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昊看到這裏,感覺到臉上有水珠子往下流,急忙用手在額頭上摸了一下,方才知道自己已經出冷汗了,在心裏把這個瘦老頭罵了十來遍,這個死老頭為了引誘自己上當,竟然真的豁出老命了。


    就在太昊收迴探入瘦老頭識海中的神識,思慮著要不要出去摸屍的時候,忽然,從老林子裏快速飛過來一個身材修長的中年男子,伸手抓起瘦老頭的腰帶,瞬間化作一條飛龍,不哼不哈地騰空飛起,向西北方向狂奔。


    “抹地——”


    太昊氣得臉都紅了,爆了句粗口,旋即用全部神識探入飛龍髿裏頭的識海中,盡最大努力瘋狂吸取飛龍識海裏的神識靈力。


    “唔——”


    正在飛遁的飛龍身形一晃,差點兒墜下虛空,但還是尖叫著往西北方向狂奔。


    大約在十二個唿吸後,太昊的神識與這條飛龍斷開了連係,按照這個速度和距離,太昊大約估計了一下,自己現在的神識應該能延伸到一百裏左右了。


    太昊收迴神識,用神識在矮樹林和鄰近的老林子內又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危機,就走出陣法屏障,著手開始收取地上的殺陣。


    每個殺陣太昊都要親自找一下陣眼,然後破陣收陣基,也許是對陣法熟識的緣故吧,一個陣法從找陣眼到破陣再到收取陣法陣基,隻需要三個唿吸就可以收拾完。


    總計三十六個陣法,用了不到一刻,太昊就收完了三十二個不同的殺陣,隻留下了四個迷陣。


    最後想了想,為了媽媽和自己出入水衝坡道的安寧考慮,太昊還是把四個迷陣收了起來,這才拍了拍手,跑下了水衝坡道,向西邊的山穀口跑去。


    當太昊跑到西邊的山穀口時,用神識向穀口外看了一眼,發現原本在穀口外草地上歇息的蛟五和一眾高階妖修已經不見了蹤影。


    穀口外的空地上,已經布設了三十六個殺陣,大部分與水衝坡道上邊的殺陣雷同,少數殺陣是自己沒有見過的。


    太昊想要收走這些殺陣,因為每個陣法陣基都是用很值錢的靈石和其他材質打造而成的,尤其是陣眼,幾乎都是難得一見的天靈石,天靈石越大或者越多,就預示著這個陣法的威力越大。


    對於現在一窮二白的太昊來說,這些天靈石和陣法陣基的靈石以及其他材質,都是不可多得的值錢物品,能多弄一個就多弄一個。


    在想著收這些殺陣之前,太昊還是很謹慎地用神識在穀口外二十裏內仔細探查了一遍,確認為沒有任何危機後,就大著膽子走出山穀口,開始找陣眼,破陣收陣基,一氣嗬成。


    三十六個殺陣,因為有了之前的諸多經驗,用了不到一刻時光就全部收進了黑木戒裏邊的萬陣坡上。


    隨後,太昊拍了拍手,看了眼聚集在西邊野豬溝東側矮樹林內的一眾妖修,笑了笑,用神識裹挾著氣息直接施放了過去。


    “啊啊啊——”


    “青帝的師父來啦!”


    “嗷嗷嗷——”


    “快跑呀——”


    “呀呀呀——”


    “要了老命了哇——”


