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天上午十點左右。


    魏紅一安排好受傷的蔣玉萍,匆忙走進辦公室,給秋景文打去了電話。


    “哎,老秋,秋主任,趕緊到醫務室來,玉萍她騎車摔倒了”。


    魏紅的話,像能隔空點穴,點的秋景文全身僵硬,話筒差點從他手中滑落下來。


    秋景文頭腦裏第一反應,是不是劉砶寒搞的鬼?


    畢竟自己還沒有把三千塊錢交給對方,劉砶寒要給他點顏色,提醒他?


    “魏紅,你說什麽,玉萍摔倒了?怎麽會摔倒?嚴重不嚴重?”。


    “哎呀,你先到醫務室,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你自己問玉萍好了,她現在躺在病床上”。


    說到這兒,魏紅大聲問道:


    “秋景文,你老實告訴我,你們兩口子是不是吵架了呀?”。


    “我們沒有吵架呀”。


    “那為何我們家玉萍,一上班,就是沒精打采,魂不守舍?”。


    魏紅直接稱唿玉萍我們家玉萍,秋景文也能理解,他們是最好閨蜜。


    秋景文直接沒有迴答魏紅問題,掛斷電話就衝出了辦公室,然後騎上自行車,踩的兩個輪子要飛。


    妻子心事重重,那是因為他沒有把自己的事情告訴妻子,沒有把三千塊錢的用途告訴愛妻。


    此刻的蔣玉萍,正躺在醫務室一張病床上,頭上紮著繃帶。


    當秋景文衝進病房時,魏紅正坐在蔣玉萍身邊。


    魏紅見秋景文進到病房,便沒好氣地說:


    “秋景文,以後你不許欺負我們家玉萍,好好照顧玉萍,我還要給其他病人開藥”。


    秋景文有點懵,這閨蜜這麽護著妻子?


    等魏紅離開病房後,他一把將妻子摟在懷中,眼淚刷地就湧了出來。


    他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問:


    “玉萍,你怎麽會摔倒呀,是不是有人對你使壞?”。


    蔣玉萍聽的有些莫名其妙,一臉好奇地望著秋景文。


    “秋景文,你什麽意思?什麽人要對我使壞呀?”。


    “那你怎麽會摔倒?”。


    “我去工會圖書館換書,下坡時候,車刹好像不靈,不小心從車上摔了下來,腦袋磕到了水泥地麵,不礙事的,就是蹭破點皮”。


    說著,還沒等秋景文迴應,她伸手撫摸著丈夫頭發。


    “他爸,別擔心,我是醫生,我知道,沒大事兒”。


    話音剛落,蔣玉萍卻皺起眉頭,表現出一副痛苦表情。


    秋景文一見,連忙問:


    “玉萍,你這怎麽啦?”。


    “我的後腦勺有點痛,感覺記憶有些模糊”。


    秋景文一聽,更是緊張萬分。


    他抓住妻子的手,急忙建議:


    “玉萍,要不,讓醫務室救護車把你送到市區醫院看看吧,不會摔壞到哪裏吧?”。


    “摔壞才好呢,省得受你的氣”。


    “玉萍,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你還打算隱瞞我到什麽時候?我們夫妻一場,你都不願意告訴我”。


    “玉萍,這是在醫務室,我們不談我事好嗎?”。


    “秋景文,我真的害怕你出事情,你告訴我,那三千塊錢到底是誰向他敲詐的?你有什麽把柄落在人家手裏?”。


    經過反複思考,蔣玉萍認定丈夫是被設計和敲詐,所以才這麽肯定。


    秋景文心裏一驚,心想,妻子還真是猜對了。


    他穩定一下情緒,覺得必須先穩定住妻子,畢竟妻子受傷躺在床上。


    “玉萍,等你傷好了,迴到家我再告訴你,這裏說話不方便”。


    秋景文一邊說著,一邊撫摸著妻子一隻手。


    蔣玉萍也不再追問,她知道在醫務室追問三千塊錢用途,確實有些不妥。


    沒過幾分鍾,忙好了事情的魏紅,再次走了進來。


    秋景文一見魏紅進來,便借故小便,出了病房。


    他沒有去什麽廁所,而是匆忙走到醫務室門前的車棚前。


    秋景文在車棚裏,找到了妻子平時騎的那輛鳳凰自行車,仔細檢查前後車刹,看看是否有被人為破壞的痕跡。


    可是,他查來查去,感覺並未有人為破壞痕跡,便又迴到了病房。


    盡管如此,秋景文還是懷疑,妻子那輛自行車,是不是被劉砶寒動過手腳,或者說隻能遷怒於劉砶寒。


    正如魏紅所說,如果蔣玉萍不是沒精打采,魂不守舍,騎自行車可能也不會摔倒?


