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奶奶不舍地移開視線,“朵朵,廚房裏有粽子,你今晚先吃這個好不好?以後奶奶再給你做好吃的?”


    司空修宴理解趙奶奶的心情,搶先應好,帶著朵朵進廚房。


    “朵朵,那個紙人真的能承載趙奶奶兒子的魂,然後成為像我們這樣子的人?”司空修宴認真且好奇地按著朵朵。


    趙奶奶承受不起給了希望又破滅的經曆了。


    朵朵點點頭,拍了拍乾坤袋,“乾乾很厲害噠!”


    “乾乾又是什麽東西?”司空修宴的眼前一個大大的問號?


    打算發飆的乾坤袋:“還是小祖宗識貨,但是為什麽小祖宗的哥哥的眼睛那麽清澈?”


    朵朵單手抓起一隻大粽子,放到鼻子裏嗅嗅,“我的小夥伴啊。”


    司空修宴看著她指下的醜布袋,還是疑惑,“關它什麽事?”


    傲嬌的乾坤袋:鑒定完畢,不太聰明的樣子,小祖宗的生母將體內的營養都留給了小祖宗了。


    “鍋鍋,剝!”朵朵舔了舔嘴角,好香!


    朵朵盯著司空修宴的動作,“乾乾是靈器,乾坤袋會滋養袋子裏的東西,那些東西就會變得特別特別厲害!”


    “鍋鍋,剝啊!朵朵好餓的。”朵朵催促發愣的司空修宴。


    司空修宴雖然在這短短幾個月裏被朵朵一次又一次震驚過了。


    但是!


    原本一個窮得隻剩下褲衩的人被告知自己其實是個流落在外的皇親國戚,甚至還是太子!


    這不就我嘞個豆,我的姑我的姥,我的棉褲我的襖,我的大腦變大棗了嗎?


    司空修宴眼睛的餘光偷瞄了下之前被著急嫌棄的布袋子。


    啊不。


    是乾坤大老爺!


    慶幸自己之前沒有在它麵前嫌棄過它醜,否則,自己可能要得罪它了。


    “咳,朵朵,我們要呆在這裏多久?”司空修宴將剝好的粽子放在碗裏遞給她。


    朵朵用勺子挖了一大塊粽子放在嘴裏,“哇,好好次。”


    腮幫子像隻小鬆鼠一樣。


    下一秒頭都直接埋在碗裏了。


    得,在美食麵前,自己這個哥哥連空氣都不如。


    認命地去洗手給她泡牛奶。


    司空修宴煮了一些掛麵,盛了一碗拿去給趙奶奶。


    “小宴,謝謝啊,你們吃吧,我沒有胃口。”趙奶奶的視線一刻都沒有離開過似乎已經變得有些立體的紙人。


    司空修宴將碗放在趙奶奶的手邊的桌子上,“趙奶奶,您還要見徐先生的,您不吃飽,他會擔心你的。”


    朵朵一邊嗦麵,一邊點頭表示認可。


    晚上十點才是輪迴司差出現的最佳的出現時間呢。


    趙奶奶在自己兒子麵前壓抑住興奮,端起碗慢慢地吃下小半碗。


    “朵朵,我什麽時候能見到徐兒?”


    朵朵捧著奶瓶看了看月亮的位置,“趙奶奶,您看!”


    趙奶奶和司空修宴下意識地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


    朵朵翻動著手指將金色的光芒鍍入紙人裏。


    兩個大人看了十幾秒,啥都沒有啊!


    低頭一看。


    “omg!”司空修宴嚇得直接蹦起來。


    家人們,誰懂啊?


    在自己的腳邊憑空出現一個兩三歲胖嘟嘟、光溜溜的小孩!


    但是趙奶奶和他的反應截然相反。


    震驚、無措、驚喜……,但就是沒有驚嚇!


    趙奶奶從椅子上滑坐到地上,顫抖著手去摸了摸閉著眼睛的孩子的頭發。


    柔軟的發質卻給了趙奶奶一種觸電的感覺。


    捂著嘴小聲哭泣起來。


    徐兒慢慢地睜開眼,純淨的眼睛完全不像是在這世間呆了八十多年的很厲小鬼王。


    趴在地上盯著他的朵朵和他的視線對上,看他純良的樣子放鬆了警惕。


    和他咧嘴一笑,“徐鍋鍋,歡迎你來到你父親給你創造的盛世!”


    小鬼,哦不,應該叫徐兒。


    徐兒作為鬼的記憶慢慢迴籠,頓時有點局促。


    特別是聽到背後熟悉的抽泣聲,他整個身體都僵住了。


    趙奶奶俯下身以懷抱的姿勢抱著他,“徐兒,娘親對不起你,沒有保護好你。”


    徐兒在趙奶奶的親親抱抱裏麵慢慢地放鬆了下來。


    露出了一個兩三歲孩子的天性。


    委屈地哇哇大哭。


    “娘親,之前有、有很多小鬼欺、欺負我!”


    趙奶奶哭著親他的額頭和臉蛋,“都怪娘親,是娘親沒有護著你,娘親不稱職。”


    徐兒學著自己之前看到人類小孩的模樣向趙奶奶撒嬌告狀。


    朵朵見狀從地上爬起來走到嚇“傻”了的哥哥身邊。


    “鍋鍋,你是害怕了嗎?”


    司空修宴被朵朵認真又天真的眼神弄得不知道如何開口。


    “那什麽?我沒有害怕啊,我隻是站遠一點方便讓他們母子團聚。”


    不怕才怪!


    紙人變真人!


    他的三觀已經碎得渣都不剩了!


    朵朵的眼睛裏都是“大人都要麵子,我懂!”的含義。


    小大人似的拍了拍司空修宴的大腿。


    司空修宴尷尬地眼神飄忽。


    母子倆親昵了半個小時,哭聲才平息下來。


    趙奶奶的身體雖然是風燭殘年,但還是緊緊地抱著“失而複得”的兒子。


    “朵朵、小宴,你們坐。”


    徐兒看著朵朵和司空修宴,害羞的躲在趙奶奶的懷裏。


    他英明神武的小鬼王形象就這樣沒了。


    他們肯定會笑自己的,特別是這個身上有濃厚功德光和信仰之力的小女孩孩。


    趙奶奶慈愛地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不好意思,你們來了一天了,我都沒有招唿過你們,還要麻煩你們幫我忙,特別是朵朵,辛苦了。”


    “沒關係。”


    “沒關係噠。”


    兄妹倆異口同聲,倆人相視而笑,司空修宴還寵溺地捏了下朵朵的蘋果肌。


    趙奶奶看著這一幕,摸了摸自己的兒子蓮藕節般的小手。


    如果她和向器也生在如此盛世,他們也會有一對可愛的子女吧。


    “我沒什麽可以迴報你們的,如果你們不嫌棄,我將我的故事告訴你們吧。”


    司空修宴點點頭,“當然不嫌棄,我們有幸才能聽到您的故事。”


    “對丫對丫,趙萊萊,你和徐爺爺都素英雄!”朵朵抱著奶瓶放在桌子上,乖巧地坐著。


    趙奶奶慈祥的笑了笑,眼裏盛滿了迴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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