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輪車穿過一條巷子之後,一老一少和中年女人身影瞬間消失。


    等過了一條古街,秋景文讓師傅停車,帶著老頭下了車,直到付了車錢,等三輪車師傅走遠,秋景文才對老頭說:“找個小飯店坐坐,跟你喝兩杯”。


    與老者接觸不到一個小時,他幾乎可以看出,這個老頭可能跟自己差不多,應該是個菜鳥特工,否則也不會輕易被自己奪下槍,嚇的跪下求饒。


    “你是廠長,你掏錢”。


    “那是自然”。


    兩個人在附近一家餐館會下,並選擇了一個相對安靜的包間,秋景文從來不是小氣的人,嘩啦啦點了幾道大菜,紅燒肉,剁椒魚頭,還有淮海地區有名的軟兜黃鱔,另外炒了幾道蔬菜,在七十年代,這比許多人家過年還有豐盛。老頭看到滿桌子菜,口水都要流了下來。


    “秋廠長,你---你點了這麽多菜”。


    “幾十年了不見了,也算有緣哈,放心,不要你掏錢”。


    多年的管理崗位上的經驗,讓秋景文作出判斷,眼前這個老者,從衣著和滿臉滄桑,甚至帶點木訥的眼神,就能看出對方這些年生活的並不富裕和光鮮。這樣的人,自己如果能拉攏過來,站隊自己,不說對其策反,套些有著蝴蝶的信息,還是很容易的事情。


    好幾道菜加上一瓶還算檔次的尖莊酒,喝著喝著,老人就感到的落淚,並在淚水中訴說這些年生活的辛苦與心裏壓力,秋景文能夠體會,一個人身上背負著間諜身份,是怎樣一個負擔,他還算好,畢竟當年還是個少年,而眼前的老者不用說,跟著國民黨沒少幹髒活和壞事。


    半瓶酒下肚,秋景文笑道:“你現在還不願意告訴我你的真名?”。


    老者看著秋景文,酒杯一端,豁出去一般語氣說:“算了,衝著你好酒好菜執行我這個老頭,即使你向公安舉報,我也認了,再說,你與我一條船上的人,你那麽好的生活都不怕,我還怕個球呀”。


    於是,老人把自己的姓名,把自己現在所在的鄉鎮,以及家庭情況,和盤托出,秋景文也能判斷出,對方沒有撒謊。


    原來老者解放的名字叫周林海,解放後改名為周海林,隻是把名字做了換位,而周海林已經找了個鄉下老婆生兒育女,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其中兩個女兒早已成家,而兒子原來有老婆,後來老婆得病死了,現在又找了個寡婦,索要三千塊錢,並非是女方索要彩禮錢,而是兒子要另外蓋三間瓦房,還要買一頭牛。


    秋景文對這些自然不感興趣,讓他意外的是,周海林所在鄉鎮屬於雨山鄉,而且就在街道附近的村莊,農閑時幾乎每天都去集市上轉悠時些辰,一聽家在雨山鄉,便主動與周海林碰杯,喝完一杯又給對方倒滿,然後問:“那你以前就認識剃頭匠劉砶寒?”。


    “認識認識,但我並不知道他跟我們一樣是間諜”。


    “那你怎麽知道他許多情況,比如劉砶寒是間諜被人殺害?”。


    “這年頭死了人,很快就能傳遍整個鄉裏鄉外,他是間諜是蝴蝶在信件裏告訴我”


    “關於蝴蝶情況,你究竟了解多少?”。


    “每次都是通過信件給我下達命令,至今我沒見過他本人”。


    “那些信件你放在了哪裏”。


    “最近一封被我藏了起來,以前的信件,當時看過就被我燒掉了”。


    “這一次他給你下達了什麽任務?”。


    “就是冒充他與你接觸,然後讓我設法拿捏你,讓你拿到你們紅旗廠的布置圖,以及你們生產炸藥的工藝等”。


    “你連人的麵都沒見到,憑舒適相信他,為何答應要為他做事?”。


    “我這把年紀了,死也無所謂,可是,蝴蝶好像摸清了我家裏所有情況,我兩個女兒嫁在鄉鎮上,幾個外孫孫和外孫女都很可愛,他警告我說,如若不聽他的命令,就拿我外孫孫和外孫女先開刀,還說一不小心,哪天就能見小孩屍體漂浮在附近河裏”。


