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淵似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臉上的笑意又深了幾分。


    蕭牧淮見他這副樣子,微微眯起眼,直接伸手卡住了他的脖子。


    他勾了勾唇,笑得有些陰惻惻的:“阿淵,你在我這裏白吃白住,現在是還打算白嫖是嗎?”


    陸淮淵眼眸轉動,看著是一臉無辜的樣子。


    他開口道:“王爺這話說的,可是好沒道理。”


    “當初是您說,我是您的救命恩人,要好好招待我的。現在又怎麽能怪我,白吃白住呢!”


    蕭牧淮:“……”


    不知為何,他莫名有一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


    不過,還沒等他開口,就聽陸淮淵又道:“至於王爺說的,那什麽白嫖……”


    他稍作停頓,故意拉長了語調:“這話說的,您自己相信嗎?”


    “我這清清白白的一個好人,您可別誣賴人。”


    陸淮淵說話時,目光在蕭牧淮臉上掃視一圈,神情還有些意味深長。


    蕭牧淮聽明白了他的意思,氣得臉都黑了。


    “陸淮淵!”


    他雙手撐在他兩側,低頭看著他,不免有些咬牙切齒。


    陸淮淵挑眉,伸手便攬住了他。


    “生氣了?”


    蕭牧淮瞪了他一眼,不由得磨了磨後槽牙。


    他深吸兩口氣,最後還是說道:“沒有。”


    陸淮淵垂眸,看著懷中之人,但麵上卻是一臉的壞笑。


    蕭牧淮輕聲歎息,緊接著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阿淵,別鬧了。”


    他語氣無奈,但聲音卻透漏著沙啞。


    蕭牧淮沒怎麽用力,陸淮淵很容易便掙脫了。


    他臉上笑意不變,開口道:“我隻是想檢查一下王爺辛苦學習的成果,難道不好嗎?”


    蕭牧淮聞言,有些想捂臉。


    他確實沒想到,陸淮淵竟然連這個也知道。


    見蕭牧淮不說話,陸淮淵笑了笑:“怎麽,王爺這是,沒學好?”


    聽出他話裏調侃的意味,蕭牧淮不由得瞪了他一眼。


    但看陸淮淵的動作越來越放肆,他還在試圖和人講道理。


    蕭牧淮:“阿淵,你身體不好,別胡鬧。”


    陸淮淵身形一頓,腦門上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誰跟你……”


    話才出口,陸淮淵似是想起了什麽,便止住了話頭。


    他記起了自己剛到王府時,生病的那次,以及想到蕭牧淮這段時間的表現,不免有些氣笑了。


    陸淮淵抬眸,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蕭牧淮說道:“王爺這般在意我的身體情況,確實讓人感動呢。”


    他說完,不待蕭牧淮反應,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直接翻身而起。


    在跌到床上的那一刻,蕭牧淮整個人都還是懵的。


    陸淮淵盯著他的臉,又繼續說道:“不過,我想王爺對我,大概還是有所誤會的。”


    聽到這話,蕭牧淮似乎明白了陸淮淵的意思。


    隻是還沒等他說些什麽,便被人堵住了唇。


    事態的發展,大大出乎了蕭牧淮的預料。


    他眨了眨眼,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見狀,陸淮淵一口咬在了他的下巴上。


    “連這種時候都在走神,王爺是在想什麽呢?”


    蕭牧淮聞言,下意識地開口道:“你。”


    陸淮淵一愣,笑意隨即在臉上蔓延開來。


    他微微垂眸,親了親他的唇角,笑道:“真乖。”


    蕭牧淮瞪了他一眼,抬腳就想踹人。


    陸淮淵輕笑一聲,伸手便握住了他的腳腕,阻止了他的動作。


    “王爺這般兇,還真是讓人害怕呢。”


    他嘴上說著‘害怕’,但麵上不僅沒有絲毫恐懼的神情,蕭牧淮似乎還從眼神中讀到了幾分興奮的意味。


    對此,蕭牧淮抬起另一條腿,趁人不備,直接踹了他一腳。


    陸淮淵勾唇,語氣有些意有所指:“王爺,下手這麽狠呢?”


    蕭牧淮臉上有些發燙,但還是說道:“對!踹死你算了!”


    陸淮淵挑了挑眉,神情有些似笑非笑。


    蕭牧淮剛想再說些什麽,卻被人堵住了唇。


    陸淮淵低頭,細細吻著他,神情倒是格外的溫柔。


    雖然事情的發展和蕭牧淮預想的有些出入,但他除了剛開始沒反應過來,之後倒也沒再說什麽。


    他之前顧及著陸淮淵身體不好,但現在看來,一切隻怕都是他的誤會。


    蕭牧淮把臉埋在被褥裏,如是這般的想著。


    陸淮淵環住他的腰,下巴靠在他的肩窩處,開口道:“王爺這般縱著我,就真不怕我騙你啊?”


