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部長勸趙奶奶跟他們迴市裏的療養院,但趙奶奶不肯。


    無奈,他隻能讓附近的同事多來照看。


    “趙奶奶,您有什麽事打這個電話,我們一定幫您處理的,你自己注意身體,好嗎?”


    吳部長和其他同誌將手續處理好之後,和趙奶奶告別。


    趙奶奶牽強的彎起唇角,“辛苦你們了。”


    司空修宴抱著朵朵在另一邊和節目組的人告別。


    “黃導,你們先走吧,我和朵朵還有些事情要辦。”


    黃天民將關著上官飛的房間鑰匙給他們,“那你們注意安全,我們下季再見!”


    什麽能播,什麽不能播,他知道。


    麻溜地離開,不做沒有邊界感的人。


    有眼力見的人才能發達。


    一天的喧嘩歸於平靜,小小的院子裏靜得隻剩下蟋蟀的叫聲。


    趙奶奶抱著木盒子坐在院子裏,朝著西邊出神。


    朵朵噠噠噠地跑到趙奶奶麵前,抓住她的手腕。


    “萊萊,你想看看你的盒子的人嗎?”


    趙奶奶雖然很累,但還是耐心地迴答朵朵,“朵朵乖,但是奶奶這輩子看不見了。”


    瘦削的手掌撫摸著朵朵的軟發。


    “可以噠,隻要你肩膀上的哥哥不要阻止就行了。”


    朵朵的話讓司空修宴眼皮“砰砰”跳,視線卻朝著趙奶奶的肩膀上看過去。


    趙奶奶將盒子夾在肚子和腿上,雙手握著朵朵的肩膀。


    “朵朵,我肩膀上的哥哥長什麽樣子?”她之前聽說過有些孩子能看到一些大人沒辦法看到的東西。


    期冀地看著朵朵,“我能見見他嗎?”


    朵朵看著比自己還小的baby,點了點他的額頭,“你鬆開趙萊萊,就是因為你,徐捏捏都沒辦法托夢給趙萊萊。”


    被怨氣裹起來的小男孩齜牙咧嘴地朝著朵朵兇,“才不要,我娘親都是想那個男人才憂思成疾的,他是壞人。”


    朵朵一掌打在他的頭上,“你父親才不是壞人,他是英雄!”


    “才不是!他就是壞人!負心漢!”


    趙奶奶感覺肩膀又沉了點。


    而且心髒也鈍鈍地痛,那是母親對孩子的心痛。


    抓住朵朵揮舞的手,“朵朵,別打他,能不能讓我見見他。”


    她也徹底相信了朵朵的能看到自己還沒來得及出生的孩子。


    朵朵猶豫了,“萊萊,你如果見他,會傷害你的健康噠。”


    “沒關係!”趙奶奶激動地抓著朵朵的手,“沒關係,就算讓我馬上去死,我也願意,反正我也該和他們父子團聚了。”


    “不行,我離開,你讓那個男人迴來見我娘親,我不阻止他了。”小鬼頭後悔了,立馬從趙奶奶的肩膀上離開,飛到朵朵麵前。


    朵朵不知道怎麽辦,抬頭看著司空修宴。


    司空修宴也猶豫,忍著害怕走到一老一小,或者說一老二“小”麵前。


    “朵朵,還有什麽辦法嗎?”


    朵朵撓頭,想了想,忽然靈光一閃。


    “有了!”


    趙奶奶和司空修宴聞言期待地看著朵朵的動作,隻見她從自己的斜挎布袋裏掏啊掏。


    然後掏出一把剪刀和一疊紙。


    “朵朵,你想做什麽?”司空修宴一臉疑惑。


    “窩給那個鍋鍋剪一個紙人啊,介樣子就不會傷害到萊萊,也可以讓他們抱抱親親啦。”


    朵朵趴在小矮桌上認真地剪了起來。


    趙奶奶眼睛一亮,眼裏閃爍著幸福和期待的淚花。


    小鬼頭也期待地趴在桌子上看著朵朵。


    “朵朵,我娘親真的可以抱抱我,親親我嗎?”


    朵朵心不在焉地“昂”了聲。


    “那我能留在我娘親身邊陪著她百年嗎?我給她做飯煮茶,洗衣鋪床……”小鬼頭像個小老頭一樣叨叨著。


    煩得朵朵頭都大,剪刀“啪”的一聲砸在桌子上,“別吵!再吵不給你剪啦!”


    趙奶奶怔愣了一下,迴過神來大概猜到了什麽。


    溫柔地哄著朵朵,“朵朵,別生氣,哥哥錯了。”


    然後慈愛地看著朵朵罵人的方向,“徐兒,你別打擾朵朵妹妹,我們耐心等等。”


    小鬼委屈地對了對手指,朝著朵朵嘟囔,“小氣鬼喝涼水,喝完涼水變魔鬼。”


    朵朵奶唿唿地瞪了他一眼。


    小鬼時不時對朵朵的紙人“指手畫腳”。


    朵朵又氣又煩,故意將紙人剪得圓乎乎,矮墩墩的。


    趙奶奶就這樣充當朵朵和看不見的兒子的和事佬。


    司空修宴莫名地覺得這個氣氛很溫馨,心情也慢慢地輕鬆了。


    “好了,徐鍋鍋,你進這張紙裏麵吧。”朵朵將紙推到小鬼麵前。


    小鬼剛剛還叨叨的,妥妥一個e人。


    但現在卻安靜如雞,躊躇不前。


    趙奶奶渴望地看著地上的紙人,忐忑又期待。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瘋了,竟然相信一個小孩子可以讓自己能看到死去孩子的話。


    但但凡有一絲的機會她也要試。


    “朵朵,徐兒進來了嗎?”


    朵朵搖搖頭,看著趙奶奶著急的表情,上前一巴掌唿在小鬼的頭上。


    “快點,磨磨唧唧的,小女孩都沒你那麽害羞。”


    小鬼漲紅著臉,嘴硬道,“我才不是害羞呢,我是怕你的能力不夠,我進去了變不成人的模樣,我娘親會傷心的。”


    乾坤袋:“小祖宗,你將他丟進本乾爺的肚子裏,我不把他煉化了,我跟他姓,竟然敢懷疑‘乾坤’牌,從本大爺肚子裏出去的東西,必屬精品,不識貨的小鬼頭!”


    小鬼頭瞪大眼睛看著朵朵醜陋的小布袋,“它、它是乾坤袋?”


    朵朵安慰地拍了拍乾坤袋,指了指地上的紙人和小鬼說。


    “進不進?不進我就收迴去了?”


    小骨頭著急了,“你這是按照我的模樣剪出來的,就是我的了,還收走,小心我到閻王爺那邊告你侵犯我的肖像權!”


    朵朵懶得和他bb,直接彎腰欲撿起。


    小鬼一看,急眼了,也不管什麽親鄉情怯了,猛地紮進紙人裏。


    朵朵嘴角上揚。


    哼,和窩鬥!


    噠噠地跑迴司空修宴的身邊,牽著他的手。


    “趙萊萊,等半個小時才可以成形,窩們先去吃晚飯好不好?”


    都快七點了,平時朵朵都吃兩頓了。


    現在為了英雄,她才忍著餓肚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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