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沈知念放上床榻時,沈淮安的額頭都出了汗,他從來都不知道短短一段距離,竟能走的如此漫長……


    吩咐雲川去叫伺候她的丫鬟過來,沈淮安站在床前看著躺在自己床上睡得不省人事的沈知念,眸子貪婪的在她臉上留戀,隻有這種時候他才敢肆無忌憚的看著她。


    “……唔,好熱……”


    床上的女子翻身側躺,腰臀曲線驚人,紅唇輕啟,隱隱能看見粉嫩舌尖,柔弱無骨的手無意識的扯了扯自己的領口,霎時間露出一片雪白肌膚,隱隱綽綽的輪廓顯露,半遮的領口下細膩溝壑看的人血脈賁張。


    沈淮安移開目光不敢去看那片晃眼的白膩,額角青筋畢露!


    “哥哥……”女子似乎夢見了誰。


    女子的呢喃就像一把鉤子,勾的沈淮安著魔般一步步靠近,一點點俯身,手指愛憐的劃過女子的臉頰,眼睛,鼻子,最後停留在豐潤的唇瓣上。


    腦子裏名為理智的弦徹底繃斷,心裏有個聲音不斷誘惑著他,嚐嚐吧,嚐嚐吧,反正隻有自己,不會有人知曉……


    風拂輕紗帳中香,酒不醉人人自醉。


    昏黃的燭火下,映在床頭的兩道影子一點點靠近,


    拋卻所有,此刻的沈淮安眼中心裏隻有身下這人,


    終於,模糊的影子融為一體,滾燙的唇盛了滿腔的溫柔繾綣,裹挾著他所有的情欲,虔誠而深情。


    蝴蝶般的輕吻漸漸轉為唇齒間的交纏,輕舔慢咬,貪婪地搜取屬於她的氣息……


    綿長的一吻,帶著秋日馥鬱的桂香,恍惚間,陌生的潮湧逐漸淹沒他的神智。


    身下女子輕喘,原本閉著的眸子此時半睜著,霧蒙蒙的沒有焦距,毫無抵抗任君采擷。


    沈淮安喉結聳動,手指撫上她的眼角,繼而蒙住她的眼,頭埋進那截雪白脆弱的脖頸,肩膀微顫不知是哭還是笑。


    大抵是著魔了吧,沈淮安想,他已徹底沉淪……


    須臾,他替她整理好衣衫,轉身離去。


    ……


    翌日


    “小姐,您可算醒了,日上三竿了都。”秋月聽見屋內動靜,端著麵盆推門進來。


    “唔…頭好疼啊。”沈知念坐起身,滿頭青絲滑落,雪白的褻衣鬆鬆垮垮,春光乍現,看的秋月臉都紅了。


    “咦,我怎麽在這兒?”沈知念這才驚覺這裏分明是哥哥的臥房。


    “小姐還說呢,您怎麽能喝那麽多酒,昨晚奴婢來時您都醉的不省人事了。”秋月嗔怪一眼,“侯爺說您睡著了不便挪動,就自個兒睡了書房,您看您嘴都腫了,以後可不興再喝那麽多了。”


    沈知念聞言抿了抿唇,好像是有點腫脹感,就是不知道昨晚有沒有在哥哥麵前出糗,她隻隱約記得是哥哥抱她迴來的,後麵的記憶全沒了。


    “哥哥呢?”沈知念任由秋月為她穿衣梳妝。


    “侯爺一早便上值去了,奴婢讓小廚房熱了醒酒湯和一些清淡粥食,迴院子就能用。”歸暮居畢竟是男子居所,她們一直呆在這兒也不像話。


    “嗯。”


    因昨晚飲酒過度,沈知念斜靠在榻上懨懨的提不起精神。


    午歇過後,門房來人說老太太想念她了,讓她過府一敘。


    老太太有請,不去也得去。


    沈知念隻得打起精神收拾一番,乘了馬車去往崔府。


    崔家


    福安堂內,


    李老太太慈眉善目端坐上首,下麵兩個兒媳,還有一麵善的婦人時不時逗趣兒幾句,惹得老太太嗬嗬直笑。


    這婦人正是周氏,她兒子成日茶不思飯不想的,人都瘦了一圈兒,給她心疼的喲。


    可這沈家姑娘當真是個鵪鶉,她讓家裏的姑娘遞了幾迴帖子都被拒了,實在是沒有法子。幸而心腹嬤嬤出了主意,這沈家跟崔家還沾著親帶著故,何不從這兒使使力?


    於是她便在一次茶話會上“偶然”結識了崔府的長房兒媳鄭氏,兩人有來有往有了交情,磨不住兒子的又一次催促,某次“不經意”的給鄭氏露了口風。


    鄭氏一開始也是不樂意的,這蔣家也算京都城裏數的上數的,自家還有幾個雲英未嫁的姑娘呢,怎麽就看上沈家那柔弱不能自理的丫頭了?還讓自個兒幫著牽線算怎麽迴事兒?


