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很多。”


    金步搖站了起來,敲了敲桌子。


    辛副將走了進來。


    “守好大門,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辛副將應聲而退。


    “你看他怎麽樣?”


    金步搖道,“我這幾年才新招的。”


    徐來道,“我覺得張副將更好。”


    辛副將是金步搖的副將。


    但是僅僅是這幾年。


    數年前,他的副將姓張。


    現在死了。


    是在掩護小皇叔撤退的時候死的。


    張副將王玄策將軍、左衛上將軍和小皇叔一同進入蠻荒之地。


    王玄策將軍被囚禁在巫族地牢。


    張副將死的很慘。


    當然,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在少數,大家也都知道張副將是個忠臣。


    金步搖便想聽聽,為何徐來覺得張副將好。


    徐來沉默了片刻。


    “因為他是度**留下的。”


    張副將是個人,不是個物品。


    既然是人,用留下這個詞肯定是不合適的。


    但是徐來還是用了。


    這個答案,讓金步搖有些心神激蕩。


    真元一沒控製住,桌麵上的卷宗便化為齏粉。


    但是金步搖並沒有阻止,反而還有些放任的味道。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喉結上下聳動了下,眼中隱有淚光閃現……


    ……


    ……


    徐來走出了金步搖的府邸。


    夜歸人早早便在等待。


    辛副將不讓他進去。


    見徐來走了出來,辛副將無甚反應,夜歸人卻是送了一大口氣,連忙道,“您沒事吧?金將軍可有為難您?”


    徐來搖了搖頭,也沒說話,腳下便是真氣激蕩,帶住夜歸人,開始返程。


    他不是不想和夜歸人說話,而是信息量有點大,他需要時間分析消化。


    已經確認了不是金步搖,那會是誰?


    東南傾?


    看起來不像。


    他沒理由這麽做,這樣做的代價太大了。


    如果不是東南傾呢?那還有誰?那兩位將軍?或者是那幾位王侯?


    或是聖獸?帝嘎是肯定不可能的,狗比較蠢,直腸子,怕是隻會被人賣,不會賣別人。玄冥一天能睡十三個時辰,巫妄反應都比正常人慢三拍,便是隻有司夜有幾分可能。


    當然,那幾個宗門的掌教至尊也不是沒有可能。


    徐來心中沉思,腳底速度便越來越快,不消多時便已看到了國子監的門麵。


    夜雖已黑,分光學院上卻亮起了點點星火。


    是星星。


    也是火。


    雷孤衡還當真把這裏弄的有幾分家的模樣。


    看見徐來歸來,雷孤衡喜不自勝,嘴巴便沒管住,“師父,你迴來了。”


    這一叫出去,雷孤衡便是一驚,心下立馬後悔。


    他知道現在這種時刻,這個對徐來的稱唿若是傳出去,會給他們帶來多大的麻煩。


    於是他神識便立馬散發出去,所幸周圍並無他人。


    大黃狗有些嫌棄的看了雷孤衡一眼。


    徐來腳尖點地,三兩步便上了山,放下夜歸人,道,“成了。”


    雷孤衡臉上一喜,見徐來沒有追究那句話的意思,這才小心翼翼的道,“那我上牌匾了?”


    徐來點了點頭。


    雷孤衡從屋內抱出了一個巨大的牌匾,放到徐來身前,道,“您題字。”


    徐來沉思了片刻。


    然後掏出湛盧劍。


    筆走龍蛇。


    劍痕之下,成了兩個碩大的字。


    劍宗。


    **裸的挑釁。


    對天下劍修者的挑釁。


    徐來很滿意,難得的笑了笑。


    大狗不屑的打了個響鼻,見徐來望了過來,連忙端正坐好,目不暇視,搖起尾巴。


    “掛上去吧。”


