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看來你還是不明白啊,那小子可不像你說的那麽簡單啊。”


    靖安王趙衡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趙珣,最終長歎一聲,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


    “京城裏的那位可不是寬宏仁義之輩,趙玉清能夠安然無恙的離開皇宮,你就沒想過這背後意味著什麽?我聽說京城第一的劍客祁嘉傑,死了啊。”


    “什麽?”


    “爹的意思是說,趙玉清殺了京城第一劍客祁嘉傑?”


    趙珣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一直以來。


    他都以為趙玉清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縱然他有經天緯地之才,可對他來說不過是一隻有趣的螻蟻罷了。


    但是。


    趙玉清如果有能力殺了祁嘉傑,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看不透啊!”


    “最近京師可是熱鬧的很啊,徐瘸子已經入了京,張巨鹿那個老狐狸竟然開竅入了天象境,這兩個人都或多或少的跟趙玉清有些關係。”


    從趙玉清這個名字傳入他的耳朵裏,他就記住了這個名字。


    無它,


    隻因為他也姓趙。


    可隨著趙衡對趙玉清探查的越深,就越發的看不透趙玉清。


    下了馬車。


    世子趙珣自是去處理臉上的傷痕。


    隻有王妃一直低著頭,默默的跟著靖安王來到了內院。


    當靖安王步入那座最深處的佛堂時,王妃裴南葦停下了她匆忙的腳步。


    她猶豫了片刻,心中湧起一股想要逃離的衝動。


    “止步!”


    “王妃,難道你心中就沒有一絲想要對本王說的話嗎?”


    靖安王的聲音突然變得嚴厲,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憤怒與失望,就像一隻被激怒的獅子。


    裴南葦靜靜地迴望著靖安王,她的眼神中沒有恐懼,隻有深深的憂傷和無奈。


    “哼!”


    “那個不知哪裏冒出來的野種,隻是多看了你幾眼,就讓你如此心動了嗎?”


    靖安王妃沒有反駁,她選擇了沉默,任由靖安王的怒火在她身上燃燒。


    靖安王見狀,心中的怒火更加熾烈。


    他猛地抓住了裴南葦的發髻,用力一拽,將她摔倒在地,憤怒地吼道:“你這個賤人!”


    “本王對你如此寵愛,難道還不如一個突然出現的無名之輩嗎?”


    “這些年來,你可曾真心將本王當作夫君?你可知道本王是誰?本王當年可是差一點就登上了皇位,成為天下之主!”


    發泄過後,李昭的神色變得冷漠。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裴南葦,無情地命令道:“滾!”


    靖安王妃強忍著疼痛,從地上緩緩爬起。


    她沒有迴頭,沒有再看趙衡一眼,隻是一瘸一拐地走出了佛堂。


    “徐曉!”


    “你以為在青州布下的棋子,就能夠控製本王嗎?!”


    “世襲罔替?本王倒要看看,當你失去了兒子,還怎麽繼續你的世襲罔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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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靖安王這位惡客,徐風年也拉著趙玉清在城中閑逛起來。


    很快。


    他們就看到一條街,巷子擠滿了人,不乏青衫風流年輕士。


    “咦?”


    “這是在賭棋?”


    倆人走近瞧了一眼,馬上就看出來這是在賭棋。


    “這是永子巷?!”


    後知後覺的倆人才注意到,他們竟是在閑逛中來到了永子巷。


    襄樊城中除了那個以銷金窟著稱的相國巷,剩下最出名的就是要數這個永子巷。


    所謂賭棋。


    就是以己身棋力強弱下注不同數額,引誘技癢的遊人和棋癡去上鉤。


    賭注也不說是十幾枚銅板,倒也算不上什麽賭,隻是閑暇時用來消磨一下時間。


    “有意思。”


    “老趙,我聽說你在上陰學宮殺瘋了,就連我姐都敗在了你的手上,要不要玩幾局?”


    徐風年來了幾分興致。


    他的師父李義山而二姐徐渭熊都是喜愛手談之人,徐風年這些年也不可避免的學會了下棋,而且在不斷的落敗中累積了不俗的棋藝。


    當初他與老黃遊曆江湖的時候,有一段時間就是專門到街頭巷尾跟人賭棋,靠著這些年打磨出來的棋藝,倒是讓徐風年度過了一段難忘的時光。


    說話間。


    趙玉清卻是注意到了正在擺棋的攤主。


    衣衫縫補,鞋襪泛白,不用說都知道此人隻是一個落魄的窮書生。


    然而。


    他的棋盤上卻是擱了十顆棋子,意思便是擺棋的輸了要給十份錢。


    在尋常的賭棋中,往往隻擺三顆棋子,最多不會超過五顆,可此人卻是足足擺放了十顆棋子,可見此人對自己的棋藝十分自信。


    當然。


    最為讓人驚奇的是,這人還是一個目盲的攤主。


    “老趙!”


    “這還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啊!”


    徐風年發現了此人的特殊,忍不住對著趙玉清調侃了一句。


    “無妨。”


    “我的眼睛雖然看不見,但是我的心沒有瞎,公子不必擔心。”


    盲棋士好似聽出了徐風年的話外之意,語氣溫和的解釋道。


    “好。”


    “那我便下注十文,跟你手談一局。”


    見自己調侃的話被別人聽了去,徐風年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直接下注十文。


    盲棋士從袖口掏出錢袋,掂量了一下,麵有愧色,輕聲道:“這位公子,若我今日棋局敗北,便需奉上十六文銅錢。不過,我手頭有一本家傳棋譜,世代珍藏,或許能抵此數。若公子不嫌棄,願以此譜相贈,以償賭債。”


    顯然。


    十文錢的賭注對於盲棋士來說,依舊不是一個小數目。


    “可以。”


    徐風年不以為然,他本就不是差錢之人,更不在乎什麽祖傳棋譜。


    畢竟他北涼王府可不缺什麽棋譜。


    隻是因為剛才調侃了盲棋士,心裏有些過意不去,想著把這錢當作賠禮而已。


    雙方各執一子,開始了棋局交鋒。


    一開始。


    徐風年隻是抱著玩一玩的心態,根本就沒有認真。


    漸漸的。


    徐風年察覺到了不對勁,這人的棋藝完全不在他之下。


    “我輸了。”


    一番掙紮無果之後,徐風年果斷棄子認輸。


    “承讓!”


    盲棋士笑著拱了拱手,重新將棋盤整理幹淨。


    “還是十文,再來一次!”


    見獵心喜的徐風年來了興致,依舊下注十文,想要跟盲棋士再來一局。


    這一局,盲棋士執白先行。


    徐風年也不似之前那般隨意,每一子都是兇險異常,卻是被盲棋士一一化解。


    “是他!”


    就在徐風年與盲棋士殺的難解難分時,趙玉清卻是終於想起了此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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