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迴事?」


    李玲玲連忙爬起來,就去開燈。


    燈一打開,就見顧鵬飛抱著被子,整個人都蜷縮成一團,臉色慘白慘白,額頭上盡是豆大的汗珠,痛苦的喊著:


    「好疼,肚子好疼……嗚嗚嗚……好疼啊……」


    李玲玲著急的道:「怎麽迴事,鵬飛,你快醒醒,到底是怎麽迴事,哪裏疼,媽給你揉揉……」


    她說著就掀開顧鵬飛的肚子,準備給他揉肚子,卻發現他的肚子鼓鼓的,本就瘦的他這會兒看上去像是懷孕五六個月的孕婦似的。


    李玲玲想到他晚上吃了那麽多,把所有的餃子和魚肉雞肉鴨肉都塞進了肚子裏,再看他這疼的死去活來的樣子,很明顯,這是吃太多擱肚子裏了。


    心裏有氣,可畢竟是親兒子。


    而且他這麽吃,也怪她沒有照顧好他,所以才導致他逮到一頓吃的沒完沒了的吃個不停。


    「媽,他這是怎麽迴事?」顧文妮也爬起來皺眉問道。


    李玲玲嘆口氣,道:「吃多了,你先睡吧,我給他催吐,吐出來就好了。」


    一聽顧鵬飛隻是吃多了,沒什麽大礙,再想到今天他吃完所有東西,都不給她們留一口的事情,她臉色就有些難看起來,什麽都沒說的躺在床上背過身去不管了。


    李玲玲見她這樣子,嘆了口氣,也沒有說什麽,柔聲細語的哄著顧鵬飛起來:


    「鵬飛,你這是吃多了,你起來吐了就沒事了,快起來……」


    「我不,太冷了,我不起來!」


    顧鵬飛說著,抱著肚子繼續打滾,疼的滿頭大汗,就是不起來。


    「不行,你得起來去吐了,再上個廁所,就沒事了,快起來,不能等!」


    李玲玲直接把他拉起來,拿了棉襖就往他身上套,顧鵬飛雖然還是很不想起,可是肚子也實在疼的厲害,也顧不得那麽多了,穿了衣服,還是覺得冷,又把顧文妮的衣服抓了過來套在身上,這才往外跑。


    李玲玲也連忙穿上衣服跟了出去。


    顧文妮看了眼大開的房門,再看看外麵白茫茫的一片,躺在床上,臉色很是難看。


    足足半個小時之後,李玲玲和顧鵬飛才迴屋。


    顧鵬飛肚子已經沒那麽疼了,他因為穿的多,也沒有凍太厲害,可李玲玲卻是凍得不輕,安頓著顧鵬飛睡下後,自己連忙就裹著被子顫抖了起來。


    「好冷,好冷……」顧鵬飛裹在被窩裏,不停的念叨著,還道:


    「都是你,拿那麽多吃的迴來幹什麽。」


    「要不是你拿那麽多迴來,我也不會吃撐。」


    「真是的,大半夜的讓我出去挨凍!」


    ……


    顧鵬飛氣唿唿的說著,躲在被窩裏顫抖著的李玲玲身子一僵,最終也隻是嘆了口氣,什麽都沒有說。


    顧鵬飛一直都對李玲玲有怨氣,這樣的話以前沒少說,顧文妮也隻當是沒聽到。


    可今天,她心裏忽然有了怨氣,很生氣。


    「是你自己多吃,那麽多的東西又不是給你一個人的,你自己都吃完了,媽和我都沒吃,你還好意思說。」


    顧鵬飛語氣僵了下,卻是說道:「婊子沒有說話的份!」


    顧文妮氣的身子都顫抖了起來,她猛的坐起來就要去揍人。


    李玲玲連忙拉住了她:「好了,睡覺吧,少說兩句。」


    顧文妮扭頭看著她,眼睛通紅的道:「媽,到現在你還要向著他?你看他成什麽樣子了。」


    李玲玲嘆了口氣道:「是我害的,是我欠他的。」


    「你……」


    顧文妮忽然什麽都不想說了,看著變得滄桑無比的李玲玲,心裏疼痛難忍,卻什麽都沒再說,躺在被窩裏睡下了。


    顧鵬飛覺得自己贏了,得意的哼了一聲。


    李玲玲看著顧文妮,嘆了口氣,重新躺下了。


    過了許久,一直沒說話的顧文妮忽然道:「他已經廢了,再這樣下去,遲早做出你無法挽迴的事情,你自己看著辦吧。」


    她說完就不再說話。


    而李玲玲卻陷入了痛苦之中。


    顧鵬飛這樣下去不行,她又怎麽能不知道,可是……她哪裏還有資格教育他。


    是她把他害成這樣的,要是那時候,她沒有帶著他離開,或許一切都不是這樣了。


    而且,她這麽髒,他怎麽可能看得起她,怎麽還有資格教他。


    李玲玲沉默的嘆氣,無聲的流著眼淚,身冷,心更冷。


    夜,冰冷而又漫長。


    李玲玲和顧文妮二人都睡不著,而顧鵬飛卻是在肚子不疼之後,就唿唿大睡了。


    而和他們在同一個城市的祥悅小吃樓上。


    因為李玲玲的到來,也短暫的安靜了一會兒,不過,很快就被新年的氣氛淹沒了。


    因為人實在太多,整個二樓放了三張大餐桌,眾人滿滿當當的坐了三桌,熱熱鬧鬧的吃了年夜飯。


    在顧喬月的特意安排下,李玲玲和方劍波正好坐在一起。


    吃飯的時候,二人都有些心不在焉,臉頰也紅彤彤的,時不時的對視一眼。


    就在眾人吃的正開心的時候,方劍波忽然站起來,說道:


    「祝大家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同快樂,同快樂。」


    其他人都喝了酒,準備繼續敬酒給其他人,方劍波卻一直沒坐下,而是又倒了酒,看向了吳紅蓮和張景旗。


    「伯父,伯母,祝你們新年快樂。」


    他緊張的說著,握著酒杯的手指關節都隱隱有些泛白。


    吳紅蓮和張景旗隻以為他是來敬酒的,道了新年快樂,就意思的喝了一些酒。


    方劍波卻還是沒坐下,端著酒杯緊張的看著吳紅蓮和張景旗:「伯父伯母,我有個事情……我……」


    他有些結結巴巴的說著。


    張佩佩也緊張的低下了頭。


    顧喬月看出了些名頭,知道這二人今天可能是要挑明了,看現在這樣子,方劍波明顯是在緊張。


    她看了一會兒,見方劍波還在緊張,捏著酒杯,『我我我……』了半天,都沒說出來。


    吳紅蓮和張景旗都一陣奇怪,吳紅蓮問道:「小方啊,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兒啊。」


    張景旗也皺眉道:「有什麽事你盡管說,我老頭子能答應的一定答應你。」


    「我……我……我想娶佩佩,求伯父伯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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