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盡量請他到沙州吃飯,我想當麵表示謝意。”粟明俊一來是為了表達謝意,二來也是想親自搭上朱小勇這條線。有了這條線,說不定在仕途上就可以更上一層樓。


    侯衛東夫妻迴到家,小佳在衛生間洗浴時,欲望在身體中不可遏製地漲起。洗澡完畢,她站在書房門口,對侯衛東道:“時間晚了,你早些洗澡。”


    侯衛東正在看書,沒有明白老婆的心思,道:“等會兒,我正看得過癮。”


    小佳生氣地道:“那你去和書過一輩子吧。”轉身走了。


    侯衛東抬起頭,看到老婆穿著絲綢的睡衣,便明白是怎麽迴事,把書放下,趕緊去洗澡。當高潮到來以後,小佳如慣常那般長長地呻吟一聲,就如連續的感歎號,為一次完美的性愛作出了結束的注解。


    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兩人享受著高潮之後的平靜,此時無聲勝有聲。過了一會兒,侯衛東想起母親劉光芬的話,翻身將小佳抱在懷裏,道:“媽很想幫我們帶小囝囝,你的意思?”


    此時小佳還沉浸在性愛的快樂之中,慵懶地道:“你這人真掃興,這個時候,談點高興的事。”


    侯衛東壓在小佳的身上,湊在耳邊道:“我在成津的時候,你想我沒有?”


    “想了。”


    “什麽地方在想?”


    兩人私下裏的玩笑話,正適合在這個環境說,小佳充滿柔情地看著侯衛東,道:“全身都在想,你呢?”


    “我主要是重點部位在想。”


    “隻是重點部位想,心裏不想嗎?”


    “當然也想。”


    侯衛東抱緊小佳光滑的身體,道:“兩地分居還真是閑置資源,我們現在身體是頂峰時期,若是過了三十五歲,身體各方麵的機能就要下降,以後想做都沒有力氣。趁著身體還行,多做愛,免得到時有心做愛,無力高舉。”


    他們兩人做愛時,關掉了燈,但是打開了窗簾。此時躺在床上,視線正可以看到窗外的星星,小佳最喜歡以這種方式來欣賞浩瀚的天空。她看了一會兒天空,思緒在腦子裏天馬行空地飛著。突然她想起了一事,道:“郭蘭調到你那裏當組織部長,她可是市委機關著名的未婚美女,現在到了成津,你不準和她有來往。”


    “我是縣委書記,她是組織部部長,如果不來往,那我怎麽發揮縣委書記的職責?”


    小佳認真起來,撐起身體,看著侯衛東,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正常的工作來往我不管,但是你不能與郭蘭有什麽私情。”


    侯衛東敷衍了幾句,轉換話題,道:“小佳,我覺得將三家人弄到一個院子是巨大失策。我媽這人閑不住,每天都要到院子裏聊天,天天都能看到小囝囝。我們的小囝囝多漂亮,我媽一看到就忍不住會想起奶奶帶孫女還是外婆帶外孫女的問題。”


    轉移話題是侯衛東熟練掌握的技能之一,小佳一不小心就著了道,思路被順到了小囝囝身上。小佳為難地道:“一邊是外婆,一邊是奶奶,兩邊一樣親,但是小囝囝是外婆一手帶大,現在突然要交給奶奶,沒有說服我媽的理由。”


    侯衛東道:“我媽是小學老師,教育小囝囝應該更適合。”


    小佳亦一直擔心小囝囝的教育,她皺著眉頭,道:“這是我最擔心的問題,我媽有許多知識是不對的,可是,我媽從小就將小囝囝帶到身邊,盡心盡力帶了將近一年時間。小囝囝是她心肝寶貝,如果真的因為教育問題交給你媽,對我媽絕對是致命的打擊。”


    侯衛東苦著臉道:“清官難斷家務事,古人的總結倒真是精辟,縣裏的事我可以拍板,家裏的事情卻是理不清。”


