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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剛才過來的路上,有一支近百人的隊伍,正浩浩蕩蕩的往這便趕。


    其中異能者還占大多數。


    響亮的口哨聲,時隱時現的傳入清沐的耳朵裏。


    這哨聲,讓清沐不由得就緊張起來。


    上一世,在戶外隻要聽見這種哨聲,幸存者都會嚇破膽四處逃躥。


    哨子軍團。


    一個從政府軍叛離出來的組織,靠野外潛伏遊擊,強搶物資,不斷發展壯大。


    他們不建基地、不收外人,武器裝備豐富又神出鬼沒,沿途隻要遇見幸存者,服從的就搶,不服從的就殺,完全顛覆了作為人們對軍人的信仰。


    上一世清沐跟哥哥途中加入過一隻戰鬥力還可以的隊伍,但沒幾天就散了。


    就在他們出外巡視的時候,臨時落腳點被哨子軍團的人光顧,留下來的隊員因為反抗全被擊斃,清沐他們從外迴來,正好看見哨子軍團的人開著軍卡,噓著口哨,大搖大擺的離去。


    清沐不知道該怎麽跟秦燃他們描述這群人的危害力,隻能從側麵,把那群人不懷好意的目的跟他們說明了一番。


    “你的意思是,他們故意設路障,就為了搶物資?”


    周進不可思議的聽清沐把那群人的“對話”轉述給他們,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


    “那現在怎麽辦?”段火樹接受事實迅速,對妹妹給出的信息深信不疑。


    清沐把視線轉到路邊的陡坡,如果他們能在五分鍾內,爬上那座陡坡,繞進山林裏,還可能在哨子軍趕來前,安全撤退。


    可從從這裏到陡坡的路段,幸存者密密麻麻紮堆,他們光是過去就要費不少時間。


    且,蔣正南他們那一車,還沒在清沐的打算之內。


    秦燃跟著清沐的視線,立馬就猜透她的真實想法,皺眉思索了幾秒,便說:“鑽林子肯定來不及了,都先待在車裏別出來,見機行動。”


    蔣正南立馬迴到麵包車,叫醒了正在小憩的家人。


    這個不眠夜,他都不知道能不能安全度過。


    “你做什麽?”周進見清沐突然從空間取了一些物資擺在車內,連帶他之前在別墅搬的鍋碗盆都給拿了出來,車後座頓時被塞滿。


    “如果不反抗,他們拿了物資就會走,要是遇到變故,你們最好別逞英雄!”


    清沐說最後一句的時候,目光明顯對著秦燃。


    當外圍的臨時護衛隊發現哨子軍團的時候,還並沒有察覺到悄然而至的危機,反而看對方穿著軍裝,心裏更加放鬆。


    “是軍隊的人!”


    有人放出消息,人群頓時哄鬧聲不止,他們雖然都是從淪陷的政府基地逃出來的人,但軍人根深蒂固的形象,還是深刻影響著他們對危險的預判。


    秦燃危險的眯起眼睛。


    看清他們的陣容才終於知道一直膽肥麵不改色的清沐,怎麽突然對這群人慫了起來。


    三輛軍卡,兩輛載滿了他們的人,一輛空車,一輛大巴。


    軍卡車廂整齊站著一排排端著步槍的士兵,一個個麵色冷峻,目光冷冷的落在人群中,讓人不寒而栗。


    人數到還好說。


    關鍵是他們車裏的軍火。


    士兵人手95式機動步槍,另外還有兩架伯朗重機槍正對著人群。


    這要是對著他們一頓掃射……


    就算不全部陣亡,也得死傷過半。


    秦燃心裏操蛋的罵了一句。


    這些人利用國家軍火資源來幹搶劫殺人的勾當,當初入伍的誓言都他媽發到狗肚子裏去了。


    隨著軍卡的不斷推進,一段節奏鮮明的口哨聲越加清晰的傳入每一個人耳朵裏。


    “長官”


    先前檢查他們的那個大叔,跑到隊首那輛軍卡麵前,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車裏半天沒人迴應,眾人目光紛紛聚集在幾輛軍卡上,終於,車門動了。


    一個軍裝筆挺的男人從車裏走了下來,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對他積極接待的態度顯得十分滿意,隨後又在大叔還想說點什麽套近乎的時候,卻被男人一掌推開。


    軍裝男從車裏掏出個擴音喇叭,不等眾人皺眉反對,就見他對著人群吼道“我們是**特殊作戰部隊的,在臨省近郊有個安全基地,全軍事化防衛,武器裝備齊全,但凡過去的人都必須上繳所有口糧,基地內實行公有製,如果有意願的就趕緊過來報名,上繳完物資,就可以登記上大巴!”


