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錦含笑點頭,“還好,有勞蘇老關心。”


    緩解了剛才差點被老山羊壓一頭的尷尬,蘇老一本正經的拿起題紙,“走吧,繼續麵試。”


    公羊閣老笑看著宋山長,“他就那樣兒。”


    死要麵子,宋言錦懂!


    宋言錦側身先讓前輩們走在前麵,隨後這才跟上葉大哥一起去學堂。


    餘下二十幾位學生迴答的中規中矩,都是書中綜合起來的標準答案,沒有吸引考官的亮點,也沒有扣分項。


    晚膳是大菜,公羊閣老必定是要留下來和老朋友聚聚的,狄尚書家裏有點事,和忙碌的葉時安一同辭行。


    宋言錦送到書院門口這才折迴。


    食堂又一次吵了起來,蘇老趕公羊閣老迴去,老人家卻穩坐在桌前趕都趕不走。


    葛夫子,司夫子,白夫子下學過來茶都不得喝一口給兩人勸架。


    忍一時風平浪靜,為了給諸位夫子麵子,公羊閣老和蘇老麵和心不和的坐下。


    一頓飯兩杯酒下肚,氣氛緩和不少。


    宋言錦帶著白珠,單獨和崔元裳小阮他們開一桌,讓他們飽飽喝酒暢聊。


    公羊閣老喝得開始上頭,端著酒杯過來這桌,錯把小阮當成了顧嘉景,“顧家小子,嗝~我告訴你,老夫指點過不少學生,今日你是青雲書院最優秀的,”


    “不是老夫吹,你必定是今年狀元……”


    小阮皮笑肉不笑,“我謝謝你啊,可我不是顧嘉景。”


    “不是?”


    公羊閣老眼珠子微瞪,眼前少年一個腦袋分成了三個,“怎麽會?”


    能得到一代大儒肯定,宋言錦笑看向柳叔,“把閣老扶迴舍院吧,順便讓人去他家裏通報一聲,公羊閣老今晚留宿青雲書院。”


    閣老身邊小童搶過老人家手中酒杯,“多謝宋山長,早些時候閣老讓我派車夫迴家稟告過了。”


    公羊閣老已做安排就好,宋言錦點頭,“好,先把大人扶下去。”


    柳管事起身出去叫來兩個保衛科的,讓青木前邊帶路送過去。


    蘇老也醉了,貼身小廝扶著出去。


    宋言錦吩咐後廚的老程頭熬點解酒湯,幾位夫子都是好酒的,書院隨時常備幾副湯藥。


    安排妥當,宋言錦這才迴山長院。


    此次麵試後,殿試班學生們都認清了自己的不足,私下一個比一個用功,有的三五成群組隊練習,分別換著當考官出題考對方。


    同班太熟沒壓力,有的邀請精講班學生來做考官。


    夏妍歌書中尋不到答案就求助外祖父,幾天時間可算是整理出來了幾頁紙答案,忐忑的放在宋山長書桌上趕緊跑。


    以往她還以為可以和宋山長做朋友,那日宋山長發火的樣子好嚇人,最近幾日先避開著點。


    宋言錦午睡過來夫子休息院,看到書信臉更黑了,麵試題怎能如此偷偷摸摸的交答案?


    小丫頭現如今這麽怕她?


    白珠友情提示道,“小姐,夏姑娘那天哭的好慘,你是真把人嚇著了。”


    常陪伴在小姐身邊,最了解不過她,小姐兇的一麵隻有在講堂上,嚴師出高徒,是她常掛在嘴邊的話。


    “先看看先,如果答案不滿意,下一次麵試有她苦頭吃。”


    宋言錦說著坐下來拆開看,文中所說的多是濤天大義,說皇子德行如何如何,說商販德行,就是沒有帶入自己身份,此事站在法律上該怎麽判。


    宋言錦手上幾頁紙揉成一團扔出去,“白珠去告訴夏妍歌,答案不滿意!再給她一次機會,讓她尋公叔天燁和顧嘉景取經,明日一早當麵給我答複。”


    蠢丫頭左右而言他,就是不定罪,將來在朝廷上能忽悠誰?


    白珠應下後出了夫子休息院,尋到學堂告知夏妍歌。


    夏妍歌得知山長不滿意,再次崩潰的趴在桌子上大哭……


    白珠的話大家都聽到了,被提到的顧嘉景和公叔天燁過來,“別哭了,你先把題寫出來,我倒要看看是什麽題能把你難成這樣。”


    直男顧嘉景手中紙筆給她,示意她寫。


    夏妍歌擦幹眼淚,提筆一字不漏的寫下。


    公叔天燁看了沉思許久,宋山長出的這題比考他的要難上許多。


    “小景,快想想辦法,你一直都是最厲害的,大表姐都允許她找你們了,快幫幫她。”


    夏雲珩很是同情夏妍歌,他也是老被大表姐罵呢,好在他有顆強大的內心,不哭鼻子!


    顧嘉景拿著題思考,裏邊提到法律,夏朝律法腦中過一遍,商販占街道犯其一罪,用猴子表演撈財也是一罪,皇子當街打死人也不對……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開頭不就是答案嘛。”


    葉時然手指最前邊一句,“題中給了律法,我是京兆尹指定先治皇子的罪。不對,先報陛下,看他什麽反應,如果很生氣,那就懲罰皇子輕些,皇子可是陛下兒子,誰家老父親願意看到別人嚴懲自己的兒子?”


    “陛下要是態度平和,那就重罰皇子,說明陛下不寵愛皇子,騙子先是犯律法三罪,雖然罪不致死,但他是被皇子打死,皇子罪責難逃,此生都得為自己贖罪。”


    大哥是大理寺少卿審案無數,迴家閑時也會考考他,葉時然對律法在熟悉不過,邢法上小兒科啦。


    撥開雲霧見晴天,顧嘉景和公叔天燁眼前一亮,就是這麽個說法。


    夏妍歌感激涕零,“時然弟弟,謝謝你。”


    葉時然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沒關係,咱們都是同窗,互相幫助應該的。”


    題解,圍著夏妍歌的一群人散去,看來要把律法提上日程,每天都熟悉一遍,宋山長不按套路出題,多做些準備不會錯。


    次日一早,宋言錦上殿試班的課,不等她開口,夏妍歌主動站起來迴答了麵試題。


    題如葉時然所說,隻是在定罪商販上輕了些,多加安慰商販家人雲雲。


    罷了,再讓她修改就變成了刁難,宋言錦添了幾句讓答案更圓滿便讓她坐下。


    麵試十天考一次的消息公布,殿試班人高興的拍手叫好,宋山長終於有人性了一迴。


    青雲書院緊張備考殿試中,一個月後終於迎來春闈放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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