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府。


    昔日輝煌顯赫的國公府邸,如今已褪去了往日的光華,顯得有些落寞。


    隨著兩代皇權的更迭,舊日的榮耀逐漸被新貴的崛起所替代。


    馮國公府亦未能幸免。


    爵位一降再降,終至伯爵之位,卻也僅餘虛名。


    馮家長子馮虎,靜坐書齋,手執一卷,正沉浸其中,看得津津有味。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輕柔的腳步聲。


    一位中年美婦走了進來,手上托著一盤精致的點心,滿眼慈愛。


    “虎兒,看書累了吧,先吃些點心墊墊肚子。”


    許氏欣慰地看著自己的長子。


    自從她公爹馮國公離世後,家族地位一落千丈。


    幸好,長子馮虎如今變得勤勉上進,又得秦相賞識,在禁衛軍中謀得一職。


    每日歸家仍不忘學業,日夜苦讀。


    “看你這樣,娘就放心了,我兒一定可以重振咱們馮府的輝煌。”許氏的話語中帶著期許。


    馮虎最不喜聽這些話。


    他微蹙眉頭,略顯不耐:“好了,放這就走吧,別打擾我看書。”


    許氏並不認識字,見兒子埋頭苦讀,匆匆放下點心便退了出去。


    待許氏離去,馮虎這才把書隨意往桌上一扔,歎了口氣。


    隻見那書的封麵上,赫然寫著【銀瓶梅】三個大字。


    馮虎嘴角勾起一抹自嘲,他們馮府哪來的輝煌?


    不過是表麵光鮮亮麗,內裏早已千瘡百孔。


    而自己之所以能得到秦相的青睞,也決非是因為他有多優秀,而是……


    正沉思間,門外傳來下人通報,有友相約清風閣飲酒。


    馮虎聞言,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默默地站了起來,迅速將書藏好,這才出了門。


    抵達清風閣時,包廂內已到了四位公子,皆是平日裏與他形影不離的紈絝子弟。


    他們同樣出身於功勳世家。


    但如今家族境遇與馮家相仿,爵位即將不保,僅剩的不過是那虛無的頭銜,勉強支撐起一絲往昔的榮光與體麵。


    秦相府的侍曹王大人端坐在最中間,見馮虎進了門,臉上笑嗬嗬道:“這天怪冷的。”


    這話一出,讓馮虎心中一凜,幾乎要失態。


    他連忙收斂心神,雙手作揖,聲音中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在下遲來,王大人恕罪。”


    那滿麵的驚懼,全然不見往日在外橫行霸道的囂張氣焰。


    王大人見狀,笑容漸斂,微微抬起下頜,示意馮虎落座。


    其餘四位公子哥也紛紛收斂神色,顯得格外謹慎小心。


    王大人的目光掃過五人,眉頭微蹙。


    “丞相大人對你們近期的作為深感失望。”


    此言一出,五人如遭雷擊,紛紛起身,躬身請罪。


    王大人輕輕擺手,示意眾人重新入座。


    “諸位皆是風月場上的行家,本該是陛下解悶的能手,怎的如今卻失了效用?”


    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責備,更藏著幾分提點。


    馮虎鼓起勇氣,猶豫道:“陛下自拜蘇琦為太傅後,言行舉止愈發端方,已許久未召我等近身侍奉了。”


    王大人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冷光,語氣中卻帶著幾分循循善誘。


    “陛下正值青春年少,正該是享受玩樂之時,怎能讓政務纏身,辜負了這大好年華?你們身為禁衛軍,接近陛下,本是易如反掌之事啊!”


    馮虎開了頭,其餘人亦漸漸放開了膽子。


    一人試探道:“可陛下對以往的玩樂似乎都失了興趣,我們……”


    話音未落,便被王大人的一聲輕哼打斷。


    王大人捋了捋胡須,語帶深意。


    “你們跟在陛下身邊這麽久,竟還不了解他的喜好?”


    此言一出,馮虎等人相視一眼,似有所悟。


    突然,一位公子麵露邪笑:“大人,陛下對翰林院那位探花郎左東明,似乎頗有好感。”


    其餘幾人恍然大悟,連連稱是。


    軒轅裕那少年懷春的心思,在這些久經風月場的公子眼中,早已是洞若觀火。


    然而,馮虎卻麵露難色:“隻是,那左東明不是早已被外派了嗎?”