    雷孤衡連忙舉起牌匾,走到山下,那裏早已豎起了兩根木樁。


    木頭,當然都是夜歸人砍的。


    徐來不屑用形式主義來裝扮,況且現在他們也沒有多餘的金子和靈玉來買高級的材料。


    雷孤衡將牌匾掛了上去。


    星光下,那兩個字似乎在熠熠生輝,向世人們宣告著它的成立。


    劍宗。


    ……


    徐來便從須彌戒中拿出一把劍。


    這是一把又細又長的劍,但是與劍三的軟件又不同,雖然細長,但是卻充滿了一種剛強之意。


    劍是暗紅色的。


    但是卻很透明。


    甚至用肉眼便能看到,劍身內在下麵湧動著的液體。


    它像是在沉睡。


    等待著主人的喚醒。


    這把劍曾經很有名,當然,肯定沒魚腸劍有名。


    雷孤衡原本停的筆直的身體突然顫栗了下。


    徐來出劍,朝著雷孤衡刺去。


    雷孤衡顫抖的更加厲害了,連嘴唇都有些發白。


    劍刃很容易的便劃破了雷孤衡手臂上的肌膚。


    並未有任何鮮血流出。


    皮膚已被劃破,但是血液卻盡數被吸到了那劍裏,竟沒有一滴鮮血滴落。


    能吸人鮮血的飛劍,看起來像極了邪修們使用的法寶。


    血入劍柄,劍身嗡鳴。


    血液流淌,劍光閃耀。


    劍名敗血。


    它醒了。


    雷孤衡喚醒了它。


    ……


    ……


    大周朝的宗門有很多。


    理論上來說,隻要有一塊地皮,然後繳納十萬枚靈玉,再去戶部錄入卷宗的話,即便是洞幽境的小修士,也是可以注冊宗門的。


    當然,一般的洞幽境小修士不可能拿得出十萬枚靈玉。


    昆侖秘境也不會向這般弱小的宗門發放名額。


    所以這樣的宗門成立是沒有意義的,除了自娛自樂。


    徐來現在的狀態,便和這種情況差不多。


    知道帝嘎在劍宗的人很少,現在帝嘎明麵上也是屬於大周官方的。


    所以,算來算去。


    劍宗隻有四個人。


    徐來。


    雷孤衡。


    夜歸人。


    陳隨便。


    這便有些幽默了。


    國子監的地皮是很貴的,按理來說,能在這裏買的起地皮的,絕對不是隻有大貓小貓兩


    三隻的劍宗。


    經過這裏的監生並不是很多,但還是有的。


    有些眼尖的監生便會發現,昔日裏那塊“分光學院”的招牌,現在換成了“劍宗。”


    一傳十、十傳百。


    徐來再次出了名。


    當然,他很不想出這個名。


    出名,自然便會遭到圍觀。


    醉心修行的監生還好,一些知道自己無緣大道,心裏有點的數的監生,便趁著修行的當兒,成批成批的往劍宗這邊跑。


    徐來的臉色明顯的難看了起來。


    監生修不修行他不在乎,但是往這邊跑,肯定會影響到他的修行。


    徐來是不可能出去阻攔那些普通的監生的。


    雷孤衡也不可能。


    縱然被撈了出來,他還是不方便露麵。


    於是阻攔普通監生登山,這個艱巨的任務,便落到了夜歸人的頭上。


    夜歸人心中很是苦澀,但是卻有又有點欣喜。


    國子監的監生,被譽為是修行界最有未來的修行者,夜歸人曾是很羨慕這些年輕人的,根本沒想到以後還能有何他們接觸的機會。


    但是很快,他便欣喜不起來了。


    國子監有數千名監生。


    這些監生中,修為最低的也是洞幽境。


    夜歸人什麽境界?他現在還未破境,不過是一介凡人而已。


    便把比例放倒最低,假使每天有百分之一的監生經過這裏,那也不是夜歸人能擋得住的。


    這塊地皮賣出去後,便算是劍宗的地盤,按例國子監的監生是不能上山的,但是那些監生哪裏會聽夜歸人一介凡人的話?


    於是夜歸人的臉便也苦澀了起來,活像大狗無力垂下的眼皮一般。


    這日上午,便又來了一個監生。


    一個大監生。


    這個人夜歸人認得,所以便沒再阻攔。


    他也阻攔不了。


    “虞師兄。”


    夜歸人不知道怎麽稱唿徐來,因為劍宗的輩分實在有點亂,但是對虞晚歸的稱唿他卻是知道的。


    虞晚歸點了點頭,也不知道他今日為何又來劍宗,目光再夜歸人身上掃了一圈,虞晚歸眼神戲謔,“徐來還沒教你修行?這都快一年了吧?”


    這個問題便有些尷尬。


    夜歸人笑的也有些尷尬。


    “仙師日理萬機,哪裏有空閑教我一個下人修行。”


    虞晚歸臉上的戲謔更加明顯,接著向山上走去。


    劍宗的山頭很大,但是人卻很少,這樣一來便顯的很是空曠。


    有一種偌大的地盤被糟蹋了的感覺。


    虞晚歸朝著大黃狗擺了擺手,“早啊,大黃。”


    大黃狗不屑的打了個響鼻,扭過頭去不再看他,顯然是對“大黃”這個稱唿很是不滿意。


    “早啊,雷院長。”


    雷孤衡從修行中睜開了眼,又看向了帝嘎,他傳音問道,“虞信?”


    帝嘎緩緩點了點頭。


    若是一般人,莫說是大監生,便是大大大大大監生,沒有徐來的命令,帝嘎和雷孤衡也不會讓他上山。


    虞信和他們有舊。


    雷孤衡感慨道,“當年我遇見師父的時候,你還隻是叫大黃吧?後來怎麽想到用帝嘎這個名字?”


    大狗毫不示弱,麵帶微笑,狗頭微昂,“當年我遇見徐來的時候,你還隻是灘液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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