    蕭牧淮的手指驟然收緊,可卻並未抬頭。


    他不想去看陸淮淵的臉,但或許也是不敢去看。


    他貪慕著這片刻的歡愉,放縱著自己,一點點沉淪。


    所以愛慕他也好,怨恨他也罷,可對方這輩子,就隻能是屬於他的。


    倘若真的是騙他的,那就騙一輩子吧。


    陸淮淵似是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正準備說什麽,就聽蕭牧淮突然開口道:“陸淮淵,都這種時候了,你話怎麽這麽多!”


    他的聲音透過被子傳了出來,聽著有些兇巴巴的。


    但這其中,卻還夾雜了幾分若有若無的委屈。


    陸淮淵親了親他的耳垂,輕聲喚道:“阿淮。”


    蕭牧淮一愣,而下一秒,他的臉便被人轉了過去。


    他還沒反應過來,陸淮淵便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


    蕭牧淮呆呆地看著麵前之人,隻聽他道:“阿淮,我心悅你。”


    蕭牧淮瞳孔一縮,手指驟然收緊,連腳背都不由得繃直了。


    他急促的唿吸著,腦中似是有鞭炮炸開,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有些恍惚。


    就好像是,他等這句話,已經等了很久。


    陸淮淵輕輕吻著他,手指穿過指縫,與他十指緊扣。


    蕭牧淮眨了眨眼,眼中水霧凝聚,不由得模糊了視線。


    他仰頭,眼角似有淚水滑落。


    蕭牧淮:“陸淮淵,你可別騙我。”


    陸淮淵將人抱在懷裏,低頭親了親他的肩窩。


    他說:“不會。”


    蕭牧淮微微仰頭,說道:“好,我信你。”


    他輕舒一口氣,臉上倒是染上了些許笑意。


    蕭牧淮轉過身,一把將陸淮淵推倒。


    他眉眼含笑,莫名給人一種一眼萬年的感覺。


    蕭牧淮:“阿淵……”


    他唇角微勾,低頭再次吻上了陸淮淵的唇。


    陸淮淵輕撫蕭牧淮的後腦勺,縱容著對方的一切。


    蕭牧淮微微仰頭,放縱愛意肆意蔓延。


    恍惚間,他感覺被人抱進了懷裏。


    .........


    蕭牧淮眨了眨眼,倚靠在陸淮淵懷裏,任由思緒逐漸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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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著修習秘術的緣故,陸淮淵的身形看著要比尋常男子瘦弱一些。


    蕭牧淮見他,總覺得他有一種風一吹就倒的既視感。


    這也就導致他一直認為,陸淮淵是身體不好的那一掛。


    所以在把人囚禁後,他也一直是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不敢有絲毫的越矩。


    隻是如今事到臨頭,蕭牧淮才發現,他以前真的是大錯特錯了。


    可話已出口,便沒有收迴的餘地了。


    而陸淮淵也身體力行地告訴了他,到底是誰身體不好。


    對此,蕭牧淮氣得想踹人,但對方卻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


    當紅燭全部燃盡後,房間內便徹底陷入了黑暗。


    混亂的思緒,也模糊了蕭牧淮對時間的概念。


    他不記得,自己是第幾次醒來。


    但蕭牧淮總覺得,時間似乎是過去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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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牧淮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房間裏已經重新燃起了光亮。


    密室內沒有窗戶,便隻能依靠著燭火照明。


    所以,蕭牧淮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隻是恍惚間,他卻難免有一種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覺。


    蕭牧淮縮在陸淮淵懷裏,不由得微微抬頭看向他。


    半明半暗的燭火下,對方那柔和俊美的容顏,竟難得的讓他有片刻的失神。


    可隨即,他想到對方不久前的所作所為,又氣得牙癢癢。


    蕭牧淮知道,陸淮淵這段時間以來,都是裝成的無辜的小可憐模樣。


    但他是真的沒想到,對方這副‘乖巧無辜’的麵孔下,隱藏的卻是那麽惡劣的性子。


    他不就是說了他一句‘身體不好’嗎?


    用得著那麽的‘得理不饒人’嗎!


    當真是惱人得很!


    思及此,蕭牧淮磨了磨後槽牙,不免想咬人。


    他身旁的陸淮淵聽到動靜,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醒了?”


    蕭牧淮撇過頭,不想理人。


    陸淮淵嘴角揚起了一抹弧度,而在被蕭牧淮發現之前,他又收迴了臉上的笑容。


    “怎麽,我惹到你了?生氣了?”他問。


    對於他這‘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樣子,蕭牧淮轉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陸淮淵,你可要點臉吧!”


