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越一怔:「祁十二郎?」


    祁十二郎病成什麽樣,他是再清楚不過的,祁家為了這兒子遍訪名醫,什麽法子都試過了,上一世他熬不過兩三年便一命嗚唿。


    那胡僧能將這樣的重病醫好,確實不簡單。


    沈宜秋道:「舅母與表姊前往東都途中遇到祁三夫人與十二公子,一路結伴同行,她是再清楚不過的。」


    尉遲越一迴想,頓時明白過來,原來她在靈州便聽說了祁十二的事,想必那時便知何婉蕙的親事已經退了,那段時日她忽然又冷下了,多半是以為他要重蹈覆轍納何婉蕙,這才醋了。


    他迴想起來,又心疼,又有幾分竊喜,原來小丸並非無緣無故冷落他,卻是醋了。


    想起小丸為他吃醋,他心頭便一陣陣發熱。


    他向宮人使了個眼色,他們立即會意,非禮勿視地退出殿外。


    沈宜秋生怕他信不過來路不明的胡僧,還想著怎麽勸勸他,一抬眼,忽然發現宮人們都默默退了出去,不覺一怔,旋即明白過來。


    她自靈州之事後,身子骨一直很弱,迴京一路上尉遲越都沒招惹她,迴京後兩人把話說開,他這幾日更是活像個柳下惠。


    誰知這會兒突然賊心複熾!


    她心裏一團亂,還沒理出個章程,尉遲越已將她摟進懷裏一頓揉搓:「酸小丸,醋燒小肉丸……」


    沈宜秋聽了牙癢:「誰說我醋了……」


    話音未落,這厚顏無恥的男人便伸手撓她腰肢癢處。


    沈宜秋忍不住笑起來,方才那句話聽起來便如嬌嗔一般。


    她氣得想捶他,奈何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被男人打橫抱起放到床上,把耳朵貼在她心口。


    沈宜秋便是本來沒什麽,被他這麽緊緊貼著,免不了一顆心怦怦直跳。


    太子便道:「咦?你的心可不是這麽說的。」


    在她腰眼上掐了一把:「我聽得一清二楚,口是心非的小醋丸子。」


    他說罷,在沈宜秋滾燙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又往別的地方亂親。


    玉璜小倌說過,烈女怕郎纏,隻要郎有情妾有意,男子便要舍得下臉。


    沈宜秋隻能道:「你……你……」


    他的小丸吃了臉皮薄的虧,尋常時候還能與他針鋒相對,可每到這種時候,叫他纏上便沒轍,話也說不出來,隻能「你你你」。


    尉遲越在她耳邊輕聲道:「你稍等片刻,孤去沐浴。」


    不等她說什麽,他已經翻身起床,疾步向殿後走去。


    不一會兒,他便換了寢衣,帶著一身潮氣迴到床榻邊。


    他中衣腰帶也沒係整齊,領口幾乎敞到了腰間,在忽明忽暗的燭火中,隱約能看見未擦淨的水珠順著胸膛往下淌,淌到凹陷處。


    不得不說,太子的皮相萬裏挑一,從臉到身子都無可挑剔,簡直就像按著她心裏的模子長的。


    不知是不是方出浴的緣故,他的薄唇特別鮮潤,雙眸像洗過一般幹淨,可又蒙著層水汽。


    沈宜秋隻瞥了一眼便不敢再看,趕緊把目光從他身上扒拉下來,深恨自己叫美色衝昏了頭腦。


    尉遲越將她這想看不敢看的情態看在眼裏,嘴角一挑,便即向她俯下身去。


    沈宜秋清醒了些:「陶奉禦說過還要調養半年才能成孕……」


    「我知道,」尉遲越一邊說,雙唇一邊蹭到她耳垂上,聲音喑啞,「今夜我單伺候你……」


    ……


    小半個時辰後,沈宜秋癱軟在床上,用渾身上下僅剩的一絲力氣拉住衾被捂住自己的臉。


    尉遲越隔著被子抱住她,晃來晃去,語氣中的得意簡直要溢出來:「小丸,別害臊了,有些人是會如此的……」


    沈宜秋嗚咽了一聲。


    尉遲越又道:「你躺著別動,我把你抱到榻上,叫宮人把被褥換了便是。」


    沈宜秋聞言,立即從被子裏伸出一條胳膊拽住他:「別,我自己換……」叫宮人看見床上的情形,她往後都不必見人了。


    尉遲越無可奈何:「你躺著歇歇,我去換吧。」


    頓了頓道:「別擔心,換下來的我投入浴池裏,誰也看不出痕跡。」


    沈宜秋又嗚咽了一聲:「你別說了……」


    尉遲越摸了摸被子,摸到她的頭,湊近她耳邊道:「左右要換,不如再來一迴?」


    沈宜秋甕聲甕氣地道:「尉遲越!」


    太子像是偷吃了飴糖的孩童,樂不可支:「不逗你了。」再逗下去說不定就沒下迴了。


    太子殿下哪裏做過這些事,鋪的被褥一點也不平整,好在沈宜秋折騰得有氣無力,將就著睡了一晚。


    太子妃舒坦了,舍己為人的劉玉玨不上不下,免不得又去沐浴了一迴。


    翌日破曉,太子神清氣爽地醒過來,第一件事便是叫來賈八,悄悄吩咐道:「你去平康坊找玉璜,替孤帶百兩金給他,就說是劉玉玨所贈,別叫旁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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