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自從馬東和小混混混到一起以後,他就越來越放開邪惡的自我,不但嘴上學得花花,玩得也比以前更淘更野。


    隻不過人的心思畢竟有限,不把它用在正地方,就不會得到有用功,因此馬東隨後學習成績急劇下降的現象非常符合物理規律,隻是他作為一個性格驕傲的小學生還沒有清晰地認識到這一點,他以為自己僅僅是馬虎大意罷了,但實際上並不是。


    期末考試他排班裏第八,對此馬東身邊的長輩表現都不一樣。


    堂哥這年中考連中專都沒考上,大伯為了給兒子開脫,他評論馬東說:“以前小東成績好,那是因為小學低年級課程簡單,現在難度上來了,他自然就跟不上趟了,跟我家小新一樣。”


    大娘附和說:“是嫩個事,老三腦袋沒問題,淑娟不行,一中合把孩子給耽誤了!”


    正在大伯家嘮家常的東爸表情半信半疑地打量了馬東有一會,這才說:“愛tm咋地咋地吧,他考不上高中我還省錢了,到時候我給他準備點錢,讓他自個做個小買賣,以後他死活我就不管他了。”


    東爸迴家後跟東媽述說了以上對話,東媽雖然對大娘的貶低之言滿臉不樂意,但她也讚同了東爸提前做出的決定,想馬東以後幹小買賣。


    至此,兩口子同時對馬東的學習問題實行了放養政策,以至於馬東過後越來越不在意自己的學習成績,完全放飛了自我。


    沒人約束的他變得更加淘氣,在暑假裏他還惹了禍,使三小隻因此而散了夥。


    一天傍晚吃完飯後,馬東又跟著東爸來到大伯家閑逛,他在屋裏聽眾人侃大山,聽了有一會後,覺得沒啥有意思的新鮮事,就想去找小夥伴打撲克。


    臨出大伯家屋門時,東爸告誡他,讓他九點前必須迴家,馬東答應後還特意看了看大伯家牆上的掛鍾,發現才七點十分。


    他先把張亦航找了出來,可隨後兩人來到了李安家門口時,卻發現李安家的大門已經被門板給擋上了。


    李安家的戶型屬於“二合院”,院子的前後兩邊都是房子,他家前邊房子中間有一道走廊用於通行,走廊最外邊是一個半封閉的鐵皮大門,這個鐵皮大門下麵是整張鐵皮,而上麵則是鏤空的,李安他爺為了安全,每天晚上都會在睡覺前特意把鏤空部分擋上門板。


    前文說過,由於李安他爸好賭,所以李安他媽離家出走了,因此李安有一點抑鬱症。


    他媽出走後,他爸為了多賺點錢,跑去了省城打工,留下李安和爺爺奶奶一起生活,隻是老人家有時會睡的很早,馬東惹事那天的情況就是這樣,此時剛七點多,老兩口子就躺下準備睡覺了。


    馬東心裏明明知道是怎麽迴事,卻還是想把李安給薅出來,目前他還沒有發覺自己已經變壞了。


    他透過門板的縫隙朝裏麵觀察後發現,李安家的正屋已經關了燈,不過電視還在開著,電視跟前坐著的那個人,背影正是李安。


    馬東心想,既然門板都已經擋上了,以李安老實的性格指定叫不出來,阻礙就是這個破門板,為了針對它,馬東想出了一個壞主意。


    他對張亦航說:“咱們跳進去,把門板給偷偷挪開,再試試能不能把老李薅出來。”


    張亦航同意了馬東的提議,不過他說:“我上牆沒你厲害,你身手好你進去弄,我給你放哨,還是老樣子,咳嗽就是來人的暗號。”


    馬東確實比他爬牆技術高明得多,張亦航雖然人高馬大,但他身體動作卻不協調,要不然那次偷甜杆他也不可能被人抓到,尤繼偉明明比他沒快幾步,結果他就是因為動作慢才被抓。


    馬東鄙視了張亦航一句,決定單獨動手。


    直接上房這種事,他借著助跑還真能上去,隻是這樣做必然聲音會很大,因此馬東為了讓整個行動悄然無聲,他選擇了分四步來:先上李安鄰居家的牆,然後再從牆上爬到房頂,接著再從房頂下到內牆上,最後再靜悄悄的下內牆。


    正好李安鄰居家兩口子都在大伯家侃大山,真乃天賜良機!


    馬東按照想法步奏實施了,每個步奏他都十分謹慎,生怕弄出一絲動靜來,就連下李安家內牆時,他都是扶著牆順下去的,整個過程幾乎沒發出一點聲響。


    進院後,馬東墊著腳來到了大門邊,他輕輕地拿下門板放到了李安他爺經常放的位置上,打開大門把張亦航放了進來。


    隨後馬東把褲子上蹭的土拍了拍,他覺得應該讓張亦航也幹點活,於是小聲說道:“你去叫李安。”


    張亦航敲了敲李安家正屋的窗戶,衝屋裏問道:“老李,出來玩會不了?”


    李安打開了屋門走了出來,他疑惑地問道:“我爺剛才沒擋門嗎?”


    見李安滿臉疑惑,馬東和張亦航兩人全都強忍住笑意,不敢笑出聲來,張亦航指向放在一邊的門板說:“可能你爺忘了吧!”


    因為天黑,加上李安又有近視眼,所以他並沒有發現兩人的表情有什麽異樣,他說:“我也睡不著,可我爺今天睡的早,我恐怕出不去了!”


