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將指著右手方向,義正言辭說道:“如果是我,就往這個方向走,向淨土方向而行,你們潛行出墨疆地域,然後偷渡過忘川河,進入淨土以後,本將即可護你等周全!”


    “手下敗將,還妄言護我們周全?按你所說,恐怕入了淨土,是你得以脫身吧?”牙這個時候暴跳而起,連消帶打諷刺著他。


    魂將確實如此想,隻要這群孩子能將自己帶迴淨土,軍中長輩或許就有機會將他解救出來,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也不一定。如今弄成如此模樣,要不是命珠鎖住了他的命輪魂火,此時說不準已經魂飛魄散了,他能依舊保留靈魂的狀態留在世間也得益於命珠。


    因此,他才迫切想要迴到淨土,抱著心裏的一絲希望。


    聽牙如此稱唿自己為敗將,他則無法容忍,暴怒道:“敗與不敗,豈是你一個黃毛小兒評價?吾在淨土,有權有勢,何以不能庇護爾等?像你們現在如無頭蒼蠅亂竄送死,這簡直是最好的選擇!”


    此話一出,眾人麵麵相覷,他說的話糙理不糙確實有一定道理。


    魂將的目的,就是想要讓這群少年產生質疑,而聽從他的意見,向淨土而行。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這麽做也是無可厚非,楊巔心裏敞亮,卻也不說破。


    楊巔比任何都想迴淨土,不過不是現在,他有不惜付出生命代價的事情不得不入魔土。當然,如果這時候身邊有人願意往淨土方向去,他也不會強留。


    “你竟如此居心叵測!巔,我有一種禁忌之法,可以將其吸入魔紋,按照他的精神力強度,可讓你魔體更上一個層次!”牙對於這個意圖擾亂眾人意誌的人咬牙切齒,就要攛掇楊巔收拾這人。


    牙對命珠雖然渴望,卻十分不喜成為命珠器魂的魂將,欲要清除而後快。


    楊巔瞪了一眼牙,他心裏是十分抗拒這種以人為食的邪惡手段,斷然不會徹底讓自己入魔。


    “走,向西行,去欲望之都!”楊巔斬釘截鐵完全無視牙。


    牙本為魔人,天生就有吞噬血食的魔性,這點他無法改變,而且現在牙的實力也不是他能隨意拿捏的,隻能將心中不滿強行壓下。


    其餘人對楊巔則是唯命是從,他們的隨行本來就是為了和楊巔一起壓製牙的存在,怕楊巔在他手上吃虧。人多勢眾下,牙也沒有辦法,他沒有信心對抗這七人的一擁而上,特別楊巔看似和他修為上有差距,要是拚起命來,楊巔爆發出來的實力可能都能和他相媲美,更別提再加上這幾人了。


    牙可是十分清楚,像逆血這種血脈,是一個什麽樣的傳承…


    當然,牙此時心裏,也確實想要融入這個團體。


    不往淨土去,攤手接受,這是牙樂於見得的。


    他所說的禁忌,確實存在,魔族本來就具有魔紋圖騰增強實力的天賦異能,這是無需質疑的。至於禁忌之法是否如嘴上所說那麽簡單,就另當別論了。


    在以楊巔為中心思想的隊伍,決定踐行墨道子的囑咐,又再度踏上了去往欲望之都的路程。


    奈何天有不測風雲,他們方向大致是對的,確是稍有偏頗。


    沒有任何意外,他們走歪了。


    行進數天後,他們撞見了在大漠中的掠食者。


    一群在大漠上打家劫舍,無惡不作的強盜!


    屋漏更逢連夜雨,剛出了狼窩,又一頭撞到了虎穴。


    稍微慶幸的是,他們帶著痛苦麵具,這群魔人的掠食者強盜們,將他們當成了迷路的魔族少年。


    也就是說,這些強盜們之中,沒有實力過於強大的強者,無法勘破痛苦麵具的虛實。


    雖然如此,不過無奈的,隻能淪為戰利品!


    “大哥,現在咋辦?”阿八被捆著手,挨著楊巔問道。


    一直以來,阿八這些人都當楊巔是自己的大哥,脫口而出地叫著,也習以為常。


    一樣被綁著手如待宰羔羊拖著的楊巔也是一臉無奈,遇到智慧較低的狼群,比起遇到這些狡猾的人更讓人頭疼。


    看著全部被捆著手被一條鐵鏈連在一起的隊友,又看了看前方騎在馬上的強盜們,頓感一陣無力,感慨帶隊可不是那麽好帶的。


    拖著他們的馬隊,一共二十八人,領頭那個絡腮胡粗獷的人釋放出來的氣勢來看,應當就是一位武士,而且還是一個高級武士。


    在相遇的時候,八人結成的陣型就是被他輕鬆一招給破掉。


    由此可見,這人比起他們可不是強那麽一星半點。


    落到這些人手上,接下來的命運難測。


    令楊巔有些欣慰的是,這些人並不知道,楊巔如今有融化金屬本源的能力,捆著他們的鐵鏈,對楊巔來說形同虛設。


    眼下,隻是並非脫身的最好時機。


    “伺機而動,他們人多勢眾,我們也難以逃脫。”楊巔輕聲安慰道。


    “小崽子們,竊竊私語是沒有用的,不要妄想逃,要是哥哥一個不小心砍了你們的腦袋就不好了。迴到家,你們還是老老實實交代為什麽會在這裏,又往何處去?還有沒有其他人?如此,才能保命迴去找媽媽。”


    “哈哈,去找媽媽咯!”