    。。。。。。


    一瞬間,野豬溝裏邊就傳來了淒厲的慘叫聲,剛剛還悠閑自得的妖獸們,這時候隻恨大媽少給自己生了兩條腿,跑起來有些嫌棄速度太慢了。


    看著妖獸群跑遠後,太昊收起神識,嬉笑著慢步走進山穀口內,又開始順著溪水北岸向東邊的山穀口跑路。


    當太昊跑到東邊的山穀口跟前時,東邊的天際上已經露出了魚肚白。


    在山穀口外邊,蛟六和十二個高階妖修已經不見了蹤影,一眾灰頭土臉的神州衛就圍攏在不遠處的火堆周圍烤著火,小聲嘀咕著什麽。


    同樣狼狽不堪的黑土墩和關柱子兩人則混在華紅勒等人的火堆旁邊,饞著臉在說著悄悄話。


    華青鬆和黑水老祖正在陪著一個中年男子站在殺陣跟前,仔細觀看著殺陣,可能是在用神識找尋著陣眼的方位。


    這個中年男子的模樣,與野馬寨的二頭領羅鳴有九分像,一樣的個頭,一樣的臉麵,一樣的胖瘦,就是氣息厲害了好多,打扮的跟個道人一樣。


    妊萬河跟妊萬奎弟兄兩人打著火把,同兩個皮猴子一起,安靜地站在中年人身後,眼睛隨著中年人的目光在動。


    此時,中年人不經意間抬起頭與太昊對視了一眼,眯了眯眼睛,急忙問道,“青鬆,山穀口站著的這個碎娃是誰?”


    華青鬆等人急忙抬眼看向太昊,妊萬河就急著說話了,“羅師叔,這娃是我表妹華紅蓮的娃,叫個青帝,自打出生就一直住在這個山穀裏;”


    “同時跟青帝在一起狂的,還有三個神獸幼崽,我跟師父和師叔不小心就在那三個神獸幼崽手裏吃了幾次虧,您看現在是不是?”


    中年人陰沉著臉,又眯起眼睛看了太昊一眼,馬上吩咐道,“你們誰現在過去把青帝逮過來,我有話要問一下。”


    華青鬆急忙提醒道,“羅弘,你快別說笑了,這些陣法還沒有破哩,咋的走到山穀口去哩?”


    “哦——”


    中年人,咳咳,羅弘輕唿一聲,急忙說道,“你看我這記性,咋把這麽重要的事情都給忘了呢?嗨嗨嗨。”


    說著看向兩個皮猴子,吩咐道,“羅聰,羅敏,趕快把我吃飯的家夥拿出來,咱們要破陣了,記住,這一次破的陣法可是殺陣,而且還是十二個哩。”


    兩個皮猴子急忙上前,一個揮手拿出一個銅鏡,一個揮手拿出一個尺把長的銅钁頭,钁頭髿隻有一紮長三寸寬,隨後齊齊走到羅弘前邊,一臉期待地看著羅弘,“師父——”


    “走吧!進陣!”


    羅弘一揮手,右手中出現了一個三尺寬五尺高厚約一寸的銅板,寬度呈弧形,姑且就稱之為銅盾吧,銅盾看起來很是漂亮,羅弘右手抓著銅盾後麵中間的把手,率先走進了眼前的殺陣內。


