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新月朝桑時清看過去,桑時清的神色已經沒有了以前的友善和溫和。


    見蔣新月的臉色蒼白,桑時清問:“大嫂,你知道為什麽蔣欣欣要這麽做嗎?”


    蔣新月訥訥搖頭:“我不知道。”頓了頓,她又滿眼祈求地看著桑時清:“清兒,這件事情是不是搞錯了?欣欣不是那種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


    蔣新月的大腦一片空白,她無法相信也無法想象上輩子她家的悲劇源是源自於蔣欣欣。


    如果真是這樣,那上輩子自己對桑時舟的怨恨是什麽?這輩子她汲汲營營的給自家男人和桑時清改變命運算什麽?


    小萱萱用自己柔軟的臉蛋貼在桑時清的臉上,桑時清因見到蔣新月後那越來越憤怒的心情平複了不少。


    她不去看蔣新月:“怎麽可能會弄錯呢?蔣欣欣跟賀世平犯的事兒不止這一件。”


    “根據賀世平的奶奶和親媽供述,這些年,賀世平為蔣欣欣除掉了好幾個蔣欣欣看不順眼的人。”話說到這裏就不必說了。


    屋裏的氣氛變得壓抑又凝重。


    桑為民的臉上也沒有了笑容,桑時舟看了眼自己那泫然欲泣的老婆,眉頭死死地皺起。


    林淑霞也無法保持鎮定,她問桑時清:“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兒?”


    桑時清看著她媽,她到了現在也無法想象她倒在血泊裏的樣子。


    她的心忽然就像是被針紮了一樣的疼,於是對蔣新月那一點點心軟,又消了下去!


    兩輩子啊,林淑霞兩輩子都沒有得到過好下場,哪怕她們是一本書中的配角,也不應該這麽慘吧?


    “具體原因不知道,反正賀世平的親媽和奶奶是那麽說的。她說蔣欣欣從去年開始,就已經對賀世平吹枕頭風,讓他給‘警察’家庭一點臉色看看了。”


    “賀世平一家跟警察平時也沒有什麽交集,所以蔣欣欣讓他把目標對準了咱們家。”桑時清說完這句話,就沒再說什麽了。


    她迴來的這一路,已經對蔣欣欣的心理做過最簡單的揣測。


    縱觀因蔣欣欣而命喪黃泉的那些人,她們的共同點隻有一個。


    就是她們都過得比蔣欣欣好。歸根結底,就是嫉妒。


    對比自己出色的同學、朋友蔣欣欣都容不下,那對自己的親姐姐呢?


    蔣新月無論從哪個方麵而言,可都是完勝蔣欣欣的。


    以蔣欣欣的本性,她會不嫉妒蔣新月嗎?她會不想把蔣新月除之後快嗎?


    蔣欣欣肯定是想的。但她沒有直接對蔣新月出手,她選擇了換一個方式來讓蔣新月痛苦。


    想起以前蔣欣欣經常往她們家跑,那對她們家的家庭相處模式肯定是知道的。


    蔣欣欣算準了桑時舟的重感情,所以選擇讓賀世平殺掉他的父母,擄走他的妹妹。


    在找不到兇手的時候,以桑時舟的性子,他必定無法再像以前一樣在部隊好好工作。


    他一定會退伍和桑時庭一起查找兇手的線索,到處找他妹妹的下落。


    到時候,桑時舟把重心從自己的小家轉到了大家裏,勢必就會對蔣新月有所忽視。


    時間一久,蔣新月必定會受不了,到時候兩人要是鬧一鬧,到時候說不定就會分手。


    就算不分手,蔣新月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她想過現在這樣完事兒不操心,有人疼有人愛的日子勢必不可能的。


    蔣新月後半輩子的日子過得不如意,蔣欣欣的目的就達到了。


    當然這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賀世平被抓住了,他們做的事情泄露了,那桑家對蔣新月的態度肯定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和善。