    “這幾個狼崽子,此前還張牙舞爪,在少爺的麵前,還不是乖的小貓咪!”


    這群刀口中過日子的人,向來口無遮攔,無拘放縱慣了專說刁難人的話。調笑之餘,也還有人在間接性拍馬屁,全然沒有將楊巔他們放在眼裏。


    要不是八人使少年郎,恐怕手起刀落就要了他們的命了。


    八個少年出現在這片危險漠地,本就極為不正常,難免勾起他人勃勃興趣探索欲望。


    對於這些人的嘲笑,他們也隻能無奈選擇接受,作為階下囚現在還能活著,已然是不錯了。


    唯獨牙還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麵帶不屑和諷刺,左看看右瞧瞧,全然沒有成為階下囚的覺悟。


    小八氣不打一處地看著牙,實在是他這個樣子像極了在諷刺人,有些欠揍了。


    唯獨楊巔心裏清楚,牙是有恃無恐。哪怕自己這些人都沒了小命,牙也有可能逃脫,此時他不逃,隻是抱著看戲的心態,也可能是做做樣子做出共患難的姿態。


    心裏明白,但楊巔必須為小八等人擔憂。


    被拖著前行,楊巔迴憶起和墨道子分別時所說:“在空間袋裏,有三張符可做保命用,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輕易使用,願你們一路順風。”


    時刻謹記著,在被擒住沒有生命威脅的情況下,楊巔也不曾動用三張符中之一。


    長路漫漫,一切資源都需要謹慎使用,否則去往更危險的欲望之城,他們何以保命?反而現在,這些劫掠者們對他們還沒有殺心。


    如起殺心,再動用墨道子的錦囊也不遲。


    就是基於這一層的考慮,他們光榮地被擒了。


    被拖拽著,他們從烈日炎炎之下,走到日落西方,暮色四合時分。


    天邊被染成鮮紅色,蒼鷹劃過天際落在樹梢上,微涼的風攜帶著沙子漫天飛舞,似飄雪飛落。


    漸漸地荒蕪被甩在身後,出現疏散無葉子的灌木叢,越往前,淡淡的水汽撲麵而來,植被綠色,空氣清新了,花兒綻放了。


    在這片荒蕪的沙漠中,豁然出現一片如海市蜃樓的綠洲。


    慢慢有了高大的樹木,使人嘖嘖稱奇,再穿過暮色的小樹林以及荊棘叢,眼前豁然開朗,小樓拔地而起,看的花了眼,燈火照得繁遽了。


    “歡迎來到伊甸圓小鎮!”


    前麵那個領頭的絡腮胡,左眼還有一條刀疤,對著楊巔一行人鄭重其事地介紹。


    此處,是這片荒漠的一片綠洲,這裏水資源豐富,環境宜居,對於常年在沙漠行走或者定居的人而言,這裏稱為樂土伊甸園一點也不為過。故名,甸園部。


    有這麽一個地方,自然就會有人;有了人的地方,就會出現人的痕跡。


    於是乎,就演變成一個小鎮出來,規模雖小,卻五髒俱全。


    初次一見,驚為聖地。


    毫無疑問,這裏也是強盜們的天堂,宗教皇權都無法抵達地方,充斥著自由的味道。


    走過如馬場的地方,這裏正上演著一場篝火盛宴,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沒有悲傷、沒有壓迫、沒有沉重。


    楊巔喜歡上了這裏,相比於那流放之地,這裏實屬天堂。


    固然被冠以流寇之名,但那又何妨?


    此前,如果十三子們是在這個地方,那麽臉上的笑意該是如何的燦爛?


    但這是別人的!是這片區域的劫掠者和避世人世代生存的地方,他們出了那片荊棘密林是強盜,迴到這裏便是家,是丈夫是兒子是父親。


    當楊巔他們穿過幸福的篝火晚宴來到後方,一個巨大的黑帳出現麵前,進入其內一個身穿大袍祭祀服老人和一個酋長模樣的中年人正在對弈。


    “你們何來?又往何去?”酋長樣子的中年人盯著棋盤,詢問道。


    “尊敬的大人,我們由流荒之地而入,為避仇家以追殺,欲要前往欲望之城尋找師尊故人式神前輩,祈求能佑我等,望大人放我們離去尋覓,定當感激不盡。”楊巔明白這人就是話事人,作揖行禮後言明因果,沉穩的性子使人懷疑他到底是不是一個少年。


    那個首領執棋的手頓了一頓,睿智地看向楊巔,上位者的氣息夾著隨和的氣質,道:“式神!去欲望之城?那恐怕不行了。”


    楊巔正要再說什麽,卻被那人打斷說道:“孩子,別誤會,不是不讓你去,而是近來通向欲望之城的路,被一條莫名出現的流沙河攔腰截斷,強行穿越,十死無生。”


    流沙河?


    聞言八人一驚,不知有此事,這樣說起來被劫持,竟不知是福是禍?


    否則一頭霧水紮入險境,八人就英年早逝了。


    不,至多算是早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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