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時清:……


    是她太過年輕,低估了人間的險惡,她想過跨時空版抖音會分成上中下來發,但沒有想到這個老驢他的上集是一點正經的不講啊。


    這個上集,就相當於小說裏的楔子,一點正經內容看不見啊!


    那二十來個人為啥要在公園裏互砍,剛剛遇到的那個馮新章的老婆王湘怡在這個案件裏到底是扮演了什麽角色,老驢是提也不提啊!


    這種被吊得不上不下的感覺讓桑時清十分鬱悶,十分難受。她關閉這個視頻,在這個視頻的後麵,刷新出了中集,解鎖程度已經到達了百分之八十。


    這算是壞消息中的好消息,給桑時清煩躁的心情帶來了一些安慰。


    “小桑,你相信我嗎?”彭德良忽然來的一句話,打斷了桑時清所有的沉思。


    她抬頭,見彭德良一臉認真的看著她,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窗外,發現出租車已經駛離了城裏,正在往城外走。


    桑時清從小到大的直覺都很準,她的直覺讓她避開了無數的傷害。


    她和彭德良也相處了好幾天了,彭德良給她的感覺從來沒有不好過。


    她說:“師父,我信你的。”


    桑時清的神色也很認真,彭德良和她對視許久,忽的就笑了,他連著說了三聲好,而後他在沒有再說話。


    一向愛跟人搭腔的出租車司機不知道為什麽,也沒有再開口講話。


    車子開過了平坦的柏油馬路,走上了有些坑坑窪窪的泥巴路。最後車子被彭德良叫停在了一個岔路口。


    彭德良掏了幾塊錢遞給出租車司機,叫桑時清一起下了車。


    “走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看看。”彭德良臉上的笑容不減,一絲痛苦從他的眸中閃過。


    桑時清跟上他的腳步,側頭看他。


    彭德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他講:“小桑,要是有一天,我忽然沒了聲訊,除了每一個月給你發的報平安的郵件外什麽也沒有的時候,你一定要去報警,我肯定是出事了。”


    “小桑,我工作幾年,手裏也有不少存款,我的存折我放在辦公室的一本字典裏。裏麵的存款,你留下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請你幫我給我的兒女。那些錢足夠他們讀完高中了。”


    彭德良的話像是在交代遺言,桑時清被震得停在了原地。


    “師父?”她有點不明白,她和彭德良才認識多久?彭德良就跟她說這些話了?


    她的目光落在不遠處山腳下的村莊裏,那個村莊是那樣的靜謐,是那麽的安靜祥和。


    那樣的平平無奇,和別的村莊別無二致。但此時此刻這個村莊在桑時清的眼裏,卻像是一頭看不見的野獸,一不注意就仿佛會被它吞進肚子一樣。


    彭德良深深吸了一口氣:“不好意思啊小桑,才認識你沒多久,就沒有半點b數的跟你說這些。但我實在也是沒辦法了。”


    “我能夠信任的兄弟朋友,基本都是家裏的頂梁柱,上有老,下有小。我不忍心把他們拉進來。你不一樣,你們一家有軍隊背景,他們在這個時候,暫時不敢動你。”


    彭德良從來都覺得自己是一個卑劣的人,現在這種感覺更甚。他也知道他自己的無恥,可他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距離村莊還有五百米,走路進去大概要五分鍾。


    彭德良把那些埋藏在自己心裏已經有好幾年的事兒說了出來。


    “我妹妹的學習成績不錯,從小我父母就講,她的學習天賦在我之上。我們家一直都以她為驕傲。後來, 她考上了首都的大學,畢業後,她沒有去學校分配的學校工作。而是迴到了封城,進入了旺福集團去上班。”


    “她一進公司,就是馮新章的秘書。”


    旺福集團在本地也有一些名氣,她妹妹一進到這個公司就在老板身邊上學,他們全家都是高興的。


    直到在她妹入職半年後的一天早上,他母親從她妹妹的房間裏,看到了一張檢查單。


    “我媽逼問她孩子是誰的,我妹妹起初不願意說,後來實在是逼得沒辦法了, 她才說那個孩子是馮新章的。”