    鄭氏是個藏不住話的,在老太太跟前抱怨了幾句,老太太年紀大比她看得清。


    能讓當家主母費盡心思來說合,必是那蔣二公子見過沈知念,且自己看上了。就是不知沈知念是否知曉又是作何表示。


    現在,既郎君心中有情,她們何不順水推舟?


    況且那沈丫頭也快到及笄的年歲了,頭上沒個親長相看著,萬一拖成了老姑娘,這名聲可不大好。蔣家家世不差,求娶的蔣公子也為人俊朗,有她們這些外家的長輩幫襯一把,想來她也是感激的。


    這才有了今日和樂融融的一幕。


    這邊眾人正你一句我一句聊著,外間一小丫鬟進來稟道:“老太太,沈小姐到了。”


    “快讓她進來。”老太太笑嗬嗬的,“我這個外孫女兒啊最是重規矩了。”


    言下之意,沈知念是個教養好的。


    周氏麵上微笑著,其實心裏也不怎麽待見沈知念這個勾了她兒子魂兒的人。


    待門外女子款款走來,周氏不著痕跡的打量,這一打量可不得了!


    乖乖!


    怎麽會有生的如此貌美的女子!纖腰款擺,步步生蓮,這樣的容貌這樣的身段兒,娶迴家他兒子還有心思讀書科考嗎?!


    周氏心中警鈴大作!


    眼前的女子比那小周氏的威脅還大!


    周氏不愧是大家主母,不論心中怎樣驚濤駭浪,麵上依舊穩穩當當端著氣度。


    “請祖母安,請大太太、二太太安。”微微屈膝,行禮間頭上步搖不散不亂,行雲流水的動作看的人心曠神怡。


    “這位是蔣夫人。”老太太和顏悅色介紹道。


    “請蔣夫人安。”泉水叮咚的嗓音聽得人跟春風拂過似的。


    “坐吧。”


    “是,祖母。”


    “我家這丫頭呀,性情最是溫和了,從不與人生怨,對長輩也恭敬的很。”鄭氏輕甩帕子眉開眼笑。


    沈知念坐在末首狀似害羞低頭。


    “哎呀,我家裏那兩個小猴精,要是有沈小姐一半規矩我就謝天謝地了。”周氏掩嘴輕笑著接話。


    “小孩子家家頑皮些不打緊。”老太太接話,“不過說到懂事,我這些個孫女兒裏就屬這丫頭最貼心。”


    “這麽說我可更喜歡沈小姐了,嗬嗬嗬,沈小姐得了空到我府上,讓我好好親近親近才是呢,也讓我那兩個皮猴子跟著學學。”後頭的是對著沈知念說的。


    沈知念羞紅著臉,這麽多人看著,她隻能矜持的點點頭。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十句有八句不離沈知念,沈知念隻時不時應和一句,端的是大家閨秀模樣。


    “行了,你一個鮮嫩的小丫頭跟我們這些老婆子也說不到一塊兒去,也不掬著你了,下去找姊妹們頑去吧。”目的達成,老太太揮揮手讓沈知念下去了。


    沈知念走後,周氏也沒久留,她的目的也已經達成,借口家中有事便辭行了。


    正在與崔三小姐喝茶的沈知念又被老太太身邊的嬤嬤叫走。


    “坐吧,今日叫你過來,想必你也該明白了。”


    老太太此時斜靠在引枕上,跟周氏寒暄半晌也累了,兩個兒媳已經迴去了,嬤嬤站在她身後貼心的給她捏肩。


    “是…”沈知念坐下,臉有些紅。


    女兒家對這種事大抵都是害羞的。


    “周氏名聲不錯,瞧著是個好相處的,那蔣家老爺又是國子監祭酒,正四品的官兒,家中嫡次子尚未婚配,已經中舉,下場春闈若中便是進士,前途無量。”老太太喝口茶潤嗓,接著道:“你也不必害羞,與你說明了總比盲婚啞嫁的好,還有月餘你就及笄了,及笄後便是大姑娘了,這些事原不該我這個老婆子摻和,隻侯府裏沒有長輩,我便自作主張給你張羅了。”


    一番話確確實實是為她著想,沈知念不是不識好歹的人,連忙起身,也顧不得害羞:“知念多謝祖母替我著想,實在感激,隻是…這事哥哥知曉嗎。”


    老太太點頭,“這個你放心,我會同淮兒說。你總歸是要嫁人的,讓你哥哥幫著探探那蔣二公子的底也是應該的。不過也不能耽擱,蔣家那邊等著信兒呢,你年歲小,可以先定親,等到十七八了再嫁也無妨。想來那蔣家若是誠心的,一兩年也未必等不起。”


    “是。”沈知念除了點頭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她心裏有些悶悶的,不知是為何。


    老太太卻以為是小姑娘家害羞了,她今日的話也說得夠多了,疲乏的闔上眼。


    嬤嬤知趣的領了沈知念出府。


    到了府門,剛好遇上前來接人的沈淮安。


    原來沈淮安下值迴了府,雲川稟告說小姐被請去了崔府,便套了馬來接她。


    “哥哥!”看見沈淮安,沈知念先前那點莫名的鬱氣消散,快步上前莞爾一笑。


    沈淮安眸子掃過她已經消腫的唇,先讓秋月扶她上了馬車,而後對著後麵的嬤嬤拱手:“今日太晚不便上門叨擾祖母,改日再來向祖母問安。”


