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亮此時的心情很複雜。無論曹操在後世的風評如何,至少在曹亮心裏,曹操絕對是這時代最有可能解決亂世之人。如果曹操沒有赤壁之敗,有生之年必能一統天下。又豈會給司馬家篡奪的機會,也許就能避免五胡亂華的悲劇。這是於公,而於私,曹亮更喜歡在曹昂手下當差,那樣自己會活的更加舒心。


    曹亮對著華佗一禮道:“華大夫,叔父病症可有藥物醫治?”


    華佗搖頭道:“此症無法醫治,不過我這有一方藥,可延遲惡瘤的增長。”


    曹亮連忙拜謝道:“如此麻煩神醫了。”


    曹操笑嗬嗬的喊人送來禮金答謝華佗,曹亮見此間事了,這才發出邀請:“華大夫,請往舍下一聚。小子有事請教。”


    曹亮的姿態放的很低。這時代的醫者沒什麽社會地位,但曹亮明白,以這時代的醫療條件,如果能讓華佗留在身邊,無疑算是多了一條命。


    華佗麵露難色,他隻想行醫天下救治患者,並不想與這些達官貴人有太多的牽連。


    曹亮見狀連忙道:“小子雖然醫術不甚精通,但也有點心得。想要與大夫討論一二。就好比人在受傷後,傷口為什麽會潰膿,有沒有什麽辦法能夠避免。”


    華佗眼睛一亮,這才點頭答應。曹亮拜別曹操後,領著華佗返迴曹府,立刻吩咐人準備酒菜,這位可是這時代最牛的家庭醫生,可不能怠慢。眼看蔡琰有孕數月,不日就要生產,這時代女人生孩子,說過了一趟鬼門關也不為過,如果有華佗在,至少安全上有了很大的保障。


    華佗現在不在意這些,反而催促曹亮之前所言何意。曹亮清了清嗓子道:“小子前不久隨軍出征,見士卒受傷後,如果得不到妥善的治療,傷口很快會惡化潰膿,導致人發熱昏迷,最終丟掉性命。見此小子便想到,傷口為什麽會惡化潰膿,畢竟士卒受傷後並沒有再接觸其他,這惡化之源從何而來?”


    華佗聞言道:“醫書上記載,世間有邪氣,人體的肌膚就是保護,一但肌膚受創,邪氣便會入體,從而導致惡化。”


    曹亮讚同的點了點頭:“邪氣之說亮也從書中見到,可邪氣不可見,難道無法抵禦嗎?”


    華佗搖頭道:“可能有,隻是我行醫多年,還未找到。通常的辦法便是在傷口處塗抹藥材,將其包紮,其後便看各人體質了。有人體質強健,自然沒有問題。如果體弱,則會出現惡化潰膿的跡象。”


    一但說起與醫術有關的問題,華佗便開始暢所欲言,絲毫沒有剛開始的不耐。見引誘的差不多了,曹亮這才笑道:“小子前不久機緣巧合之下釀了一些酒。此酒烈度不同,分為三種,其中兩種烈度較低可讓人引用,其中烈度最高的人一杯就醉倒。有一次巧合之下,將此種烈酒傾倒在了一名士卒的傷口上。原本傷口已有潰膿跡象,烈酒上身,士卒疼痛難忍,可奇怪的是,幾天後將包紮處拆開,傷口竟有好轉之狀。”


    這些話當然都是曹亮編的,酒精雖有殺菌的效果,可也沒這麽神奇,這麽說無非是為了引起華佗的好奇罷了。


    “哦?”


    曹亮的話顯然引起了華佗的興趣,連忙問道:“有沒有可能是此士卒身體強健,自然而愈?”


    曹亮笑著搖了搖頭:“之後我便招來數十傷兵,全都試了一遍,竟然大半都已愈合。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此種烈酒有抵禦邪氣的作用?”


    華佗眼睛一亮,激動說道:“公子可有此等烈酒拿給我看看。”


    此時下人已經上好酒菜,曹亮邀請華佗用餐,等吃完飯再給他。隨後華佗便拿著曹亮送的酒精去了傷兵營。此次攻打壽春造成的傷兵不少,有徐虎帶領,華佗很輕鬆的便進入其中。讓徐虎吩咐人多照顧點華佗後,曹亮便不再管他。像華佗這種人他前世見過很多,隻要有東西引起了他的興趣,你在旁邊說再多也沒用,索性放任他自己去看去試,最後必然還會迴來找曹亮。當然酒精又不是神藥,它的作用是殺菌消毒,如果沒有感染潰膿,先用酒精消毒,然後敷藥,再用沸水煮過的布包紮,一般都不會有太大問題。但是如果已經感染潰膿,即便把膿瘡挖掉,再塗抹酒精敷藥等,也不一定會好,畢竟病毒已經侵入體內,到時候就要靠患者自己扛了。就算如此,酒精的出現,也能讓傷兵的恢複率至少提升五成,作用不可謂不大。


    曹亮坐在院中想了想,左右無事的他轉身去了後院,蔡琰的懷孕對其他愛妾的刺激很大,畢竟想要在曹家生存下去,沒有一個孩子作為羈絆,說不準哪天就可能被曹亮掃地出門,或者被當作禮物送人,畢竟這時代妾的地位並不高。雖然曹亮並沒有這種想法,可架不住這些女人擔心,那就隻能辛苦一點了。


    七天之後,華佗一臉興奮的再次找來。


    “修明所言不虛,我親自找了近百人試過,塗抹過烈酒的傷兵果然有了好轉。隻是潰膿的一些人卻沒有太大的改善。”


    看看,這就是知識的力量,連稱唿都變了。


    曹亮順杆往上爬,自然的稱唿華佗的字:“元化這次相信了?”


    “相信。”


    華佗連連點頭,摩挲著手中的酒瓶,好像這不是烈酒,而是絕世珍寶。


    曹亮趁熱打鐵道:“其實小子還有很多設想,比如當今女子生產艱難,如果能造一把大夾子,等到孩子頭顱露出後,女子如果沒了力氣,能不能用夾子夾住孩子頭顱將其夾出呢?隻是孩子骨頭脆弱,不可用蠻力,而小子對這些並不精通,隻是設想而沒有嚐試。而且世間庸醫太多,如果用人不當,反而害人。而且元華有沒有想過,有些傷口過大,會出血不止,最終讓人流血而死。可如果拿針線將這些傷口縫合上,是不是能救人一命呢?”


    華佗聽後麵帶凝重,沉思良久後:“修明的想法可以嚐試,顧慮也對,畢竟學醫講求天分,自然也會有高低之分。”


    誰知曹亮卻搖了搖頭道:“學醫講究天分不假,但一個好的老師卻必不可少。如今身處亂世,各方諸侯隻顧著攻城略地,很少有人能顧忌到百姓的死活,我叔父曹操雖有心,可治下郎中醫術平平,許多百姓得不到有效救治而病死。如果元化能留在許昌,必是許昌百姓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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