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is by night”(夜巴黎)是每個巴黎人都懂的英文詞語。


    “夜巴黎”可以是去參觀燈火通明的紀念建築,可以去吃一頓豪華精致的晚餐,可以去看一場電影或在咖啡廳裏品嚐咖啡;不過,在巴黎更多的青年男女喜歡在俱樂部或者迪斯科舞廳跳舞。


    迪斯科舞廳不僅是社交、約會的主要場所,而且還經常作為音樂演奏會場使用,機動靈活,欣賞擁擠人群的時髦打扮,也是一大樂事。


    到了紅磨坊,保羅邀請的其他學生都到了,除了石寒姍姍來遲外,還有一個來自中國籍的新生沒有赴邀。


    另外一個同樣來自中國的男孩張迪樂告訴保羅,她是一個極其羞澀的妹子,不喜歡參加這種活動,當然,換來的是保羅評價中國人無趣,太悶了的話。


    餐桌上,製作考究的牛角麵包,黃油,鬆露、蝸牛、鵝肝醬已經端上來了,這些法國名菜配以香檳和香醇的葡萄酒,令人陶醉的美味就已經完成。


    “來,西蒙,你來晚了,罰你去給大家帶來一段美妙的鋼琴曲。”


    保羅或許是知道,音樂是石寒的軟肋,在大學校,石寒美術,體育,雕塑都是學生中的佼佼者,可唯獨音樂,石寒有些拿不出手。


    意大利籍的巴拉斯和保羅在大學校形影不離,聽到保羅說,搖了搖頭。


    “你讓西蒙去給我們彈奏音樂,那簡直是一個糟糕的決定,比起聽他的音樂,我喜歡西蒙拿起雕刻刀來。”


    同為意大利籍的女郎莫妮卡看了看保羅和巴拉斯,她知道,這是兩人在逗西蒙,kes的活動,紅磨坊的表演晚上八點才開始,現在距離八點,還有充足的一個多小時。就算表演前有甜點茶的前戲,那也要等七點才進入主題。


    “保羅,巴拉斯,你們過分了。你們明知道活動沒有這麽快開始的,而且,西蒙的音樂並不好。雕刻的話,沒有工具,你們是在為難他。如果你們非要聽音樂,我可以來一首貝多芬的月光曲。”


    莫妮卡挺起嬌嬌的美胸,站隊在西蒙這一邊,外人或許覺得是莫妮卡對石寒友好,不過隻有石寒曉得,這是莫妮卡習慣性對弱者的同情。


    在大學校,亞洲籍的學生本就是容易被孤立的群體,體格沒有歐美的健壯,藝術又沒有歐美國家的發達,來自亞洲籍的學生自打進入校園,就被視為了弱者。比起日笨籍學生還多少有點地位,中國的學生就被視作了辣雞的存在。


    大學校在石寒之前的幾屆,沒有一個中國人。造成這種現象,石寒能夠理解。


    莫妮卡一定是想自己彈奏音樂了,那麽就由她。


    石寒依舊是沉默不語,選了靠窗戶的一個位置坐下,他也好像沒聽到保羅和巴拉斯的話。


    “看吧,依舊是這麽無趣…”巴拉斯見石寒坐在那一動不動地望向窗外,對著保羅小聲調侃了起來。


    “不管他,那莫妮卡,就由你彈奏一曲貝多芬的月光曲吧。”


    在莫妮卡興奮地去到鋼琴邊演奏音樂時,鈴木千夏坐在了石寒身邊,她空穀幽蘭般的氣質,優雅地讓人瞬間心曠神怡。


    不得不說,石寒每每都無法將她與自己記憶深處島國藝術片的女主角們聯係在一起,她們出自一個國度,但鈴木千夏的安然,靜如優美的雕塑。


    “石寒,剛才他們有點過分了,看來我不該讓你來參加kes的活動,這種活動我也不喜歡。”


    “不,我並沒有生他們的氣,是我來時注意到街邊新開了一家音樂廳。那裏的氛圍不錯,我一會可能會去那。我隻是不曉得,幾點他會打烊,我現在是在觀察。”


    石寒的手指指向街的另一邊,隨著石寒的手指看去,在不到一百米外的對麵,豎著一個牌子,led顯示屏上寫著施坦威音樂廳,前進一百米,箭頭指向了一個略顯幽暗的巷子。


    “你是說,一會無聊的時候,我們可以去那裏消磨時間,這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鈴木千夏眯起來眼睛,像極了島國漫畫裏邊的卡通人物。


    兩人在紅磨坊的交談一直使用的是本地的法語,石寒從來都沒有用日語和鈴木千夏交流過,甚至鈴木千夏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會說日語。


    貝多芬的月光曲莫妮卡彈奏的不錯,她僅僅是表演了月光奏鳴曲的第二樂章,第二樂章比較短小,李斯特形容這個樂章為“兩個深淵中之間的一朵花”。它以迥然不同的輕快表情將第一樂章的沉思默想和第三樂章的緊張氣氛銜接地非常完美。


    在紅磨坊kes的活動中,第二樂章好像是瞬息間留下的溫存的微笑,當然更適合今天的主題。


    在月光曲後,同學們開始品嚐小食品,喝一些紅磨坊的咖啡,巴黎的晚餐最為講究,開胃菜都是一些很精美,小巧的碟子,鵝肝醬,黃油,牛角包一個個的被品嚐,大家吃得津津有味。


    在八點鍾紅磨坊的表演開始,保羅開了香檳,大家在一起幹杯,然後活動就算是正式開始了。


    同學之間相互的交換號碼,skype和gmail郵箱,接著就是男生約女生一起去跳舞。


    一番的勾肩搭背後,對彼此都有好感的就可以去看場電影,開個賓館xxoo,在巴黎,這樣的一夜情並不罕見。


    當男生女生們跳入舞池,扭動身姿舞蹈,石寒和鈴木千夏已經悄悄從紅磨坊溜了出來。巴黎的夜空很美,信步走在巴黎白色廣場的街上,音樂聲不絕於耳,靈魂在美妙的音樂中會跟著享受和舞動,在這樣一座音樂之都,處處都是瘋狂的演奏家,石寒怎麽可能甘於讓自己的音樂落於他人。


    從進入大學校以來,石寒已經見過了多位鋼琴大師的演奏,隻要是他看過兩遍,那些旋律和美妙的指法便會進入他的大腦,隻不過,石寒不屑去跟保羅那幫人展示。


    可為何今天他產生了去施坦威音樂廳一彈究竟的想法,那大抵是因為國立美術學院在下周要舉行一場音樂節,在音樂節上邊演奏的學生,能夠拿到前三名,將有一次去往盧浮宮做一個月實習生的經驗。


    法國巴黎盧浮宮,是法國國家博物館和藝術展覽中心。盧浮宮收藏的15-19世紀的油畫作品舉世無雙,館中的其他展品亦廣泛涵括了藝術、古董和許多原屬於法國王室的珍品。作為一名藝術生,這個誘惑,於他來說,有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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