    小佳與婆婆劉光芬關係挺好,基本上沒有紅過臉,她知道婆婆的想法,道:“我們隻能采取變通的辦法,星期六、星期天我就將小囝囝接過來,帶到奶奶那裏去,讓奶奶也過癮。”


    “也隻能這樣了。”侯衛東同意了小佳的方案。


    一大早,侯衛東起床以後,稍作鍛煉,將睡夢中的小佳推醒,道:“我要迴成津了,先去看看小囝囝,昨天她還沒有叫我。”


    小佳原本想賴床,聽侯衛東如此說,就起了床。小兩口喝了牛奶、吃了麵包,一會兒就解決了早餐。


    兩人到了陳慶蓉家門口,聽到小囝囝清脆的笑聲。


    小佳解釋道:“小囝囝早上起來精神最好,昨晚她是要睡覺了,沒有精神,所以沒有喊你,你別跟女兒生氣。”


    侯衛東笑道:“你還當真以為我生氣了,我堂堂的縣委書記,會跟一歲小女兒慪氣,那就是笑話了。”


    小囝囝騎著後麵帶副輪的小自行車,陳慶蓉在後麵保護著,張遠征則負責推車,三人玩得相當高興,完全沒有想到女兒和女婿會突然出現在麵前。


    陳慶蓉見狀,道:“你們兩人也沒有帶過小囝囝,今天早上就陪她玩一會兒。”等到陳慶蓉發了話,張遠征將小囝囝的自行車推了過來,自己迴房間換衣服。


    侯衛東站在小囝囝麵前,道:“喊爸爸。”小囝囝正玩得高興,見外公外婆走了,就有些不高興,扭頭叫了一聲:“媽媽,推,推。”


    小佳站在一旁不動,讓父女多接觸。


    侯衛東為了討好女兒,主動站在旁邊推著小自行車。小囝囝很快就適應了侯衛東的方式,清脆的笑聲頓時就在屋內飄蕩。正玩得高興,小自行車在繞過沙發時拐彎過急,一下就倒在地上,侯衛東眼疾手快,伸手抱住了小囝囝。


    小囝囝張開嘴哇哇大哭起來,陳慶蓉聞訊趕了出來,三步並作兩步,從侯衛東懷裏接過孩子,道:“囝囝乖,不要哭,是椅椅不對,我們打椅椅。”她就一邊說,一邊用手假意去打那個攔路沙發。然後抱著小囝囝坐在沙發上,檢查了一番,見腿上隻有輕微擦傷,鬆了一口氣,脫口道:“你們兩人怎麽帶小孩子?才幾分鍾就將小囝囝摔了。我帶了一年,從來沒有摔過一次。”


    張遠征穿著外套就走了出來,見狀大聲道:“你們兩個當父母的太不負責了,才幾分鍾時間就出事。真要把小囝囝交給你們,不知道要摔多少跟頭。”


    侯衛東被弄得很是尷尬。


    小佳搶白道:“哪一個小孩子沒有摔過跤,有什麽大驚小怪。”


    侯衛東見陳慶蓉臉色沉了下來,忙拉著她,道:“爸,媽,你們辛苦了,我要去上班了。”


    “嗯。”等侯衛東走到門口,陳慶蓉又道,“你開車要慢點。”


    侯衛東一邊穿鞋子,一邊道:“我不開車,是老耿師傅開車,他技術很好,沒有什麽問題。”


    陳慶蓉還是叮囑道:“老師傅也要慢一些,寧慢三分,不爭一秒。”


    下了樓,小佳評價道:“他們這樣帶小孩子,太嬌氣了,剛才摔倒了就不應該打沙發。這是給小囝囝傳輸錯誤的意識,讓她學會推卸責任,正確的做法應該讓她自己爬起來。”侯衛東聽了沒有說話。


    出了沙州,侯衛東才給母親劉光芬打了電話:“我迴成津了,已經在車上,不過來了。”


