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家宴如期而至,皇上如約前往琉璃殿。受邀的各位親王和王爺都攜夫人前來參加。眾位夫人原本想借此機會見見最近受寵的靜姬娘娘,卻得知她因身體不適未能出席,心中不免有些失望。於是,她們轉而巴結皇後和貞充儀,希望自己夫君能在朝中謀求一席之地。


    後宮的眾位嬪妃也紛紛前來參加家宴,借此機會展示自己的才藝和魅力。一時間,琉璃殿內歌舞升平,歡聲笑語此起彼伏。


    楚月澤今日心情格外明朗,陽光透過宮牆灑在他的臉上,仿佛預示著與沈清歌重逢的喜悅。他心中期待著能夠一睹沈清歌的容顏,更渴望借此機會解開兩人之間的誤會與隔閡,讓彼此的心重新貼近。


    然而,當他向宮人打聽沈清歌的行蹤時,得到的卻是她因中毒而未能前來的消息。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靂,瞬間將楚月澤的心情擊得粉碎。他站在宮廊之下,目光空洞地望著遠方的天際,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失落與惆悵。


    他迴想起與沈清歌相識的點點滴滴,那些甜蜜與爭吵交織的時光仿佛就在昨日。他們曾共同度過無數個日夜,分享著彼此的喜怒哀樂。然而,因為一些誤會和隔閡,兩人漸行漸遠,最終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楚月澤心中充滿了愧疚和自責。他意識到自己對沈清歌的感情早已深入骨髓,無法割舍。他渴望能夠再次見到她,向她道歉,求得她的原諒。然而,當他得知沈清歌中毒的消息時,心中的擔憂和焦慮更是如同潮水般湧來,讓他無法自持。


    此時,顧嫣然見楚月澤神情凝重,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怒火。她深知楚月澤對沈清歌的深情,她看著楚月澤那痛苦的樣子,心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與此同時,賀蘭羽也如期赴約。他走進宮殿時,卻未見到那熟悉的身影。想起宮中傳來的消息,他不禁冷笑一聲。被暗害多次卻仍不知反抗,真是個無用之人。還想著報仇?真是天真至極。想到這裏,他不禁又往口中猛灌了幾口酒,嘴角閃過的冷笑被傅晟夜盡收眼底。


    傅晟夜見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以為賀蘭羽是看上了哪家的女子,便笑著問道:“鎮北王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朕為你賜婚。”賀蘭羽恭敬地迴答道:“微臣孑然一身,倒是覺得瀟灑自在。若是成婚娶了主母,定是不像如今這般無拘無束了。”


    傅晟夜聞言,不禁笑出聲來:“你倒是會躲懶。”說著,他隨手舉起杯子要與賀蘭羽共飲,並說道:“若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定要跟朕說,朕為你做主。”賀蘭羽恭敬地舉起杯子和皇上共飲,宮殿中絲竹聲不斷,音樂聲傳得很遠,連毓秀宮裏都能聽見。


    安貴人也聽到了這美妙的音樂。為了複寵,她精心準備了一出舞蹈。她的舞姿輕盈曼妙,看得眾人目不暇接。葉芳容和蕭充儀則分別吹笛和彈琴,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讓人讚歎不已。蘭小媛則以一副好嗓子唱了一曲《花下醉》,婉轉動聽的歌聲讓人陶醉其中。


    然而,在這歡聲笑語中,瑾順儀卻顯得格格不入。她從小被當做嫡母教養,這種討好人的姿態是她所不屑的,她靜靜地坐在一旁,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屑與冷漠。


    太後端坐於華貴的鳳座之上,目光如炬地審視著下方的瑾順儀。她眼中閃過一絲不滿,仿佛那光芒能穿透瑾順儀高傲的外殼,窺探到她內心的空洞。青黛自然察覺到了太後的情緒。她趁著布菜的間隙,輕聲勸道:“太後娘娘,二小姐年紀尚輕,性格高傲,自然難以屈身去做那些侍奉人的事。”


    太後聞言,冷哼一聲,低聲細語道:“這也做不來,那也做不來,哀家讓她進宮可不是為了讓她來享福的。如今皇帝對沈氏的寵愛有增無減,沈氏有孕也是早晚的事。裴家如今雖然不如往日鼎盛,但也不能讓外人看笑話。她這副高傲的姿態,究竟是給誰看的?”