    兩個皮猴子皺了皺眉,把手中的銅鏡和銅钁頭攥在左手中,右手一揮,各自憑空拿了一個銅盾,銅盾看起來比羅弘手中的銅盾要小一圈,瞪著眼睛緊跟在羅弘身後走進了殺陣。


    也不知道三個人是誰激發了陣法,還是一塊觸動了殺陣,陣法內瞬間憑空出現了三道罡風,圍繞著羅弘三人不停地旋轉了起來,且越轉越快。


    立時,有好多刀片劃拉銅盾的刺耳聲就響了起來,聽起來就跟吃摻有明沙的米飯一樣,有好多沙子在牙齒之間咬嚼,使得牙根整個發癢。


    太昊聽得牙癢難耐,隻好用手捂住了耳朵,眉頭都快皺成一個疙瘩了,那種好多刀不停地快速劃拉銅盾的聲音才算稍稍減輕了一些。


    羅弘三人在罡風中堅持了不到三個唿吸,就背靠背擠作一團,用三個銅盾擋在外邊,才算稍稍安寧了一些。


    太昊看到,這三個家夥背後的衣服和包袱幾乎都沒眼看了,變成了一條條很細的線條了,頭上包裹的方帕也是。


    好在罡風並沒有劃破頭後和背部,腰部以及腿部的皮膚,要不然,光是流血,都夠這三個家夥難受的了。


    羅弘看來也不是浪得虛名,伸手拿過羅聰手中的銅鏡,左右照了照,然後就選擇了一個地方,輕聲吩咐兩個皮猴子跟自己一起靠攏過去。


    用了不到十個唿吸,三人就走到了一處野草旁邊,羅弘開始吩咐羅聰騰出手拿著羅敏的銅盾,要求羅敏圪蹴下身子在地上挖土。


    當羅敏在地上挖出一個一尺深的土坑時,裏邊就出現了靈石,羅敏急忙放下銅钁頭,用手取出來三塊成年人拳頭大小的靈石時。


    立時,陣法內的罡風馬上就消散了,且陣法開啟的時候出現在陣法周圍的屏障也一塊消失不見了。


    羅弘並沒有停手,帶著兩個皮猴子又走向最近的一個殺陣,剛已進入殺陣內,殺陣就開啟了,隻是這個殺陣不同於剛才那個殺陣。


    剛才的殺陣在陣法開啟後,隻是出現了三道罡風和陣法屏障,而這個殺陣在開啟時,不但有罡風和陣法屏障,還有漫天黃沙。


    羅弘三人站在被罡風刮起來的漫天黃沙中,雖然也是及時地采取了剛才對抗罡風的那種姿勢,但是漫天黃沙鋪天蓋地的亂飛,吹的三人根本就睜不開眼睛,更談不上用銅鏡尋找陣眼了。


    鑒於這種情形,羅弘很是無奈,想走都很難走,想退也很難退,隻好吩咐兩個皮猴子一邊跟自己一塊圪蹴在地上,用三個銅盾呈三角形抵在頭上邊,慢慢地向一個方向一點點挪地方。


    一邊輪換著用銅钁頭在地上挖掘,一邊在心裏期望著能夠盡快挖到陣眼,取出陣眼內的靈石解除這場災難。


    想法是好的,但是麵對偌大的陣法,這種出力不討好的辦法,有些太浪費時光了。


    “唉——”


    黑水老祖看到這種情形,仰頭歎了口氣,向妊萬河吩咐道,“萬河,隨為師一塊破陣吧,看你羅弘師叔這樣子,啥時候破陣出來很難說了。”


    “好,好吧。”


    妊萬河詫異地看了黑水老祖一眼,意識到師父說的是真話時,臉上的神色馬上就不好了,弱弱地應了一聲,就跟在黑水老祖身後,走進了另一個殺陣。


    這是一個鑲嵌有幻陣的殺陣,師徒兩人一進入陣內,陣法馬上就開啟了,不但內有罡風和漫天飛石,而且外有吃人的妖獸和陣法屏障。


    黑水老祖眼見於此,想要退出陣法已經不可能了,隻好神識外放,並揮動手臂不停地拍打靠近自己的飛石和妖獸,同時,還要運轉起靈氣在身體周圍籠罩起一層靈氣,預防罡風的侵襲。


    妊萬河就慘多了,因為修為的低下,不但對妖獸和飛石無可奈何,對於罡風更是沒法抵禦,三個唿吸間,身上的衣服就變成了破布條,駭得爬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任憑罡風在身體上空肆虐。


    華青鬆比較狡猾,本來還招唿著妊萬奎跟自己一起進殺陣連手破陣的,看到黑水老祖和妊萬河如此不堪,馬上就打消了進入陣法內破陣的念頭,一邊瞪著眼睛不停地向妊萬河喊叫,一邊氣得在原地跺腳,樣子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太昊看到這裏,笑了笑,看了眼東方天際上剛剛露出來的紫陽,深唿了一口氣,轉身就向茅草屋方向跑去。


