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人來人往,墨鏡女子似乎意識到秋景文向她走來,連忙邁步急走,哪知秋景文直接跑步上前,似乎要揭開她的麵紗:“玉萍,別躲了”。


    一句親昵的稱唿,像似定神之法,將墨鏡女子定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喝了酒的秋景文臉色紅潤,他直接站在墨鏡女子麵前,滿臉笑容。


    “哈哈,被你看出來了”。


    蔣玉萍摘下墨鏡,衝著自家丈夫溫柔一笑,這一笑也稀釋了尷尬的局麵。


    大概是因為喝了點酒,秋景文開起了玩笑:“我說那個女人身材如此的好,原來是自家老婆啊,你吃飯了沒有?”。


    “沒有,哪像你酒足飯飽”蔣玉萍帶著嗔怪的語氣說道。


    “那你先吃點東西吧”。


    說話間,秋景文四周看了看,蔣玉萍笑道:“放心吧,沒人監視和跟蹤,跟蹤和監視你的都走了”。


    “你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吧”。


    “你是不是早知道是我?”。


    “一開始掃了一眼隻是懷疑,後來看著你的身高和體型,我幾乎確定”。


    “你今天的行為,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他們是潛伏下來的所謂間諜吧?”。


    “玉萍,你先吃飯,迴家我再跟你慢慢說,我告訴你的一切”。


    有了丈夫如此態度,蔣玉萍覺得也沒要在大街上追問許多事情,便笑道:“你請客”。


    “那是自然,吃了飯,我順便帶你逛逛街”。


    “好呀好呀”。


    蔣玉萍高興的像個孩子。


    結婚許多年了,也逛過街,但不是在如此境況下逛街。


    秋景文自然不能把老婆帶到剛剛飯店用餐,而蔣玉萍也不想浪費吃飯時間,見著一家餃子館,便讓秋景文給她下了一碗水餃。吃了午餐出了餃子店,秋景文帶著老婆逛了街和幾家百貨店,給老婆買了一件上衣和一套內衣,還給秋收、秋蟬和秋水各買了一件冬衣,又買了一些罐頭、餅幹等食品,差不多一直到下午五點多才坐上公交車迴到廠裏。這期間,蔣玉萍在一個公用電話亭,給家裏打了電話,告訴秋水他們,他和他們的爸在縣城有事,讓秋水晚飯做飯等著。


    事實上,蔣玉萍上午尾隨秋景文出門時,就跟兒女們說定了,今天去縣城,可能晚上迴來,讓秋水帶著秋收和秋蟬自己做飯解決肚子問題。


    迴到家,孩子們見父母去趟縣城,給他們帶迴如此多的食物和新衣服,一個個老爸老媽的叫著,臉上洋溢著快樂和幸福的笑容。


    一家人吃了晚餐,孩子們開心的迴家各自臥室。冬天不像夏天,到了七點多鍾,天已黑透了。蔣玉萍原本是想著跟丈夫到附近的鄉村小路上走走,無奈此時外麵下起綿綿冬雨,隻好迴到臥室。


    插銷插上,坐到床邊的時候,蔣玉萍望著燈光下丈夫的臉笑問:“景文,現在,是不是可以告訴我的一切?”。


    秋景文知道在隱瞞自家老婆已毫無意義,便和盤托出,把自己接受邵劍策反做個臥底的過程全部告訴了蔣玉萍,也把有關蝴蝶的出現和意圖告訴了老婆,當然,他是有選擇性的匯報,並未說出所有的一切。


    “跟你接頭的那個老頭應該不是蝴蝶吧?”。


    “你看出來了?”。


    “其實,你們被跟蹤了,跟蹤你的人當中,說不定就有蝴蝶”。


    “我也發現了兩個跟蹤的人,後來發現你在跟蹤那兩個跟蹤的人”。


    “那你今天去縣城接頭的事,跟邵劍他們匯報了嗎?”。


    秋景文搖了搖頭,並把沒有匯報的想法和理由告訴了妻子,妻子責備他說:“景文,我的安全意識有點差,如果今天發生了意外,他們要是發現你被策反了,對你直接下手,你怎麽辦?”。