    但凡桑家有一個人對蔣新月不滿,蔣欣欣的目的就達到了。


    桑時清能想到的事情,蔣新月也能想到。


    她忽然想起在上輩子,她家出了事情以後,在桑時舟還沒有到來之前,蔣欣欣先到了她家。


    在最初最痛苦的那段時間,即將嫁人的蔣欣欣連家都不迴的守在她的身邊。


    嘴裏心裏說的全部都是安慰她的話。後來,蔣欣欣離婚了,這件事情也告一段落了,她和桑時舟迴到了大西北。


    在桑時舟還沒有退伍迴來的那段時間,一個月裏,她總要收到兩封蔣欣欣的信。


    每一封信裏都會明裏暗裏提一下桑為民和林淑霞的死,也會說一說附近人對桑時清下落的猜測。


    每一次看到信件,想起公婆和小姑子,蔣新月的內心就火燒火燎的難受。


    本來已經快要過去的情緒,因為蔣欣欣的三言兩語又上心頭。


    那時候的蔣新月一直都覺得蔣欣欣給她寫信安慰她,告知案件的最新進展,是她和蔣欣欣姊妹情深的證明。


    她從來沒有往別的方麵去想過。


    蔣新月的臉色霎時間變得煞白。


    她又想起桑時舟退伍歸來以後,蔣欣欣已經在街上開了一個小賣部,三天兩頭的,蔣欣欣就會把她叫過去和她打發時間。


    那時候的桑時舟已經開始放假三次有兩次去找桑時清了。那時候的蔣欣欣嘴上說著桑時舟重情重義的話,可也隱晦的說桑時舟對她們這個小家庭不負責任。


    那時候的蔣新月覺得蔣欣欣是為她打抱不平,現在想想,那真的是打抱不平嗎?


    她說的那些話依舊在耳邊飄蕩:“姐,你說我姐夫這會兒到哪兒去了,好不容易放一次假,怎麽不在家陪陪你和萱萱小河呢?”


    “姐,咱們市裏的遊樂場開業了,據說是有旋轉木馬跟那什麽飛船的,我家世平帶天賜去玩了好幾迴了。我姐夫啥時候帶萱萱和小河去啊?”


    “姐,小河病好了嗎?前兩天我就說要去看看了,誰承想這幾天實在是太忙,一直抽不出手腳來。再加上是周六周日,我想著姐夫應該是放假了吧?他有沒有帶小河去打針啊?”


    “一晃萱萱都十歲,小河都六歲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萱萱過兩天就是十歲大生日了吧?我姐夫有沒有說要怎麽給她過?”


    字字句句,每一句都在她的心口上戳洞。


    蔣新月是大度的,她也是支持桑時舟去尋找桑時清的。


    可是每當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想到自己的一雙兒女在每一個重要的時刻都沒有父親的參與的時候, 她還是不免心生怨懟。


    蔣新月忽然又想起,其實在桑時舟離世的前兩年,她和桑時舟的關係其實已經不那麽好了。


    她和桑時舟的相處永遠都充斥著指責和爭吵,他們在一起,連兩個小時的和平都已經很難維持了。


    那些蔣欣欣在她耳邊說的話,讓她換了個主語謂語,全部都說給了桑時舟。


    蔣新月看向桑時舟,忽然想不起來那時候的桑時舟是怎麽迴複她的了。


    她隻記得她們爭吵時,她那歇斯底裏的樣子,像極了潑婦。


    再轉身迴看蔣欣欣,她的那個小賣部真的收支平衡嗎?要是真的一點不賺錢,蔣欣欣能一開就是好多年,還在城裏買了兩套最新樓盤的小區房嗎?


    再想想自己呢?每次蔣欣欣跟她訴苦,她都會拿出自己攢的私房錢貼補蔣欣欣。


    有時候一次幾百塊,有時候一次幾千塊,最多的時候上萬。


    蔣新月的牙咬得咯吱咯吱響,腦子也一片片的眩暈。


    要是她家的悲劇真的都是蔣欣欣一手策劃的,那她上輩子對蔣欣欣的那些付出,算什麽?


    真相來得那樣的猝不及防,蔣新月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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