    這時李安他爺剛好出來,他掃了一眼放在老地方的門板,自言自語道:“誒呀呀!歲數是真大了,就上個廁所功夫,轉身就把事忘了,老了老了,到底還是不中用了!”


    他又衝強行憋笑的兩個熊孩子嗬斥道:“你倆小兔崽子,都幾點啦還不迴家?明天再來玩!”


    見李安他爺下了逐客令,兩人隻好出了院子,老爺子把門板再次擋上後,爺倆迴了屋。


    剛一出院門,兩個熊孩子就都笑瘋了,一想起李安和他爺滿臉疑惑的表情,他倆實在是忍不住笑,兩人足足笑了有一分多鍾。


    如果事情到了這裏,那麽這個惡作劇的結局就屬於喜劇,隻不過玩瘋了的馬東犯了一個過猶不及的錯誤——他想再玩一遍。


    兩個熊孩子停笑以後,馬東提議再整一次,正無所事事的張子航再次同意了。


    馬東並沒有忘記張亦航愛出賣隊友,因此他還特意囑托張亦航說:“反正今天也湊不成夥了,一會鼓搗完咱倆直接迴家看電視去,這次你嘴巴千萬閉嚴實嘍,可別像上次那樣當叛徒了,隻要咱倆都死不承認,保準啥事都沒有。”


    “好!”張亦航答應的十分爽快。


    馬東輕車熟路地按步驟又跳進了李安家院裏,再次卸下門板後在鐵門上敲了三聲,緊接著兩個熊孩子撒腿就跑,馬東一溜煙跑迴了家裏。


    他唿哧帶喘地到家後,發現東媽正坐在炕上看電視劇,馬東累得不行,把身子往北麵的沙發裏一堆,來了一個葛優躺。


    東媽數落他說:“越大越沒老實勁,成天就知道瞎淘,把你爸優點一點都沒有學來,就學會了天天不著家,跟個該溜子似的!”


    “嘿嘿!”馬東已經把閆鵬的傻笑大法修煉得爐火純青,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東媽見他如此沒皮沒臉,沒有了招數,瞪了他一眼後繼續看電視。


    馬東在這段時間對男女之別又開始起了一些興趣,他把《聊齋》當成了黃色小說看,專挑帶有色情的章節研讀,由於名著效應,他可以光明正大地看,東爸東媽都沒管他。


    正在馬東“學習文言文”的時候,屋裏麵進來了幾個人,其中領頭的正是李安他爺,他的身後跟著東爸還有張亦航一家人。


    李安他爺一進屋,就氣唿唿的質問馬東:“是不是你個小兔崽子,把我家的門給開開的?”


    自從馬東那次偷錢被東媽詐出來之後,他就丟棄了坦白從寬的優良作風,他每次犯錯誤被抓都先狡辯一番,這次同樣沒承認,他嘴硬道:“不是我,我剛才都走了。”


    他不知道叛徒張亦航其實已經把他給出賣了,以為李安他爺在耍套路詐他,按理說誰都拿出不直接證據,他不想再上這種當。


    正在這時,張亦航突然對馬東“麵色誠懇”地勸說道:“你就承認了吧!事我都說了。”


    馬東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心想,張亦航你怎麽老當叛徒?出賣我也就算了,你進來時為什麽不給我打眼色?怎麽這時候才來馬後屁?太tm坑人了!不怪尤繼偉跟你絕交。


    眼看東媽的臉色逐漸黑了下來,她已抄起了炕上的笤帚,明顯要拿馬東祭旗以平息老爺子的怒火,為了像模像樣指定下狠手,弄不好馬東屁股會被打出國際線來,他覺得此時再用傻笑大法應對純屬作死,他趕緊趁眾人不備一個閃身鑽出屋門,緊接著撒腿就跑。


    風緊,扯唿!轉眼他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後,馬東從他家後院的院牆跳了進去,他伏在後窗戶聽了聽動靜,發現屋裏沒人說話,心想其他人應該是走了。


    他正準備偷偷繞到前院再確認一下情況時,東爸從拐角處走了出來,他衝馬東嗬斥道:“等你半天了,趕緊迴屋去。”


    父子倆迴到了屋裏。


    東媽還是賞了馬東一頓笤帚旮瘩,不過這次的輕重程度馬東還可以接受。


    東爸一邊喝著茶水看熱鬧,一邊笑罵馬東道:“你可真皮到家了,你大爺小時候都沒你鎮麽淘,都快趕上小兵張嘎了,趕明你不上房揭瓦呀?”


    東爸的最後一句一語成讖,馬東過後還真幹出過上房揭瓦這種令人驚奇之事。


    馬東一邊挨打,一邊以傻笑大法應付著,這使得東媽打著打著,似乎覺得沒有了意義,最後氣得她丟下笤帚,罵了一句:“完蛋玩扔,越大越沒皮沒臉!”


    由於張亦航的再次出賣,馬東決定以後不跟他一起玩了,李安家那邊,馬東暫時也沒臉再去,不過這件惡作劇並沒有影響到他和李安的關係,兩人放學時還是經常在一起走。


    隨後的一段時間,他不是在家研究名著,就是去找遠處的同學玩,再麽就偷偷去遊戲廳,偶爾跟著小混混到處閑逛招搖過市。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馬東在娛樂至死的精神之中,慢慢地墮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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