    這時,一直沉默的劉公子突然開口。


    “諸位可還記得,陛下曾無意提及,他身邊有個侍茶小太監,眉眼間竟有幾分左東明的神韻。”


    眾人眼前一亮,紛紛將目光投向王侍曹。


    王侍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區區一小宮人,你們處理起來還不是易如反掌。”


    禦書房。


    軒轅裕正在練字。


    這段時日,得益於蘇琦的悉心教導,他處理國家大事愈發遊刃有餘。


    昔日需多方求證之事,如今已能初步辨析真偽。


    他不由得再次慶幸當初的一念之間,為自己尋來良師。


    軒轅裕寫得有些手酸,緩緩起身,舒展筋骨。


    這時,宮人進來稟報,吳統領在外求見。


    軒轅裕聞言,嘴角不禁上揚,連忙吩咐請吳楚洵入內。


    吳楚洵剛一進門,軒轅裕便覺眼前一亮。


    隻見他一身特製飛魚服加身,英姿颯爽,英俊的容貌中帶著幾絲慵懶,嘴角那抹不經意的微笑,隱隱勾人。


    單單隻是看著他,軒轅裕便覺得心跳加快。


    吳楚洵上前見禮後,笑道:“剛巡視了內城,遇到蘇大人,連連誇讚陛下進步神速,臣便來應景的恭喜陛下。”


    軒轅裕笑了笑,屏退了所有宮人。


    門一關,這裏仿佛就是兩人的天地。


    吳楚洵大步流星地走向龍案,俯身貼近軒轅裕,親密地問:“陛下剛在寫什麽?”


    簡單一句話,聲音如同細絲般纏繞著軒轅裕的心弦。


    吳楚洵周身清遠的熏香沁入軒轅裕的心底,令他沉醉。


    軒轅裕早已通人事。


    吳楚洵的每一個舉動、每一次靠近,都讓他難以自持,心中那份悸動愈發強烈。


    吳楚洵在軒轅裕的身後,瞥見他緋紅的耳根,知道今天的效果又達到了,很是滿意地適時拉開了距離。


    沒有了身後那一股溫暖,軒轅裕頓覺悵然若失。


    一番簡短交談後,吳楚洵便以公務為由,告退了。


    留給軒轅裕一個飄逸瀟灑的背影。


    軒轅裕被吳楚洵勾得全身躁動,想了想,擺駕去了禦花園。


    冬日的寒風一吹,果然很快帶走那份難以名狀的情緒。


    這時,前方走過來幾位禁衛軍護衛。


    軒轅裕目光掃向幾人,臉上露出幾分熟絡的笑意。


    是馮虎等勳貴子弟。


    前些日子他沉迷享樂,倒是經常與幾人玩在一起。


    但自蘇琦傳授他治國理政之道以來,軒轅裕自覺過往的放縱有所不妥,因此,刻意疏遠了幾人。


    馮虎等人朝軒轅裕行禮後,並未離開,反而湊了上前,悄悄與軒轅裕耳語。


    軒轅裕臉上露出幾分詫異,眼中帶著遲疑中又有一絲好奇的亮光。


    但他思忖片刻,還是朝幾人搖了搖頭。


    馮虎等人見狀,並未氣餒,輪流上前,又是一陣遊說。


    最終,軒轅裕緊抿的唇線微微鬆開,心中的好奇心占了上風,還是跟著幾人去了暖閣。


    一進入暖閣,一股溫暖的氣息便撲麵而來。


    空氣中彌漫著從香爐中散發出的濃鬱香氣。


    軟榻之上,一位身著半透明裏衣的人影靜靜地橫臥著。


    他雙眼緊閉,臉色微微泛紅,左側眉毛淺淡,眉宇間流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清雅氣質。


    在燭火的映照下,他清秀的麵容更添了幾分嫵媚。


    軒轅裕的目光在這一刻變得深邃又複雜。


    他仿佛能感受到體內那股被吳楚洵所激發的熱潮再次湧動,猛地竄至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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