    雖然紫陽露出了天際,可是山穀中的霧氣更濃了,肉眼可見的距離隻有三丈多遠,沒有風,地上的野草上掛滿了白色的露水珠子,隻要一碰到褲腳,馬上就會打濕一大片。


    林子裏的鳥兒已經醒來了,嘰唧喳喳的叫個不停。


    早起的野兔和狗獾不停地在林子下麵的草叢中跑來跑去,不知道再找什麽東西。


    “青帝早——”有鳥兒眼尖,看見太昊後馬上打了聲招唿。


    “姨姨早——”太昊微笑著也向鳥兒打了聲招唿。


    立時,好多鳥兒跳上枝椏,看向太昊興奮地大喊大叫了起來。


    “青帝,伢晚上你在哪裏?”


    “伢晚上有人偷偷進了山穀,青帝,你在哪裏?”


    “青帝,伢晚上有妖獸來了,好恐怖的氣息,差點嚇壞寶寶了呢!”


    “青帝,我看見。。。”


    。。。。。。


    遠遠地,太昊就看見花狐在山洞對麵的矮樹林裏頭出恭,黑悶娃和白胖墩在一旁撿拾地上的樹枝,媽媽在山洞內的簡易灶台跟前給火堆上加樹枝燒水。


    花狐可能是用神識看見了太昊,微笑著向太昊眨了眨眼睛,小聲說道,“青帝,早上好!”


    太昊裝作沒有看到花狐,低頭快步繼續向茅草屋方向跑路。


    就在太昊快要跑到陣法跟前的時候,花狐才出恭完,係好腰帶走出了矮樹林,站在小路上遠遠地看著太昊在微笑。


    黑悶娃和白胖墩兩人這時候也撿好了樹枝,一人抱著一捆樹枝走出矮樹林。


    看見花狐站在小路上向東張望,黑悶娃問道,“花狐,你在看啥?”


    白胖墩沒有說話,笑著向花狐眨了眨眼睛,急乎乎向山洞口走去。


    “我在看青帝!”


    花狐應了一聲,遠遠地喊道,“青帝,你去煉千裏腿了?”


    “嗯嗯,嗯。”


    太昊微笑著點了下頭,忽然看見白眼在虛空中飛躍,身形一晃就落在了左肩頭上,“青帝,你今個去北邊麽?我想去北邊一趟。”


    “一會吃過飯了,我去北邊的林子裏挖草根去。”太昊小聲迴應了一句。


    “好哇,那我等你!”


    白眼說罷,並沒有離去,而是小聲說道,“東邊的山穀口被人布滿了殺陣,有一群人正在外頭破陣哩,看樣子有些淒慘。”


    “我知道了。”太昊微笑著點了下頭。


    說話間,太昊就跑到了花狐跟前。


    花狐一邊幫太昊解去腿上的銅條,一邊略顯惋惜的說道,“青帝,你去煉千裏腿咋不叫我哩?咱們一塊跑路那才叫熱鬧。”


    太昊急忙說道,“我出來的時候,你們正在煉化野果子哩,我就沒有叫你們,等下次了,咱們一塊去煉千裏腿。”


    “好!”花狐欣慰地笑了笑,解去了太昊腿上的銅條,放在地上,起身又拿掉太昊背上的小包袱,取下了銅條馬甲。


    黑悶娃看到這裏,不解地問道,“青帝,你伢晚上沒有睡覺嗎?”


    “沒有啊!”太昊笑了笑,說道,“你們在苦修,我也不能閑著呀。”


    黑悶娃把懷裏抱著的樹枝放在地上,麻溜地從懷裏摸出來一個羊皮卷,遞向太昊,輕聲說道,“青帝,我剛才找到了一個功法,不知道你能不能用上,你先看一下再說。”


    太昊把小包袱背在背上,接過羊皮卷,解開細繩,打開看了一下,發現竟然是一張空白卷。


    隨即用神識看了一眼,發現竟然是一篇練刀的圖形和文字,共有九個圖形,分別是劈,撩,挑,刺,截,滑,崩,點,撥九個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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