    “侯爺慢走。”嬤嬤迴了一禮,心裏卻在感慨這小庶女也沒有麵上看著簡單啊,看看侯爺多重視,還親自來接。


    車廂裏,兩人並排而坐,左側嬌小的女子被隴在男子的陰影裏。


    “可是有什麽事?”沈淮安偏頭看向沈知念,她從上車開始就一言不發,心事都寫在臉上。


    “…沒有。”沈知念抿唇,她下意識不想讓哥哥知道祖母的那些話,而且這種事她一個女子怎好宣之於口。


    沈淮安皺眉,卻沒再追問,他想知道的他自己會查。


    人來人往的街上,巷子裏竄出一小孩兒,嘻嘻哈哈舉著手裏的風車,橫衝直撞的衝出來。


    駕車的行北急忙拉住韁繩,馬車急停,車廂裏沈知念一個踉蹌就往前摔,沈淮安一把攬住她的腰將她穩住。


    外麵行北連忙告罪:“侯爺,前麵一小孩兒突然竄出來,請侯爺責罰。”


    “可有人受傷?”沈淮安看了眼驚魂未定的沈知念,手抽離出來掩在袖下慢慢握拳。


    “沒有。”行北看著嚇得哇哇大哭的小孩兒被一婦人一臉歉意的抱走,邊走邊抽打小孩兒屁股,那小孩兒哭的更兇了。


    沈知念訕笑耳尖泛紅,都怪自己不小心走神了,若真摔出去了,多丟人啊。


    “謝謝哥哥,不然我又要出醜了。”


    沈淮安挑眉,揉了揉她的頭,沒說話。


    車軲轆轉動,馬車繼續前行。


    到得府門前,沈淮安先一步下去,沈知念掀簾緊隨其後,看著抬手等她的沈淮安,微愣,心裏湧上些許甜蜜,皓腕搭上他的手背輕巧下車。


    “還有公務在身,晚膳便不過來了。”


    “嗯。”


    分道揚鑣。


    迴了韶光院,沈知念剛坐下,一直跟在沈知念身後充當了一整天隱形人的秋月終於按捺不住了。


    “小姐,老太太的話當真!那周夫人豈不是……”


    眼下房內就她二人,秋月比她年長也是陪著沈知念長大的,對於小姐的未來也是有擔憂的,說話便直白了些。


    她今日一直跟在小姐身後,雖然沒進堂內,守在門口也聽了幾句。


    “不要亂說!…我…我不知道……我,並無其他想法。”心中莫名慌亂,沈知念嘴巴張了又張,不願多說。


    秋月欲言又止,心一橫,轉身關了房門“撲通”跪在沈知念身前,倒把她嚇了一跳。


    “秋月,你這是作甚?”


    “奴婢自知後麵的話逾矩,可奴婢為著小姐也不得不開口。”不等沈知念拉她起來,秋月繼續道:


    “奴婢從前是跟著羅姨娘的,也算看著小姐長大的,拚著您不喜也得開口。小姐您從來就是和善不爭的,待咱們這些下人也都是極好的,奴婢隻盼著您越來越好,從前您不愛出風頭也不與旁的人交際便罷了,可眼看就是您的及笄禮了,就是有侯爺撐著又能有多少官眷娘子會來呢?”


    沈知念麵色一僵,是啊,她是庶出,還是抱養來的,身份上本就落了下乘,就算跟兄長再親厚也不是一個娘胎裏爬出來的,庶出有庶出的儀程,不可違背祖製,老太太那邊也不會由著他們胡來。


    又聽秋月接著道:“現下有老太太幫著,雖不會十分盡力,然有兩三分也很夠了,小姐要把握住才是啊,您不能再像往日一般萬事不過心了。在家靠父出嫁從夫,您的下半輩子您不能糊塗啊。”


    字字忠心,句句為她考慮,沈知念不是沒長心,誰好誰壞她心裏清楚的很。


    “快起來吧,地上跪著不涼嗎?”沈知念扶了秋月起身,看著秋月紅紅的眼眶心裏發酸。


    秋月說的她明白,自己總是要嫁人的,穿衣吃飯,日子是自己的,侯府養不了她一輩子。


    沈知念想笑一笑緩解氣氛,可嘴角怎麽也提不起來,她偏頭望向半開的窗外,牆角一株寬大繁盛的芭蕉泛黃卷了邊,一隻粉蝶停留片刻又飛走,沒留一點痕跡。


    那她呢?


    嫁了人,她在這個家的痕跡也會慢慢消失嗎?


    哥哥呢?


    也會與她漸行漸遠嗎?


    思及此,沈知念心頭升起濃濃的自厭。


    她壓下突如其來的情緒,緩聲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哪裏會怪你呢?我會放在心上的,放心吧。”


    說完安撫的拍拍秋月的手,主仆倆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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