隱忍。


    萬裏發現南施能量迴來了,來了勁,開始煽風點火:“南施,你的法力已經恢複了,趕緊用你的法術,教訓眼前這群小癟三!”


    南施咬緊牙關,沒有動手,畢竟他還念他們是同門。


    “你把他們當同門,他們可不當你是同門呀!”萬裏識破了南施想法,用陰森森的聲音說。“趕緊把他們統統殺了,脫離天山派,投靠混沌去,這樣說不定能留一條小命。”


    “滾!”南施大聲吼道。


    天山派弟子被南施的吼聲嚇到,他們不知道南施是在吼萬裏,還以為是在吼他們,索性將南施團團圍住,對他一頓胖揍。


    南施身心皆痛,一直隱忍。


    就在這時,長靈發現南施衣襟裏似乎揣著什麽硬物,拉開他衣襟一看,發現是把玉簫。他搶走玉簫,拿在手裏把玩:“喲,南施,這不是你那青樓娘親送你的玉簫麽?還隨身攜帶啊!”


    “把簫還我!”南施的頭壓得低低的,聲音也很低,代表他一直隱忍著怒火。


    長靈得意洋洋看著南施,道了句:“不還怎樣!”


    “我警告你快點還我!”南施的頭埋得更低了。


    “哎喲,你警告我,我好怕怕哦,那我……還你便是了!”長靈抄起玉簫,朝南施的頭砸去,一瞬間,玉簫被南施頭骨撞碎裂。


    天山派弟子們哈哈大笑,大喊:“妓女之子!妓女之子!”


    再看南施的頭,被玉簫砸中後,流下鮮血來。


    南施被砸第一秒,感覺天旋地轉。第二秒,感受到大腦震動,腦袋嗡嗡響。第三秒,南施大吼:“我不是妓女之子!”


    隻見,輕輕動了下手,掌心的鐵釘飛速彈出,射在對麵監獄的牆上。


    南施一抬頭,一睜眼,寒氣從他身體裏飛出,迅速包圍欺負他的這群天山派弟子。他們被凍成了冰雕。


    南施一握拳,冰雕碎裂,冰水速融。天山派弟子已化身碎骨碎肉,落在地上。


    “長宇,上迴你偷吃了師尊的仙丹,被我看見,求我保密,結果最後反汙蔑我吃了仙丹。長興,那迴師尊讓我們下山修行,你不捉妖反被妖女迷,我叫上師叔救你,你撿迴命,不感激我反倒怪我告知師叔,你和妖精有染,事後集合眾師兄弟惡整我……”


    南施念著這幫師兄弟的名字,傾訴著和他們的過往仇怨,忽然發現,有一個人不見了,長靈。


    南施走出牢房,看見長靈正在牢房過道裏狂奔。


    南施朝逃跑的長靈丟去一支冰錐,冰錐穿喉而過,長靈倒地不起。


    再看南施,麵目猙獰的他正大口喘著粗氣。


    萬裏忽然喚道:“南施,我以前一直以為你婦人之仁,沒有想到你狠起來,下手這麽重,把你十幾個同門師兄弟打成碎肉碎骨了都,可以啊!”


    南施聽罷,這才清醒過來,他眼中狠勁退卻,隻留下辦完傻事後的驚慌失措,他不敢相信眼前已成碎屍的天山派弟子,是自己殺死的。他推開牢房門,想逃,半路上聽見掌聲,驚慌地四處張望,隻見,一襲紅衣的混沌閃現在他麵前,道:“南施,你可真是天生的劊子手啊!”


    “魔女,受死吧!”南施握了握右手,一把冰劍憑空出現在他手上,他朝混沌刺去,一劍刺在了混沌胸口。很可惜他刺到的是混沌的幻影。


    混沌迅速繞到他身後,朝他打了套噬魂掌,隻見一張血紅的鬼臉,出現在南施後背上,隨著它發出嗷嗚的一聲慘叫,鬼臉化為一團黑氣,鑽入南施皮下,噬咬著南施的靈魂。南施瞬間麵色蒼白無血色,倒在地上,昏迷了過去。


    “無知小法師,屢次激怒我,簡直找死!嚐嚐我剛練成的噬魂掌的滋味!”混沌關上牢房門,在牢房門上施了天雷咒,隻見一隻路過的老鼠用尾巴蹭了下牢門,瞬間被牢門裏飛出的天雷劈成老鼠幹,化為黑灰落在地上。


    混沌得意一笑,拂袖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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