    秋景文聽罷,一拳砸在桌子上,憤怒道:“真是喪盡天良,連畜牲都不如,要是讓我遇見,我非把他打個半死”。


    周海林連忙解釋說:“秋廠長,其實我拿你孩子說事兒,不是我的本意,也是蝴蝶教我這麽做的,他說拿你孩子說事兒,容易控製住你”。


    “老周,關於蟄伏小組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我不知道”。


    “這麽說吧,這些年你與別的成員有聯係嗎?”。


    “沒有,我也不想有人聯係我,一聯係我,說明被喚醒了,就得幹壞事,這天下現在是姓共的,我們幹壞事,隻能死的更快”。


    “你當年在都梁是做什麽工作的,負責哪塊?”。


    “其實,我當年在都梁隻是個普通外勤人員,說起來就是保密局發展的一個內線,解放後,當官都跑了,把我們這些小角色留了下來,說什麽潛伏下來等待光複,現在想來,就是一個笑話”。


    大概也是喝多了酒,周海林對當時的保密局滿是牢騷,對當年的腐敗更是口誅筆伐,還列數了許多秋景文不知情的當官與官太太之間的事情。


    “老實告訴我,你手上有沒有沾上共產黨的鮮血?”。


    周海林直搖頭說:“其實,我手上真的沒沾上姓共的鮮血,我每次打黑槍,大多數是亂放的,根本就沒傷著人,說到盡,後來大家也看到了形勢發展,也看到了國民黨大勢已去,誰給保密局賣命”。


    “那你剛才在山裏跟我說的怎麽不一樣?”。


    “我就是那麽一說,我擔心我老婆和兒子告發我”。


    “蝴蝶什麽時候聯係上你的?”。


    “也就是在半年前,當時剃頭匠還活著,我有一天剛到家,就有一個小孩跑到我家,把一土信遞給我,我才知道,我早就被蝴蝶盯上了,我能感覺到,那個老東西,應該就藏在我們雨山小鎮上”。


    “平時你就沒有注意到,有什麽人讓你感覺在跟蹤你,或者刻意觀察過你?”。


    “真的沒想那麽多,都解放二十多年了,誰想到突然冒出個蝴蝶來?”。


    “老周,還有什麽想跟我說的?”。


    “別的真的沒有了,謝謝你請我喝酒,點了這麽多好菜,說真的,逢年過節,也吃不上如此好的酒菜,你們軍工廠真的很肥啊,也真有錢,這些酒菜錢,都夠我們一家幾個月工分了”。


    秋景文清楚,周海林身份早就成了種地的農民,他也知道,從周林海嘴裏再也掏不出有價值信息,也就不再追問,就聊起了家長,畢竟這是在酒館,雖然雙方談話都很低聲,還是擔心被有人心聽見。


    吃過午飯,出了酒館,周林海似乎喝高了,有點東倒西歪。秋景文擔心對方出事,直接提出要把他送迴家,卻被周海林拒絕了:“秋廠長,我還是自己迴家吧,我們在這兒喝酒,說不定蝴蝶派人跟蹤我們呢,你跟我迴家,我擔心被人知道,拿我外孫孫和外孫女威脅我”。


    秋景文也不強求,但周海林卻遲遲不走,眼睛卻盯著秋景文身上的包包,最後感歎道:“唉,算了,你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就衝著你請我吃了好菜好酒,三千塊我也不想了,隨老婆兒子去揭發我好了”。


    說完轉身離去,再也沒有迴頭。


    望著周海林步行離去的背影,秋景文心中五味雜陳,他也能想像到,其他許多所謂潛伏下來的特務,如果是普通人,境況應該也都差不多,說不定早就忘記了保密局特務身份。


    秋景文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四周觀察了片刻,發現那個戴著墨鏡的中年婦女就在離他差不多三十米的地方,見秋景文盯著她看,立馬將身子轉過去。


    而此刻的秋景文似乎要證實某件事情的準確性,朝著墨鏡女徑直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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