    “馮新章已婚的事情我們一家子都知道。我媽媽是個小學老師,我爸爸也在教育係統工作,他們不敢相信他們從小到大掛在嘴邊的驕傲,會是別人家庭裏的第三者。”彭德良的眼前浮現出了那天早上他趕到家裏的那一幕。


    “我那個從小就優秀的妹妹說,愛情沒有先來後到,在愛情裏,不被愛的那個才是第三者。馮新章愛她,她也愛馮新章,所以那個霸占著馮新章妻子位置的王湘怡才是第三者。她才是最可悲最令人不恥的,男人都不喜歡她了,她還賴著不走。”


    “我父母聽了這樣的話,直接被氣得高血壓複發,雙雙進了醫院。”


    “在我父母進了醫院後,她一直都沒有來看過一眼。我父母很生氣,但我母親心軟,她想到我妹妹還懷著孕就擔心。所以她沒忍住去她在外麵的住所看了她。”


    “但從早上等到天黑,我母親都沒有等到她。第二天她又去了,依舊沒有等到,她去旺福集團去找了,我妹妹的一個同事從樓上下來,說她被選到了國外的公司進修。”


    “因為那邊的任務急任務重,她走得很急很倉促,讓我們不要擔心。”彭德良的嘴角露出了一個冷笑出來。


    “兩個小時後,我的郵箱裏就多了一封來自美利堅的郵件。郵件的署名是我妹妹發來的。”


    “最開始我們都相信了這個事情,我每周都會在我父母的囑咐下給她發郵件,但得到的迴複寥寥無幾。要麽她在說她在上班很忙,要麽說在參加這樣那樣的聚會。我問電話號碼,從來沒有得到正麵迴複。”


    “這樣的日子過了一個月,我察覺到了不對勁,然後找到了她租房的房東,在房東的幫助下,我進了她的房間。在她的房間裏,我看到了她從小就很喜歡的一條項鏈。”


    “那條項鏈是我去世的奶奶給她去山上求的,我奶奶去世後, 她那條項鏈除了洗澡外從來不會離開身邊。”


    “我去她的臥室看,她的臥室很整潔,唯一的淩亂就是床上,但她這個人有一個毛病,就是在睡覺之前,一定會把床打亂,但是如果要出門,無論是去哪裏,去多久,她都會把床重新整理幹淨。”


    “她出事了,我在她的房間裏待了半天。在出門的時候,我手裏多了一本心經。”


    “我的妹妹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加入了一個我聽都沒有聽說過的教派。”


    “那本心經裏,密密麻麻的記載了很多的筆記。心經的第五章,是教內女人的自我約束和修養。”


    “你知道多扯淡嗎?第一條居然讓教內女性,無條件的遵從上級的命令。哪怕是上級讓她當街脫衣服,哪怕是上級要對她為所欲為,她也不能夠反抗。”


    “在那本狗屁心經裏,對這個件事的解釋是,自古以來,對女性多有壓迫,其中最大的壓迫便是對她們貞潔的侮辱。這是不對的,生而為人,男性女性都是一樣的。”


    “心經的編寫者冠冕堂皇的說,讓女性當眾脫衣服,是讓她們脫掉禁錮在身上的那一層層枷鎖,進入她們的身體,是讓她們擁有和男人一樣的權利。”


    “心經編寫者說,這是解放女性的第一步。這一步隻要踏出去,靈魂就得到了進化,在身死後,她們的靈魂會到達極樂世界,極樂世界裏沒有壓迫,沒有病痛,沒有煩惱,她們隻要唿吸著風, 雲,便可與天同壽,與日月同疆。”


    距離村莊越來越近,彭德良的敘說卻還在繼續:“後來,我有一個朋友說買到了一個什麽檢測的燈光,隻要地上有血,往上麵噴一噴一種什麽液體,藍燈一照就能照出來。”


    “我也買了去噴,在我妹妹的衛生間裏,我找到了好多好多的血跡。我的父母也發現了我妹妹的異常了,他們開始四處找她。他們去了旺福集團鬧。但是沒過多久,他們就受傷的受傷,死亡的死亡。”


