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老家的第二天,挨家挨戶給曾經幫助過自己的人家,送去了從帝都買的特產後,許依葛大爺躺在椅子上,看著屋外的稻田發呆。


    許老二家人已經把他接迴去了,連夜送去了醫院,聽說沒什麽危險。


    許大腦袋的喪事還在辦,準備後天送上山。


    剛剛已經給徐叔打去電話,他們還在醫院。


    徐聞州在醫院已經檢查過了,醫生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初步判斷是什麽物質導致的皮膚問題。


    醫生讓觀察幾天。


    許依一直沒說出真相,給這個家庭增加點困難,對於他們現在的狀態有好處。


    現在沒什麽事情做,一時閑下來,許依還有些不習慣。


    “公公公……”


    還是那段熟悉的公雞打鳴聲。


    許依懶洋洋地接起電話,“喂,柳木,你找我?”


    聽到電話那邊傳來的聲音,她有些激動:“蕭然警官醒了?真的?現在他能記起什麽嗎?上次我給你說的那幾個問題,你問他了嗎?他怎麽說?”


    “好,好,好,原來是這樣,我馬上訂票趕過來。”


    許依皺著眉頭說道。


    柳木說,蕭然警官醒是醒了,但是整個人木木呆呆的。


    許依立即訂了機票,跟徐叔說了聲,背著包離開了老家。


    四個小時後,帝都醫院,許依看著坐在床上,像個小孩子在傻笑的蕭然警官,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鄭一白已經到了一會,看著許依對她搖了搖頭。


    “大佬,問不出來,這個警官已經想不起來了,問什麽問題都隻會傻笑,你說師父到底去哪了。”


    安慰鄭一白兩句,許依轉頭看著身上裹滿繃帶的蕭然警官,朝她笑笑:


    “蕭然警官,還記得我嗎?我是許依,之前是你來找我讓我加入調查局的,還記得我嗎?”


    迴應她的隻有傻笑。


    蕭然警官含糊不清的說道:“嗬嗬,漂亮姐姐,快來跟我玩呀!漂亮姐姐。”


    許依歎了口氣,“柳木,醫生怎麽說?有清醒過來的可能嗎?”


    她這裏隻有起死迴生的藥,沒有治腦子的。


    “醫生說他一切都是正常的,但是就是腦子不太清醒,也許很快就能清醒,也許要再也清醒不過來。”柳木搖搖頭,吐出一口濁氣。


    老大好不容易迴來了,卻成了這副模樣,他已經通知了蕭然警官的老婆,他們正在來的路上,不知道他們知道了,該有多傷心。


    許依不死心地又連續問了蕭然警官幾個問題,還是一無所獲。


    待了半天,蕭然警官一直是那樣的狀態。


    許依留下一些錢,跟鄭一白離開了。


    ……


    帝都連續幾日的高溫,烘烤地整個城市似乎都沒了水分。


    夜晚,一絲風,空氣都是燥熱的,微微一動,就渾身冒汗。


    西郊的王家溝大橋下,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仔細聽,似乎有人在喃喃自語。


    一個穿著粉色裙子的人,頭發一綹一綹披散著,散發出難聞的氣味。


    這人臉上塗滿了白白的粉,兩條粗黑的眉毛掛在額頭上,鮮紅的嘴巴,還戴著金絲邊框的眼鏡。


    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陰森可怖。


    一道男人的聲音響起:


    “老婆,你的眼睛好漂亮,你想我了嗎?離開我那麽多年了,我好想你。”


    仔細一看,穿著女裝,化著妝的男人麵前,一個穿著高跟鞋的女人,正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


    她頭枕的石頭上,有一攤粘稠的液體。


    男人還在深情地說著自己的思念。


    “老婆,你想我了嗎?這麽久了,也沒不來看看我,你看,她的眼睛跟你的眼睛一模一樣,都是丹鳳眼,好漂亮。


    老婆,你說讓這雙眼睛陪陪我,好不好。”


    “老婆,你答應啦,我就知道你會支持我的。”


    男人拿著一個鐵勺子,慢條斯理地朝著女人的眼睛挖去。


    地上的女人一動不動的,沒有任何反應。


    看著在玻璃瓶裏的眼睛,男人滿意地點了點頭。


    “老婆,我什麽時候才能再次見到你,我好想你……嗚嗚嗚……哈哈哈……這雙眼睛跟你真像。”


    他身後,一排排裝著東西的瓶瓶罐罐,在月光下,閃著瑩潤的光澤。


    ……


    和鄭一白一起迴到出租屋,大壯正眼巴巴地望著兩人。


    眼神仿佛在說:“你們跑哪去啦?怎麽現在才迴來。”


    離開之前,許依買了自動喂食器,裝上了滿滿的糧食。


    許依摸摸大壯的腦袋,“大壯,這兩天有沒有好好吃東西?”


    大壯展開翅膀,圍著許依溜達了一圈。


    “哦,看來有好好吃,都有點長胖了。你可得好好修煉,你看小金都已經能好好化形了,你……”


    小金去她果果哥哥家玩去了。


    大壯啄啄鄭一白的手指,但鄭一白興致不高,拍拍大壯的腦袋沒有說話。


    走到冰箱拿了兩瓶肥宅水,遞給許依一瓶,鄭一白才扶著腿緩緩坐下。


    “大佬,你說師父到底去哪了,這幾天無論我怎麽想辦法也聯係不上他。”


    “林鴻師兄呢?迴九峰山了?”許依問。


    鄭一白點點頭,“對,他迴去看看,萬一師父迴九峰山了。大佬,要不你算算我師父他在哪吧。”


    許依是知道成威道長的實力的,一直以為他是有什麽事耽誤了,才一直沒聯係他們。


    “行,我算算。有八字嗎?”


    “有,這個……”鄭一白寫下師父的八字,遞給許依。


    許依認真掐算起來,隨著掐算的越久,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滴。


    他們一般不算同行,同行一般也不讓人看出自己的命數,而且算同行的命數對自己的損傷很大。


    許依用盡最後的力氣,吐出幾個字:“成前輩已經去了。”


    “在西邊,他被什麽東西困住了。”


    鄭一白焦急地拉著許依的胳膊,“我師父怎麽了?去了是什麽意思?他去哪了?


    在西邊是哪裏的西邊?他到底被什麽東西困住了?”


    許依被鄭一白拉著,精神一鬆,癱倒在椅子上。


    半晌才緩過神來,輕聲說道:“成前輩去世了。具體是為什麽,得找到他才知道,估計跟那個影門的主上有關。


    不知道什麽原因,他現在沒去地府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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