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歌看著丁香擔憂的眼神,心中一暖,她伸手將丁香和落霞的手都拉了過來,放在自己的手心,輕輕地拍著,仿佛在安慰她們:“我不是怪你們,我知道你們已經盡力了。我是氣我自己沒本事,太天真。”


    丁香一聽這話,心中更加難過,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小姐……”她哽咽著,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沈清歌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以前我天真地以為進了宮就能為母親報仇,就能讓趙家陪葬。如今我才知道,是我錯了。這後宮險惡,人心難測,我一個人在這裏孤軍奮戰,實在是太難了。我……我怕我還沒能為母親報仇,就已經命喪黃泉了。”說到這裏,她的眼眶微紅,聲音也帶著幾分哽咽。


    丁香和落霞聽了這話,心中都感到一陣酸楚。她們自小跟著沈清歌,知道她心中對母親的思念和對趙家的仇恨。她們也明白,沈清歌之所以進宮,就是為了報仇雪恨。可是如今看來,這條路並不容易走。


    “小姐,您別這麽說。”落霞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我們會一直陪著您的,無論遇到什麽困難,我們都會一起麵對。”


    沈清歌聽了這話,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看著兩位侍女,心中充滿了感激和愧疚。她知道自己連累了她們,讓她們跟著自己一起受苦受累。可是她們卻從未有過怨言,始終默默地支持著自己。


    沈清歌的聲音有些顫抖,“是我連累了你們,讓你們跟著我一起受苦。”丁香和落霞都搖了搖頭,表示她們並不在意這些。她們知道,隻要能和沈清歌在一起,無論麵對什麽困難,都是值得的。


    夜色如墨,皇宮的角落靜謐而神秘。遠處,一棵古老的樹枝上,賀蘭羽獨自一人,手持酒壺,眼神深邃地凝視著不遠處的主仆三人。他的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意,真是笨啊這個女人,笨到家了。


    “小姐,今日寧太醫來悄悄告訴奴婢,說小姐不易受孕的事皇上像是知道了。”丁香的聲音雖小,卻如同破冰的春風,帶著幾分顫抖和不安。這聲音恰好飄入了賀蘭羽的耳中,他微微側頭,目光中閃過一絲玩味。


    沈清歌聞言,眉頭微蹙,她遲疑了片刻,才輕聲問道:“謝太醫應該是今日給我把脈診出來的吧。”她的聲音中透露出幾分無奈和擔憂。落霞見狀,也忍不住擔憂道:“若是皇上知曉了,會不會就冷落小姐了?”


    沈清歌沉默片刻,心中也是忐忑不安。皇室最重血脈,一個不能生育的嬪妃,在後宮中的地位將岌岌可危。她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心中的慌亂,然後問道:“這兩次中毒會影響受孕嗎?”


    丁香明白沈清歌的意思,她微微頷首,語氣堅定地說:“若是以一個小產不久的女子身子的話,餘毒未盡又添新毒,是會影響受孕的。”聽到這裏,沈清歌心中的擔憂稍微減輕了一些。她相信謝太醫也會如實向皇上稟告此事,隻是這寧太醫……她微微皺眉,心中對這位太醫的圓滑世故感到有些不滿。


    沈清歌抬頭望向遠處的月亮,那彎彎的月牙仿佛也在對她微笑。她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慨,仿佛在這黑暗中找到了一絲慰藉。她輕輕歎息一聲,然後對丁香和落霞說道:“往後的日子也許不像我們剛進宮那般清苦,但宮中的險惡卻是要我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應對。我們要更加謹慎行事,以免被卷入那些無謂的爭鬥之中。”


    丁香和落霞聞言,都鄭重地點了點頭。她們知道沈清歌的話意味著什麽,也明白自己的責任所在。她們會竭盡全力保護沈清歌,讓她在這波譎雲詭的宮鬥中安然無恙。


    而賀蘭羽則繼續獨自飲酒,目光始終停留在沈清歌的身上。他的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仿佛被這個女人的堅韌和聰明所吸引。他微微搖頭,自嘲地笑了笑,然後將酒壺中的酒一飲而盡。他知道,自己與沈清歌注定是兩個世界的人,但她的存在卻讓他感到一種莫名的期待和好奇。