    “玉萍,別擔心,周海林就是個老頭,真的不夠我一拳打的,至於跟蹤我的一老一少,我想他們也不可能直接衝我開槍,他們今天也就是想通過周海林與接頭探探路子”。


    就在這裏,秋收站在臥室外敲門,一邊敲門一邊說:“老爸,我有事要告訴你”。


    秋景文一聽兒子有事,還以為兒子又被蝴蝶的人跟蹤了,便將插銷拉開,撫摸著秋收的頭問道:“秋收,什麽事?”。


    “下午有兩個電話打進了家中,我都接了,聲音像是公安邵劍叔叔的聲音”。


    “你確定”。


    “應該吧,那聲音我聽得出”。


    “那你邵劍叔叔沒跟你說什麽?”。


    “沒有,一聽是我,直接掛了”。


    “好了,爸知道了,你迴你臥室睡覺吧”。


    秋景文沒必要跟兒子解釋那麽多,他把插銷再次插上,迴到床邊,望著床頭櫃上的電話,想著要不要給邵劍去了個電話,匯報今天外出和了解到的所有情況,可是一看時間,都快九點了,便決定不再打擾。


    事實上,被策反之後,邵劍不但把平時辦公室電話告訴了秋景文,還把家中電話號碼也告訴了秋景文,讓他在特別情況下,可以打進到他的家中。


    見丈夫望著電話猶豫,蔣玉萍道:“景文,我建議還是把一切告訴邵劍,別讓領導對你產生不好的想法,你是被策反者,也可以說是臥底,你有什麽行動,跟什麽人接觸,應該主動事先匯報,再說對你自己安全也有保障”。


    “嗯,聽老婆大人的”。


    秋景文一邊說,一邊拿起話筒,向總機要了邵劍家中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通了,隻聽邵劍冷冷的問道:“秋景文,我就等著你這個電話呢,看你今晚打不打這個電話?”。


    “邵局,我----對不起”。


    對方電話中的不悅,秋景文自然聽得出,隻好道歉,而邵劍在電話中裏狠狠地批評他的顫抖行動,言語中多是為他的安全考慮。麵對如此局麵,秋景文隻好作了匯報,由於妻子就在身邊,他匯報的內容基本跟妻子匯報的差不多,許多細節也被他選擇性的省去了。


    除了匯報,秋景文還提出了自己下一步動作方案,隻是邵劍聽了沒有迴應,而是問了一句:“你愛人在你身邊嗎?”。


    “那你們早點休息吧,明天再說”。


    沒等秋景文迴應,邵劍直接掛斷電話。


    手握話筒的秋景文,愣了片刻,才把電話放下。


    有那麽一瞬間,秋景文感覺邵劍對妻子在提防什麽,這種感覺也就是瞬間。“玉萍,邵局說不想打擾我們,就掛斷了電話”。


    “可以理解”蔣玉萍迴應一聲和衣躺下,秋景文也跟著躺下,兩個人麵對麵貼的很近,隻是誰也沒有開口說話,過了差不多一分鍾左右,還是秋景文主動伸手摟過妻子:“玉萍,別擔心,最壞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對於秋景文來說,心中早就放輕鬆了,自己被策反,願意成為雙麵間諜和臥底,哪怕有一天自己這條命搭進去了,他也沒有什麽好遺憾的,畢竟他現在是革命隊伍中的一員,而且自己的父母曾經都是革命者毫無疑問,就算自己有個不測,他都跟邵劍商量過了,他的間諜身份不要對外公布,這樣對於秋收和秋蟬包括秋水,心裏上不會背負著特務子兒的負擔著。


    讓秋景文沒想到的是,第二天上午十點左右,門衛把內線電話打進他的辦公室,說是有一個叫周海林的老頭要找他,並征求秋景文意見,要不要放他進來。


    “哦,是我的一個熟人,你們安排人,把他帶到我的辦公室吧”。


    在電話裏,他衝著門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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