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徐黃巾這邊的事情議定,接下來就要去最大的一支關東聯軍的駐地——酸棗。


    黃邵一路送了趙伯達很遠,直到沒有外人在場時,黃邵才問出憋了很久的問題:“趙首席,在下有一事困惑很久了,為什麽同是為了讓百姓過上好日子,同是為了變革,彼此之間會產生這麽多的齟齬呢?”


    趙伯達笑了,他身量雖然不高,但笑容卻很有感染力,說出的話也讓人覺得很可靠:“老黃啊,是不是平時沒少抱怨郝宇同道心思單純?”


    黃邵看了邊上一眼一臉無辜的郝宇,然後點頭道:“沒錯,很多時候我都搞不明白,我倆誰是指導員。”


    郝宇被這突如其來的點名搞得不知所措,你倆扯談拉上我幹嘛?


    趙伯達笑道:“其實郝宇同道的工作心態是很好的,畢竟我們和青徐黃巾隻是同路人,還算不上真正的同道。我們想要的是大同理想的實現,而他們隻是想讓自己人過上好日子,所以會打很多自己的小算盤。


    老黃你也別灰心,你們的成績是顯著的,我看青徐黃巾裏頭也有不少人是完全認同我們的,這是遠比牽扯多少軍閥,消滅了多少壞人更了不得的成績。”


    聽到這裏,郝宇才大致明白了二人在說什麽,於是寬慰黃邵道:


    “是啊老黃,不僅得看事物壞的方麵,好的方麵咱也要看到,這就是我常和你說的辯證地看問題,並且看完之後也不是這事就這樣了,有好有壞,不痛不癢,而是要接著從我們的立場作出判斷,比如說我們的援助是利大於弊的,我們的工作是貢獻巨大的,那就要作出一些調整後繼續堅持下去。”


    趙伯達讚同道:“沒錯,是人就有缺點,這是我們所有人都避免不了的,臧霸這個人心裏有鬼,沒關係,隻要他對變革還是起正麵作用的,那我們就和他交這個朋友。”


    黃邵把憋在心裏的話說出來之後,心緒便順暢了不少,再經過趙伯達和郝宇一番合力開導,算是徹底放下了一些包袱,於是他轉向趙伯達,閑聊道:


    “趙首席,關東諸侯也是對變革有正麵意義的嗎?我們為什麽要花這麽多心思和他們攪和到一起呢?”


    “不是關東軍閥對變革有正麵意義,而是我們參與其中後,想辦法製造出了正麵意義。就比如北伐軍在宛洛之地招攬了百萬流民,我這次去酸棗,也是希望能將變革的種子傳遞到兗州、冀州那邊去的。”趙伯達答道。


    “在宛洛我們有北伐軍行義舉,在兗冀兩州靠什麽?張燕的黑山軍,也是一群老黃巾,可依我這兩年在青徐之地的所見所聞,黑山軍裏麵魚龍混雜,完全靠不住。”黃邵疑惑道。


    “正如你說的,魚龍混雜,裏麵不還是有龍嘛,有機會我們總要試一試的,就像你老黃當初在外交培訓上學的那般,我這些外派人員的任務就是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


    趙伯達說到這裏停頓了片刻,他自己也通過情報匯總了解到了,黑山軍大部分頭領都已經墮落成山賊,不,應該說一開始就是山賊,所以與其說是想拉著黑山軍一起搞變革,不如說是要讓黑山軍幫華府多吸引一點外部火力。


    但趙伯達又似乎想到了什麽令人愉悅的事,忽然喜上眉梢,笑著說道:“但是,在酸棗還有一個出身寒微的小軍頭,立誌要‘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我想他一定是個值得交往的朋友。”


    ……


    “主公!雲長!快來看看俺帶來了什麽。”一位豹頭環眼的黑麵大漢,手裏拎著兩壇酒,即使是空中還飄著細密的梅子一般的雪花,此人卻仍舊隻穿著一件單衣,周身熱氣騰騰,邁開大步虎虎生風地走著。


    進到一座小營帳內,這黑麵大漢雙手舉起兩壇酒,大嘴咧得合不攏道:“交州那邊來了使節,送了聯軍好幾船的酒,焦使君也分到了不少,知道俺老張最喜美酒,所以送了俺兩壇。”


    “翼德,同你說了多少次,軍營之內不得飲酒,免得誤了大事,你怎麽不聽呢?”說話之人,雖是責備的語氣,但其如冠玉一般的麵容上卻不見任何波瀾。


    那黑麵大漢滿麵愁容地說道:“哼,這裏說是酸棗軍營,依俺看還不如改名叫酸棗女閭,天天除了喝酒就是玩女人,唯獨不去打仗,俺都要悶出鳥了。”


    帳中另一紅臉長髯壯漢也帶著一股怨氣頷首道:“主公,就讓翼德喝一點吧,翼德說的沒錯,在這酸棗大營,還能有什麽大事可以耽誤的呢?”


    “唉~既然雲長也這麽認為,那你我兄弟三人,今天就好生暢飲一番吧。”帳中為首之人歎了一口氣,無奈地同意了,值得注意的是,此人盡管衣著樸素,身處人生不如意之困境,但舉止言談之間總能散發出一種華貴端莊之感,讓人不自覺地生出一種必須要尊重此人的想法。


    被稱作主公的便是劉備劉玄德,高唐縣令,因為劉備是靠軍功升上來的千石級別的草根中層,沒有背景卻有能力,青州刺史焦和因而非常器重他,將劉備視為帳下一等一的大將。


    而紅麵長髯的關羽關雲長,豹頭環眼的張飛張翼德,二人都是追隨劉備多年的左膀右臂。


    原時空,青州諸侯原本也是要參與到討董聯軍中的,奈何青徐黃巾暴動,整個青州的官僚體係、行政體係被打了個稀碎,刺史焦和憂病而亡,劉備最後也逃奔河北去投靠師兄公孫瓚。


    現在青徐黃巾在華府的援助下,小日子過得還算滋潤,也沒有攻伐州郡大城的想法,隻是學習華府的成功經驗,深入一個個鄉裏,把農村山區作為自己的基本盤用心經營。


    所以在刺史焦和看來,自己治下的青州真的是一片海清河晏,豪門富足,百姓也沒被餓死。


    於是便懷著萬丈豪情,焦和響應了“清君側,靖國難”的號召而來到了酸棗,投身這場轟轟烈烈地的義舉之中。


    口號喊得很響亮,聽著也很是振奮人心,但十幾二十路諸侯陸陸續續地聚到酸棗之後,幾乎什麽事都幹了個遍,唯獨沒有出過兵打過仗。


    河北那邊,河內太守王匡都隔著黃河同平津校尉賈詡大眼瞪小眼瞪了大半年了;南陽袁術那塊,聽說也已經一勝一敗,攻下了雒陽八關之一的廣成關,戰績最為突出;而潁川那路則更幹脆,豫州刺史孔伷直接為匡扶漢室“獻”出了寶貴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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