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全白的李老躺在客廳的搖椅上,笑嗬嗬看著這一幕,“都杵著做什麽,還不快點過來吃飯!”


    家裏的阿姨早就準備好熱乎的飯菜,滿滿一大桌子。


    飯桌上李老還是感慨:“可惜你們媽媽沒來,她那手藝,在我這裏是這個!”


    他豎起大拇指,情不自禁迴憶起當年。


    “要不是老頭子好這口吃的,也不會收你倆做學生,現在想來一切都是緣分啊!”


    李老看著地瓜,眼裏全是滿意和欣賞,仿佛看著自己精細雕琢出的藝術品,心裏說不出的感慨。


    小麗嘻嘻笑著:“叔公,您忘了?小時候我親土豆您還生氣來著,要把土豆趕出去!”


    “有這迴事?”


    李學東眼神一變,目光淩冽的看向土豆。


    刹那間,土豆如坐針氈,委屈巴巴:“是她非要親我的,我也沒辦法。”


    “你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不會從那個時候起,你就惦記上小麗了吧?”


    小麗這個小名取得還真適合她,越長大越秀麗。


    土豆摸了摸鼻子,“李叔,您這話說的,我成什麽人了?那時候才多大!”


    知道自家弟弟德行的地瓜輕瞥了他一眼,看破不說破。


    “爸!您這話的意思,您知道我和土豆在一起了?”


    小麗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驚訝的合不攏嘴。


    李學東頭疼不已,“你這個傻閨女呦!”


    “哈哈哈哈!”


    李老大笑:“傻小麗,你爸可是偵察兵出身,就你那點事還想瞞著他?”


    “哼!”


    李學東冷哼一聲,“三天兩頭做賊一樣在家裏打電話,我隻要不是個聾子瞎子都能看得出來。”


    “就你們那點小事,還犯得著我偵察?”


    李學東表示不屑,沒眼去看。


    小麗滿臉通紅,不好意思地垂下頭,一個勁撓頭。


    “李叔,都是我纏著和小麗打電話的,您要怪就怪我吧。”


    土豆話一出,李學東剛抬頭想要說些什麽,便對上小麗不滿的眼神,仿佛他敢怪土豆,她就敢頂嘴。


    李學東頭更疼了:“罷了,女大不中留,你們也不是小孩子了,隨你們去吧。”


    “不過有一點,你小子要是敢欺負小麗,小心你的狗腿!”


    李學東指著土豆,神色肅穆,前所未有的嚴肅。


    說到這裏,土豆也不再嬉皮笑臉,站起身,雙手托酒杯,“李叔您放心,我會像您學習,您怎麽照顧愛護小麗的,我隻會做的更好,說得再多不如放手去做,您以後且看著就是了,但凡我有一句虛的,歡迎您隨時來打斷我的狗腿!”


    土豆帶來的禮品堆滿了整個大廳,幾乎搬空了沈家的倉庫還不止,專程上商店又買了一通,可以說是把整個家都搬來了。


    不說別的,光是滿地的禮品,就讓人心裏舒服。


    俗話說禮多人不怪。


    對於這未來女婿,李學東也是無奈,到底是自己看著長大的,總比被不知道哪來的臭小子拐走的好,有地瓜這樣的哥哥在,土豆也是不會差的,這一點李學東心裏有數。


    倆人的事,他早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好小子,你說的每一個字都記在我的腦子裏了。”


    李學東點了點自己的頭,笑著端起酒杯和土豆喝了一杯。


    終於,小小的土豆也長大成人獨當一麵,都能和老丈人喝酒了。


    小麗眼眶濕潤,咬著嘴唇看著父親的樣子,心中滿是感動,雖然從小沒有母親,可父親給了他能給的一切。


    李老哈哈大笑:“親上加親,好事!看來我們家馬上要有喜事了。”


    地瓜笑容不斷,看著弟弟,心有感慨。


    酒過三巡,哥倆眼看時間差不多便告退了,李學東有心要送,被土豆攔截,他看了眼跟在地瓜身旁的李同誌,點了點頭,“路上多注意點,到家報個平安。”


    說罷,目送著哥倆離開,他才帶著小麗返迴院子。


    ……


    夜色繚繞,寒氣隨風拍打在厚重的衣服上,兄弟倆一前一後地走著。


    一路上,土豆嘿嘿笑個不停,臉頰微紅,“哥,今天麻煩你跟我走一趟了。”


    “麻煩什麽?我是你親哥,你的事能叫麻煩?”


    兄弟倆才來到車前,李同誌去開車門要護著地瓜上車,寒風的唿唿聲貫徹在耳邊,伴隨著一聲暴喝,誰都沒想到,這夜深人靜的時刻會衝出一道人影,一眨眼的功夫,還不等人反應,地瓜便落入他的手中。


    透過街邊的燈光定睛一看,挾持地瓜的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不正是早上來顧家要錢不成的顧天明嗎?


    看著橫在哥哥脖子上的刀刃,顧天明臉上猙獰的笑容映在刀身上,麵容可憎。


    從小他便這樣狠辣,做出這樣的事一點都不奇怪。


    隻是土豆沒想到這人會跟他們一路。


    “顧天明,你不就是想要錢嗎?多少錢,我給你!”


    土豆咬緊牙關,惦記著哥哥的安危,緩步上去勸阻。


    顧天明大笑,寒風刺骨,但是在這一刻,他血液都是沸騰的,陰冷的目光鎖定上前的土豆,厲聲道:“你別過來!過來我就殺了他!”


    “錢?你以為你有兩個臭錢了不起!”


    “你別忘了,你們倆從前就是泥腿子,我看都不看一眼的泥腿子,要不是你媽造成的這一切,我前途無量,又怎麽會落到這樣的地步!”


    看著一身黑色大衣腳踩皮鞋光鮮亮麗的土豆,再看自己身上洗得發白的舊衣服,顧天明恨得牙癢癢,無法接受自己這副樣子。


    土豆搖頭,心有無奈。


    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居然一絲一毫變化都沒有。


    “不想要錢,你要什麽?隻要你開口,我都給你。”


    “我呸!”


    顧天明啐了一口:“少拿錢來砸我!你別忘了,一向隻有我拿錢砸你們這些泥腿子的份兒!”


    他情緒激動,懷念當年唿風喚雨的時候,越是這樣,越無法接受現實。


    “我過的不好,你們也別想逍遙快活,陪我一起下地獄吧!”


    悄無聲息的李同誌來到一邊,聽著顧天明的瘋言瘋語,手摸向腰間的挎包,迅速捏住槍把。


    饒是心中有八成勝算,賭上地瓜的安危,他額頭上依舊止不住冒出冷汗。


    顧清澤同誌對組織的重要性不亞於國寶,現在項目進行到關鍵時刻,要是顧同誌出現意外,根本耽誤不起,自己死事小,清澤同誌死了是國家的損失。


    土豆並不知道李同誌的具體身份,情急之下:“別!別傷害我哥,換我,你不是要殺人嗎?殺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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