    聽對方連‘阿淵’都不喊了,陸淮淵估計,他這次是真把人惹急了。


    他訕訕地摸了摸鼻子,難得的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陸淮淵心中思緒翻湧,但麵上卻是一點也沒表現出來。


    見人不說話,蕭牧淮兇巴巴地再次開口道:“我生沒生氣,你看不出來嗎?你哪裏惹到我,你不知道嗎!”


    他說著,晃了晃自己的手腕。


    “陸淮淵,你給我解開!”


    蕭牧淮瞧著自己手腕處的鏈條,心情確實是挺複雜的。


    明明是他找人專門為陸淮淵定製的,明明是掙脫不了的鏈條,怎麽就稀裏糊塗地到了他身上呢!


    蕭牧淮不知道陸淮淵到底是怎麽做到的,但這並不妨礙,他現在很想把這東西給扔了。


    別問為什麽!


    問就是,原因不能細說!


    畢竟誰能想到,他先前想要逃跑的時候,陸淮淵反手就把這東西扣到了他手腕上了!


    蕭牧淮當時,腦子本來就不太清醒,連反應也慢了半拍。


    以至於後來,就隻能淪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了。


    有些事就是不能迴想,蕭牧淮現在一想起來,還是氣得想踹人。


    隻不過,聽到他的話,陸淮淵卻是搖了搖頭。


    他說:“阿淮,難道是忘了嗎?這是你準備的鏈條,我怎麽可能會解得開呢。”


    蕭牧淮:“……”


    這話要是能信,那還真就有鬼了!


    蕭牧淮抬眸,又瞪了陸淮淵一眼:“陸淮淵,你要是解不開,那你說說,這東西是怎麽到我手上的!”


    “你這就算是編瞎話,也不能睜著眼瞎說啊!”


    陸淮淵眼神飄忽,卻是說道:“那我要是說,是它自己解開的,你信嗎?”


    蕭牧淮:“……”


    他抬起頭,十分無語地看著陸淮淵。


    蕭牧淮雖沒有開口,但那神情卻明顯是在說:你看我像是個傻子嗎?


    陸淮淵看懂了他的意思,不由得勾唇笑了笑。


    他說:“既然這東西是阿淮自己準備的,那想來阿淮也是能自己解開的,對吧。”


    蕭牧淮聞言,嘴角扯出一抹假笑。


    還對吧?


    對個大頭鬼!


    蕭牧淮磨了磨牙,隨即抬腳,衝著陸淮淵便踹了過去。


    他雖是突然偷襲,但腳才伸出去,就被人一把抓住了。


    陸淮淵挑了挑眉,說道:“阿淮,怎麽老是喜歡踹人呢!這習慣,可不好。”


    蕭牧淮原本就沒什麽力氣,再加上雙腿被卡住,根本沒有掙脫的餘地。


    .........


    他臉色緋紅,也不知是氣得還是羞得。


    “陸淮淵。”


    他聲音微顫,明顯是氣勢不足。


    隻不過,倒硬是讓陸淮淵聽出了幾分撒嬌的意味。


    他單手攬住蕭牧淮的腰,低頭吻了吻他的額頭。


    “阿淮,蕭牧淮……”


    他語氣繾綣,似是有無盡的深情。


    蕭牧淮心尖微顫,隨即卻是放棄了抵抗。


    他伸手勾住陸淮淵的脖子,主動送上了自己的唇。


    陸淮淵放在他腰間的手,轉而扣住他的後腦勺。


    蕭牧淮微微仰頭,縱容著對方的步步緊逼,而他自己卻是一退再退。


    直到,退無可退。


    -----------------


    半個時辰後。


    陸淮淵握著蕭牧淮的手腕,一根根擦拭著他的手指,就像是在對待什麽稀世珍寶。


    蕭牧淮盯著他認真的神情,心下不由得軟成一片。


    他唇角勾起,臉上的笑意不斷加深。


    感受到他灼灼的目光,陸淮淵並未言語,隻靜靜做著他的事情。


    過了一會,他將蕭牧淮的手腕鬆開,轉而問道:“餓了嗎?”


    聽到他的話,蕭牧淮乖巧地點了點頭:“嗯。”


    他雖然不知道已經過去了多久,但他的胃裏確實是早已唱起了空城計。


    見蕭牧淮如此,陸淮淵笑了笑。


    “我先前已經讓人準備了飯菜,你再稍微等一會,我去端來。”


    蕭牧淮頷首,應道:“好。”


    陸淮淵嘴角帶笑,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轉身離開了密室。


    蕭牧淮望著他離開的背影,轉頭又看向自己手腳上的鏈條。


    該說不說,他現在確實是還解不開這東西。


    思及此,蕭牧淮輕哼一聲,有些不甘心的抖了抖腳上的鎖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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