    此時,劉光芬滿腦子都是大兒子侯衛國的事情,道:“昨天我想了一個晚上,江楚嫁到我們老侯家也有好幾年了,從本質上來看她是一個十分單純的姑娘,做傳銷隻是一時著迷。我想跟著你哥到廣東去,看能不能將她勸迴來。隻要她迴來安心做事,還是不離婚為好,原配夫妻總是好的。”


    “強扭的瓜不甜,這事還得讓大哥自己來做決定,我們誰都代替不了他。”


    劉光芬又道:“小囝囝的事情,我也是翻來覆去地想,你別急著給那邊提出來,我怕親家不高興,算了。”


    “媽,我就知道你最大度,我跟小佳說好了,有空就帶小囝囝到你這邊來玩。”


    “這樣也行。”


    劉光芬又念叨道:“你少喝點酒,都當縣委書記了,還不知道保護身體,要讓你媽操心。”


    聽著母親的囉唆,侯衛東心裏一陣溫暖,暗道:“說到底,這世上還是自己的媽最好。”


    市委書記突然視察水電站


    車行至桔樹鎮,接到秘書趙誠義的電話:“侯書記,朱書記今天上午要到竹水河水電站視察,9點從沙州出發。”


    侯衛東眼見時間已到9點,便讓老耿停了車,又親自給縣委辦主任穀雲峰打電話:“趕緊通知蔣湘渝縣長,讓他到桔樹鎮來,我在那裏等他。朱書記9點從沙州出發,要來看竹水河水電站,你讓水電站做好接待準備。”


    他再給朱小勇打了電話:“朱總,你在哪裏?”


    朱小勇笑道:“我還能在哪裏,水電站。”


    “市委朱民生書記等一會兒要到水電站來。”


    “昨天在一起吃飯,他就說今天上午要過來,所以我連夜就迴到了水電站。水電站的展板和匯報材料都弄好了。”


    侯衛東鬆了一口氣,道:“他9點出發,到了竹水河也就是11點,午飯安排在水電站吧。”


    朱小勇笑道:“水電站都是些粗漢,個個臭烘烘的,我和你吃得下,隻怕朱書記吃不下口。中午在煤炭療養院吃飯吧。”


    剛放下電話,穀雲峰又打來電話,道:“侯書記,我跟趙誠義聯係了,朱書記要在縣裏吃午飯,趙秘書讓我們確定吃飯地點。”


    成津與沙州交界處是桔樹鎮的地盤,在等候朱民生的時候,侯衛東沒有通知鎮政府,獨自在田地裏漫步。


    “朱民生突然提出視察竹水河水電站,隻怕目的不是水電站,而是朱小勇。”侯衛東將朱民生關於竹水河水電站的相關指示迴想一遍,又結合他的行為方式,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又琢磨道:“難道從粟明俊這事,朱民生悟出了些什麽?”


    上午10點,侯衛東和蔣湘渝在成沙公路成津縣境接到了朱民生,一行人沒有進縣城,而是直奔竹水河水電站。


    竹水河水電站還是一個大工地,河邊茂密的綠色被破壞,露出了大片黃褐色泥土,來往工人穿著長筒靴子,在泥水中忙碌。


    朱民生聽完朱小勇的介紹,將視線從展板上轉移開,用手指著下方工地,道:“小勇,工程上還有沒有需要地方上解決的問題?”


    朱小勇和他手下的工程師一樣打扮,穿著工作服,戴著工作帽,樸實而大方,道:“朱書記,侯書記和蔣縣長很重視竹水河工程,經常過來關心工程建設,加上縣裏各方麵製度完善,到目前為止,還沒有遇上什麽問題。”


    朱民生點頭道:“恆慶集團這兩年發展勢頭很好,竹水河上的這座水電站是集團在沙州的第一座水電站,我們要爭取將水電站建成樣板工程,這樣才能更好地與恆慶集團合作,才有第二座、第三座水電站。”


    他又問侯衛東:“拆遷是個讓人頭痛的問題,你們是如何解決的?”