    很快就到了中午,秋景文對魏紅說:


    “魏紅,請你在這兒陪玉萍,我去食堂打三份飯菜來”。


    “老秋,你個大主任,怎麽好意思讓你去食堂買飯菜,還是你在這兒陪玉萍吧,我去為你們兩口打飯菜?”。


    已經坐起身子的蔣玉萍,連忙插話進來。


    “魏紅,你在這兒陪我,讓老秋去,他為妻子買飯菜不應該啊”。


    “應該應該”。


    秋景文說著,轉身離開病房。


    他現在不說為妻子買飯菜,就是為妻子赴湯蹈火,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從食堂打了飯菜迴來,魏紅一看豐盛的飯菜,驚訝地說:


    “老秋,你買了多少錢飯菜,這夠幾個人吃的吧”。


    說著,她又換了語氣開起玩笑:


    “秋主任,玉萍,你們家真有錢,明兒借個千兒八百給我如何?”。


    提及借錢,秋景文似乎本能的火冒三丈。


    他都沒考慮魏紅在跟他開玩笑,直接衝著魏紅大聲叫道:


    “魏紅,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秋景文說著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


    魏紅被秋景文搞的莫名其妙。


    她沒想到,秋景文連玩笑都分不清,還當真了起來?


    隻有蔣玉萍心裏明白,丈夫為何提及借錢如此光火?


    於是,她便望著魏紅安慰道:


    “魏紅,別跟我們家老秋計較,那天吃了感冒藥,感覺我們家老秋腦袋燒壞了,精神出了問題”。


    妻子一無雙關,秋景文也不計較。


    他知道妻子對他有怨言,也是在為他解圍。


    許多年積蓄,二十多年的家底,被自己拿來用,妻子都不知道用在了哪裏,有些怨言也能理解,嘲諷他精神出了問題,他也能接受。


    “好了好了,我是有問題,吃飯吃飯”。


    秋景文自知理虧,把飯菜打開擺放好。


    吃了飯之後,秋景文又把病房打掃幹淨,等魏紅離開,然後低聲問妻子:


    “玉萍,後腦勺還痛嗎?”。


    “沒事,最多是輕微腦震蕩,死不了”。


    “別說死呀死的,我不許你死,永遠”。


    “我死了,你可以再找個漂亮女人。你要用錢,是不是跟女人有關?”。


    “玉萍,你明知故問,知道我心裏隻裝著你”。


    “那為何就不能告訴我,錢用在了什麽地方?”。


    “上午不是說好的嗎?迴家再說這個事情,這裏是醫務室”。


    “好吧,你不願意告訴我,我也不再問,隻到你自己願意告訴我”。


    話音剛落,秋陽和秋月一同推門走了進來。


    秋陽和秋月今天都上常白班,吃飯之後,魏紅打了個電話給秋陽。


    她在電話中告訴秋陽,她媽摔倒了躺在醫院裏。


    秋陽一聽,立馬騎車趕往醫務室,正好他路過妹妹秋月工作崗位門前,被秋月叫住了。


    秋陽就把母親騎車摔倒的事情告訴了秋月,秋月二話沒說,坐上哥哥自行車後座,一起來到了醫務室。


    “媽,你沒事吧?”。


    秋月見母親腦袋上纏著一圈紗布,還以為傷的有多嚴重,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


    秋陽也上來抓住母親的手,問這問那。


    蔣玉萍望著自己一雙兒女,心生感動。


    “秋陽,秋月,別緊張,媽隻是磕破了點皮,沒關係的,媽是醫生,心裏有數”。


    她必須安慰兒子和女兒,省得讓他們操心。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突然推門闖了進來。


    秋景文一看,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臉上帶著疤痕的劉砶寒。


    血液上湧的秋景文,朝著劉砶寒狠狠的望了一眼,恨不能衝上去,把對方撕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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