    青黛連忙安慰道:“太後娘娘息怒,二小姐年紀尚輕,或許還不明白宮中的規矩和道理。奴婢會找機會好好開導她的。”


    太後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這幾日,你派人去請她過來一趟,哀家要親自見見她。裴家的顏麵不能丟,哀家要讓她明白,在這後宮之中,沒有永遠的恩寵,隻有不斷的努力和爭取。”


    太後的麵容上透露出幾分不耐煩。她原以為,將裴語念迎進宮已有兩載,這位裴家二小姐應當能有所作為,至少能在後宮中爭得一席之地。然而,令她失望的是,裴語念似乎並不懂得如何邀寵,即使自己有意提攜,她也總是顯得那麽淡然,仿佛對宮中的權勢爭鬥毫不關心。


    如今,後宮中的沈氏風頭正盛,大有超過念兒之勢。太後心中怎能不急?她深知,後宮之中,沒有皇上的寵愛,就意味著沒有地位,沒有尊嚴。因此,她今日無論如何也要讓皇上抬一抬裴語念的位分,讓她在後宮中重新站穩腳跟。


    正當太後準備開口之際,皇帝的聲音卻打破了這片沉寂。傅晟夜的聲音透過屏風傳入大殿:“今年的嬪妃們個個深藏不露,節目新穎有趣。朕決定賞賜每人玉器十件,綾羅錦緞十二匹。另外,蘭小媛晉為良媛,安貴人晉為小媛,蕭充儀晉為修媛,葉芳容晉為充容,瑾順儀晉為婉容,貞充儀晉為修容。”


    聽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及,瑾順儀和貞修容都感到有些意外。而其他幾位上台表演的嬪妃則是喜形於色,特別是蕭修媛和葉充容兩人,她們平日裏恩寵較少,除了大封後宮時能沾點光外,其他時候能晉位分的機會少之又少。此刻聽到皇帝的賞賜和晉升,她們連忙起身叩謝皇恩。


    然而,在毓秀宮裏的沈清歌卻聽著遠處的絲竹聲感到一陣心酸。她迴想起自己進宮以來的種種經曆,心中不禁感慨萬千,哪裏是她的家呢,在沈府,她寄人籬下,在沈府雖然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但卻始終覺得自己是個外人。如今進了宮,雖然享受著皇恩的眷顧,但與其他女人共侍一夫的日子也讓她感到十分壓抑。她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裏,也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裏。從小到大,她始終覺得自己無依無靠,仿佛哪裏都不是她的家。


    沈清歌獨步於廊亭之間,雪花在她腳下堆積,一步深一步淺,她的目光穿透那皚皚白雪,望向遠方,仿佛在追尋著某個遙不可及的夢想。丁香輕輕走來,手中捧著溫暖的手爐,細心地替沈清歌換下那已冰冷的手爐,她的動作輕柔而熟練,透露出對主人的深深關懷。


    落霞緊隨其後,從屋內取出一件厚實的大氅,輕輕披在沈清歌的身上,為她抵禦著寒冷的侵襲。沈清歌感受著身上那溫暖的重量,迴首望向兩人,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柔和的笑意。


    “你們迴去歇息吧,今日這天雖冷,但雪已停,我想獨自走走。”沈清歌的聲音平靜而堅定,仿佛在告訴她們,她需要一些獨處的時間來整理自己的思緒。


    丁香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她輕聲說道:“小姐,您要注意身子。這兩次中毒都是奴婢疏忽大意了。”她的語氣中充滿了自責和懊悔,仿佛覺得是自己沒有保護好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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