    侯衛東道:“在對待拆遷農戶上,恆慶集團有一套完善而明確的政策,與當地政府也配合得很好,已經拆遷了六十多戶,雞不叫狗不咬,很平靜。”


    朱民生高興地道:“能做到這一步很不容易,現在拆遷稍不留意就會搞成群體事件。竹水河水電站的拆遷能如此風平浪靜,我代表市委表揚衛東書記和湘渝縣長。”


    視察完竹水河水電站,已是11點40分,朱民生做了最後總結,道:“竹水河是成津人民的母親河,養育了這一方人民,等到水電站修好以後,不僅能發電,緩解嶺西用電緊張的壓力,而且能形成一個小型水庫,造福當地。”他又對侯衛東道,“小勇是水利專家,你和湘渝都要向他學習專業知識。”


    侯衛東道:“我一定遵照朱書記的指示,甘當朱總的學生,還請朱總不吝賜教。”


    朱小勇嗬嗬笑道:“侯書記別客氣,我們一起學習研究。”


    侯衛東就將話題轉到午餐上來,道:“竹水河除了能發電,還產一種特產——鯿魚,這是上天賜給我們的美味。等水電站修好以後,產量應該能進一步提高。這是縣農業部門重點打造的項目,請朱書記品嚐,指點我們如何把這個特色打造出去。”


    朱民生指著侯衛東,開玩笑道:“還是衛東書記最精明,吃頓飯都不忘記宣傳成津特產。如果鯿魚確實好,我一定會大力宣傳,誰叫我吃人嘴短。”


    到了煤炭療養院,見到樹林下的河水,朱民生感慨道:“成津有如此美景,這就是成津版的桃花源,你們要好好利用。”


    酒糟鼻院長早就做好了準備,從河裏小船上提了一網魚,來到朱民生麵前,憨厚地道:“各位領導,這幾條魚都是我上午才從河裏網上的,新鮮得很。我煮個酸菜魚湯、紅燒魚,就是不知領導是否吃得慣?”


    朱民生和氣地道:“到了竹水河,就要吃竹水河最正宗的吃法,越土越好。”


    酒糟鼻院長笑眯眯地走了,臨走之前感激地看了一眼侯衛東。這個療養院原本死氣沉沉,主管機構早已聽之任之,可是侯衛東喜歡這個地方,療養院迅速成為成津高端客人休閑的場所。麵對著鼓起來的荷包,酒糟鼻院長將侯衛東當成了財神爺。


    按照侯衛東的要求,療養院將以前的白瓷碗、盆全部換成了土盆子。當臉盆大小的土盆子端上來以後,青色的蔥、紅色的辣椒、白色的魚肉,還有切得很細的泡蘿卜絲,散發出濃烈的香味,給人以強烈的視覺衝擊。


    朱民生從9點就坐車出發,走了半天,確實餓了,喝了一口魚湯,便將碗放下。


    侯衛東是美食家,在美食方麵頗有些挑剔,他對酸菜鯿魚湯的味道是讚不絕口。見到朱民生放碗的動作,就有些奇怪地道:“朱書記,這味道還行吧?”


    朱民生這才發了話:“早就聽說鯿魚味道好,果然名不虛傳。今天我年齡最長,就立個規矩,不準喝酒,大家痛痛快快地品嚐這山珍之味,無論再好的東西,兩杯酒下去就滋味全無。”


    朱小勇笑道:“朱書記,到了竹水河,小朱還是想敬您一杯酒,略表心意。”


    朱民生道:“這樣,我喝兩杯,一杯同朱總一起,感謝你對沙州的支持,另一杯同成津班子一起碰,這兩年成津工作不錯,很有起色。”


    酒宴結束,趙誠義悄悄將穀雲峰拉到一邊,道:“穀主任,這鯿魚不錯,朱書記挺喜歡,能不能再去弄幾條?”


    穀雲峰道:“趙主任,我早上就讓院長多準備了一些,充了氧氣袋的,就怕朱書記不喜歡,沒有拿出來。”


    趙誠義道:“好,放到汽車尾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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