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也就感傷了一晚上,第二日,就在香菱姑姑的重壓下,對什麽事都提不起了興趣。


    學著規矩的時候,她不由得想,不如不進宮了?


    反正有‘感同身受’在,皇帝不僅不能殺她,還得保護她。


    但不行啊,除了活命,她還要完成戲份值任務。


    還要保護家人。


    初夏歎著氣,看著一臉嚴肅的菱香,問道:“菱香姑姑,您看我還傷著呢,能不能先不學這些什麽規矩啊,再說了,你現在給我講那麽多,我也記不住啊。”


    菱香雖然心疼初夏,但還是狠心搖了搖頭:“距賞花宴不到半月,二小姐如果現在不開始學,那就來不及了。


    話說,寶劍鋒從磨礪,梅花香自苦寒來,二小姐隻要吃了現在的苦,日後就是一片坦途。”


    初夏端坐在椅子上,頭上還頂著一個玉翡翠茶碗,很是珍貴。


    因為頂著這麽珍貴的東西,所以她不敢有大的動作,連歎氣,都覺得歎的很不順。


    她用著氣音說道:“菱香姑姑詩念的真好。”


    “多謝二小姐誇讚,這都是太妃娘娘教導的好。


    曾經奴婢但藺家的時候,還是一個大字不識,連筆墨紙硯都未曾見過的鄉下土丫頭。


    去到娘娘身邊之後,才開始識字念書,奴婢那個時候已經九歲了,開蒙晚,幸而有老娘娘耐心教導,不嫌棄奴婢愚笨。


    連我都可以從一個目不識丁的丫頭,到如今被二小姐您誇讚,可見有些苦是值得吃的,奴婢相信二小姐經過這些學習之後,能在半個月後的賞花宴上脫穎而出。”


    菱香說著,看到初夏頭上的茶碗動了動,於是幫她扶迴原位,繼續道:“二小姐小心,差點就要摔了,到時候你又心疼了。


    至於二小姐說記不住?沒有關係,一遍記不住,奴婢就念兩遍,兩遍記不住就三遍,四遍……總有記住的時候。”


    “二小姐聰慧……”


    “不,我不聰慧!”初夏反駁,她覺得自己脖子上的那個東西已經很累了,再累下去,就要掉了。


    “二小姐不必妄自菲薄。”菱香不聽初夏的話,繼續同她講著宮裏的規矩,她打算先講通一遍。


    這些東西,可以不熟練,但不能一點也不了解。


    不然若是出了錯,那就大發了。


    初夏這個時候有了一個疑惑:“菱香姑姑,您剛才是九尾鳳樣式的首飾和繡樣,隻有皇後以及太後才能用,那為上次在壽康宮見貴妃娘娘的時候,她頭上就戴著一隻九尾銜珠的鳳釵呢。”


    菱香聽到初夏的話,頓了頓,說:“那是貴妃入東宮的時候,當時的皇後,也就是如今的太後贈送賀禮,長者賜,自然可以戴。


    二小姐也要入宮了,奴婢就同你托個底,太後屬意的皇後人選,一直是春華宮娘娘。


    而先皇後之死,疑點重重,陛下心中或許也是有疑慮,所以才一直沒有順太後的意。


    二小姐今後若是遇到了春和宮和壽康宮的人,千萬記住,不能相信她們的話,不要太靠近她們。”


    菱香說的認真,初夏想的是,要真那麽可怕,那確實得離的遠一些,不然到時候被弄死了,皇帝也死了。


    那人升職當了太皇太後,她不得慪的棺材板都給掀開了。


    “菱香姑姑,我身邊有阮竹,還有一塊如朕親臨的令牌,這兩個也護不住我嗎?她們就這麽無所畏懼?”


    菱香笑了,她道:“如果陛下願意,那自然沒有他護不住的人。


    但是初夏呀,防人之心不可無,若是她們真的發瘋,誰也扛不住一個瘋子啊。”


    初夏明白了,如果那兩人是在正常狀態下,知道皇帝的態度,自然投鼠忌器,不敢做什麽。


    如果發瘋了?


    那可能皇帝都來不及護,她就涼了。


    “她們背後還有薛家,還有年幼的安寧長公主,所以二小姐也不必太過憂心。


    奴婢告訴你這些,隻是想讓二小姐提高警惕,若是二小姐因為奴婢的話心生懼意,那就是奴婢的罪過了。”菱香也是怕初夏被貴妃那溫和的麵容迷惑了。


    薛家的女兒,都如出一轍的很會做戲,偏偏,那建章宮的主人們也最吃這一套。


    菱香想著,歎了一口氣,太妃娘娘吃過的苦,她不想讓二小姐也體驗一次,隻能更用心的教導她。


    所以在初夏頂著一張擦了藥,綠綠的臉問她,那些規矩念完了沒有,她想要去外麵數螞蟻的時候,菱香溫和的拒絕了。


    她拿下了初夏頭頂上的碗,開始教她行走的規矩。


    初夏備受折磨。


    正在處理政務的皇帝,看著這些風雨調順、百姓安樂的折子,本應該感到開心,愉悅才對,但不知為何,他莫名其妙的覺得很煩,很悶,覺得生活沒有意義,日子沒有一點樂趣,還不如……


    等等,皇帝打住了不好的念頭,心想,自己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他可是天底下最想長生不老的人。


    再低一等的生命訴求,也是長命百歲,那現在,他為什麽會有這個念頭呢?


    皇帝百思不得其解。


    劉進看到皇帝的臉越來越黑,在一旁默默的想著,到底是個什麽折子,讓陛下動那麽大的怒火?


    難道是關於藺家的?


    前些日子,陛下剛讓暗衛去查了藺家最近的動靜,著重問了他們有沒有同什麽方士聯係。


    或者是如今正在江南,西南這次巡查的藺家大爺,有沒有接觸過什麽巫蠱之術。


    劉進剛開始聽到皇上的吩咐時,還在想,是不是壽康宮那位又說什麽,陛下還信了?


    後麵又覺得不可能,畢竟陛下也有幾日沒有去壽康宮了。


    似乎是自從聽到藺家的姑娘在壽康宮受辱之後,就沒有再去了。


    就連太後病了,也是打發陳院判過去。


    劉進雖然陪在皇帝身邊多年,但他這些年,也是越來越看不懂皇帝的心思。


    他還在感歎著,就聽到皇帝問:“壽安宮,太妃的侄女,叫藺初夏的,她的傷怎麽樣?今日在做什麽?”


    劉進雖然腦子裏想七想八,但一直留神皇帝的動靜,這也是他多年伺候下來鍛煉出來的能力。


    心底一邊想,幸好早讓徒弟去打聽,嘴上也道:“陛下,壽安宮的藺二姑娘今日在同太妃娘娘身邊的菱香姑姑學規矩。


    聽壽安宮的人說,藺二姑娘遭難,也是不熟悉宮中規矩的緣故,學會了,就不會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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