    “我也開始收到各種各樣的充滿恐嚇意義的包裹。我們表麵上停止了調查,但背地裏卻開始在收集永生門的一些東西。”


    “兩個月前,我發現我的妻子成了永生門裏的一員。從她的嘴裏,我知道了永生門在封城的職位。”


    “原來他是封城永生門的負責人。 他的主要教務,就是培養有能力的教眾和發展普通民眾。他們的教意特別有意思,排行在第一句的就是,要為教派犧牲所有。”


    “我的妻子想把我和我的一雙子女都拉進這個教裏,我在發現這個苗頭後,立馬給他們辦理了寄宿。 ”


    “而我,跟著她開始了每個星期的祈福。這是我第二次來。”彭德良把自己的包包遞給桑時清。


    “我的所有重要證件都在這裏,小桑,你迴去吧。”


    彭德良把包塞給桑時清,而後大步流星的朝著村子裏走去。


    村口坐著兩個十多歲的小老太太:“咋是你一個人來呢?那個小姑娘不過來?”


    “誒喲大娘你這可真是紮我心了,我這不是第一次拉人麽,本來講得好好的,也同意加入咱們教了,結果臨頭了,又說要再想想。你說說這事兒弄得。”彭德良表現得格外熟稔,說話的聲音也格外的大。


    小老太太已經見慣了這樣的人:“我教主慈悲,就該施法把這些言而無信的人都給劈死。快進去吧。”


    彭德良跟著說了一句我教主慈悲,然後大步走進了門口種著一棵三角梅的院子。


    秋天來臨,那棵三角梅開得那樣的熱烈,就像是知道了深秋即將到來,因此用盡全力去開花一樣。


    在這一刻,桑時清對這個永生門的好奇心達到了頂點。她是真的很想見識見識那些教徒們的瘋狂。


    她想著係統背包裏的隱身鬥篷,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容來。


    那麽問題又來了,她該怎麽去記錄那一幕呢?她現在才剛剛入職新聞部,還沒成為正式記者呢。


    攝像機不用想了,彭德良的相機倒是在她的背包裏,她也可以用。但桑時清想想還是格外難受。


    在這一刻,她特別懷念上一世的攝像頭。


    她覺得跨時空版本的抖音也真的是太殘缺了,咋就不帶記錄功能呢?


    像是感應到了桑時清強烈的意念,抖音屏幕跳了出來、


    【親愛的跨時空版用戶您好,感受到了您的強烈願望,本係統隱藏功能-攝像即將為您開啟,此次開啟需要五能量點,請問是否開啟?】


    桑時清一聽開啟攝像功能要五能量點,看著自己那少得可憐的能量點,罵了一句死要錢以後,她選擇了開啟。


    她安慰自己,現在花的能量點,都是投資,都是為了這個案件結束後能獲得更多能量點。


    她不能心疼。


    在暗示了自己兩遍後,她選擇開啟,然後大步朝著外頭走,在附近的樹林裏看了四周沒有人後。她披著鬥篷,開著攝像頭,大步朝著小院走。


    門口看門的小老太太在她剛剛跨入小院後,也拿著小板凳迴去了。


    在她關門的一瞬間,剛剛還在屋裏待著的所有教眾都到了院中。


    不大的小院瞬間擠得滿滿當當。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概五六十個人。


    他們有的穿著樸素的衣裳,有的衣裳上甚至還打著補丁。有的穿著時髦而,那衣服鞋子配飾一看就不便宜。桑時清甚至在其中一人的身上看到了他穿的某馳的西裝。


    這樣的國外奢侈品牌,價錢可不低。


    彭德良就混在人群中,他的邊上,是一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女人,她看著站在月台上的小老太太,眼中閃著羨慕的光芒。


    小老太太有些佝僂的腰,在這些人的矚目下,變得又直又挺。


    “偉大的教主,我親愛的同胞、家人們,又到了我們相聚的時光,現在,請跟我一起感謝我們偉大的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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