    琉璃殿內宮燈高懸,映照著金碧輝煌的皇宮。許妤若端坐在宴席之中,目光卻如同鋒利的劍刃,直刺向坐在正前方的皇後宋含薇。然而,在許妤若的眼中,這一切的榮華富貴都掩蓋不了她心中的恨意。她輕輕撫摸著平坦的小腹,那裏曾是她孩子的家,如今卻成了一片荒蕪。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心中湧起一股無法言喻的憤怒。


    “宋含薇,你的皇後之位坐得穩嗎?”許妤若心中默念,她的聲音雖未出口,但那份決絕與狠厲卻已如同實質般在空氣中彌漫開來。“沒有嫡子,你又能坐得穩多久呢?”她的手指緊緊攥著,關節因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陷進手心中,仿佛要將所有的憤怒與不甘都擠壓出來。


    周圍的歡聲笑語、觥籌交錯仿佛與許妤若隔絕在兩個世界,她的世界隻有冰冷與絕望。然而,這一切的異常卻並未引起旁人的注意,隻有一旁的周婕妤敏銳地捕捉到了許妤若的不對勁。


    宴會散去,夜色漸深。周婕妤與孫良媛並肩而行,她們的步履匆匆,心中卻各自懷著不同的心事。到了毓秀宮門前,兩人相視一笑,便一同走了進去。


    沈清歌剛剛進屋準備洗漱,便聽見下人通報周婕妤和孫良媛來訪。她微微一愣,隨即吩咐下人請她們進來。不一會兒,周婕妤和孫良媛便攜手走進了屋內。


    “這麽晚了,姐姐還過來看望妹妹,真是有心了。”沈清歌見兩人到來,連忙起身相迎。周婕妤見狀,連忙扶住沈清歌的手臂,輕聲說道:“妹妹快坐下吧,我今日擔心你的身子,便同孫妹妹一同過來了。聽說你中了毒,現在身子可好些了?”


    三人圍坐在桌旁,文秀上前奉上了茶水,她輕聲說道:“周小主請用茶,這是孫小主帶來的碧螺春,請慢用。”茶香嫋嫋,在屋內彌漫開來,為這寒冷的冬夜增添了幾分暖意。


    孫良媛以一貫的溫婉語調打趣道:“你這丫頭,心思細膩得如同春日細雨,連我愛喝的茶都記得如此清楚。”文秀被誇得臉頰微紅,羞澀地笑了,她輕聲迴應:“孫小主身子嬌弱,每次來訪都隻願品嚐碧螺春的淡雅,奴婢自然是要上心的。”這番對話,讓原本略顯沉悶的氛圍瞬間變得輕鬆愉悅。


    沈清歌接過話茬,輕聲道:“太醫的藥方真是有效,吃了之後感覺身子好多了。外麵天寒地凍,姐姐你路上可得小心些。”她的話語中透露出對周婕妤的關切之情,周婕妤笑道“這有什麽,我慣是閑不住的。”


    幾人在暖爐旁圍坐,談笑間,周婕妤忽然提及了惠妃與五皇子:“今日宴會上,我瞧見惠妃帶著五皇子前來,那孩子胖乎乎的,真是可愛。想來許貴姬懷他時,胃口定是極好的。惠妃如今有子萬事足,也算是福氣了。”


    沈清歌今日難得對宮中事務產生了興趣,她平日裏在宮中閑散度日,對宮中的傳聞和秘辛並不十分了解。此刻聽到周婕妤提及惠妃和五皇子,她心中一動,順著話頭問道:“說起來,惠妃娘娘和姐姐都是在潛邸時便伺候皇上的,怎麽姐姐就沒有一兒半女呢?”


    周婕妤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黯然,她輕輕歎了口氣,開始講述自己的往事:“我豈會不想要個孩子呢?隻是當年我進王府時,皇上剛成婚不久,整日為了一個女子茶飯不思。後來那女子離世,皇上便登基為帝,那時他的心中滿是悲痛,哪裏還有心思留意後宮之事?即便是後來,皇上也鮮少來後宮走動,即便是來了,也大多隻是去芸嬪那裏。歲月不饒人,我如今已過了生育的最佳年齡,想要孩子已是難上加難了。”她的聲音裏充滿了無奈與感傷,讓在場的人都為之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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