    話音一結束,人群就轟的一聲炸開,相互嘰嘰喳喳討論開來。


    “我們這麽多人,你們一輛大巴怎麽裝得下,還有政府不是應該給我們發救濟品的嗎?怎麽反倒要我們上交口糧?”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起了這麽一句。


    哄鬧聲頓時又擴大了一倍。


    軍裝男似乎預料到這樣的情況,嘴角微微勾了勾,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拿起喇叭解釋:“基地規模有限,為了提高安全係數,人數會限製,誰先交完物資登記,誰就上車!食物基地會統一分配。”


    想要去基地,卻得交出全部物資,這對於有些人還是難以接受,且看這些士兵麵部表情並不和善,大多數便抱著觀望的態度。


    但還是有一小部分人,帶著自己僅有的那點物資,上前去登記了。


    大巴門口分布了四個士兵,兩個登記,兩個搬運物資。


    登記的還是少數。


    捏著喇叭的士兵見狀便皺起了眉頭。


    重新審視起了人群。


    他不知道的是,這些都是剛從政府基地逃出來的幸存者,見識過政府軍因為內部意見相悖後帶來的潰敗,眼下對於他們已經沒有末世初那種盲目的依賴和信任了。


    “很好”


    軍裝男銳利的目光在人群裏一一晃過後,又繼續說“基地內部有熱水供應,每天三餐按人頭配給,還會有士兵24小時輪班值守,上車先每人領兩塊麵包,等到了基地再發熱食給大家。”


    捏著喇叭的男人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還招了招手,後排的士兵立馬從車裏搬出兩大箱子麵包片來。


    登記的人,果然每人領了兩塊,喜出望外的進了大巴。


    有了實踐者,後麵陸陸續續有戰鬥力不強的隊伍前往大巴登記,不一會大巴就塞滿了人,而那輛空卡也正一點一點的被幸存者的物資填充著。


    原本隻能坐三十幾人的大巴,不到一會功夫就擠滿了,很多人扒著扶手站在過道間,眼裏充斥著對基地的向往,還有即將不用再膽顫心驚四處逃亡的釋然。


    上了車的人,臉上帶著對未知的期待和迷茫。


    沒能上車的,便繼續嘰嘰喳喳的一番討論,有忐忑不安害怕自己錯過機會的,更有帶著懷疑的目光在幾輛軍卡上來迴打量的。


    槍口對著人民群眾,這些真的是政府軍嗎?


    “怎麽迴事?”


    秦燃一屁股坐到清沐旁邊,湊近她悄聲問。


    噴出的熱氣在狹小的空間盡數都落到了她的耳根子出,有點癢,清沐隨即抬手抓了抓,沒有迴應。


    目光卻是冷冷的盯著哨子軍團的人。


    秦燃挑眉,不是說這夥人商量著來殺人搶劫的嗎?


    怎麽還搞出基地來了?


    他原以為會有火力交涉,或者直接見人就搶。


    結果,搶劫都搶得這麽道貌岸然。


    而且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是準備登記完就走人?


    秦燃看清沐神色冷峻異常,就覺得事情肯定沒有看上去這麽簡單。


    軍卡副駕駛位置的人,一個沒出來,他也摸不到裏邊啥情況。


    大巴登記完,竟還有人躍躍欲試想上車。


    “還能再捎我一個嗎?”


    一位身子孱弱的老人,佝僂著背,膽怯的靠近大巴,他手裏隻有兩個破布裹了又裹的北方大餅,且經過長時間的裹存,大餅已經幹成硬塊。


    “沒問題”


    軍裝男勾著笑,拍了拍老人的肩膀,吩咐人把老人塞進了大巴,老人手裏的兩張大餅也容許他隨身帶著。


    大巴車一塞滿,男人隨即打了個手勢,三輛軍卡接連掉頭,朝他們來的方向退了迴去。


    大巴車緩慢跟在後邊。


    “這——就完了?”


    周進看著大巴車的逐漸消失的尾部,不敢置信,他們就這樣輕鬆躲過了讓這些人的狼爪,可他話音才剛落,所有人臉色都驟然驚變。


    “轟隆——!!”


    一聲巨響,一道白光怒然躥上半空,剛開出去沒多遠的大巴車被強光和熱流緊緊吞噬著,碎玻璃片被炸得四處飛濺,滾滾紅煙裹挾著熱浪朝四麵八方妖嬈的延伸開來。


    陸陸續續有人從大巴裏裹著火焰嚎叫著狂奔出來,撲倒在地,打滾慘叫,可隨即又被新一波熱浪徹底席卷淹沒。


    大巴車上的幸存者,無一生還。


    聚集的人群轟然炸裂開來。


    清沐一把拉開車門:“快下車,跑!”


    不長不短的逃亡路讓眾人十分默契的沒有再問為什麽。


    秦燃第一個跳下車,快步跑到隔壁麵包車門口,砰砰兩聲急促捶門。


    “別問為什麽,趕緊都下車,先往邊上跑!”


    秦燃火急火燎的催促,讓蔣正南一家人霎時間慌了神。


    蔣太太朝車外探頭看了一眼,見清沐他們全都已經下了車,且一眨眼功夫,清沐已經把囚車收進了空間。


    “怎怎麽了?”


    清沐他們附近的幸存者,從爆炸中迴過神,見堵在前麵的囚車裏突然急匆匆躥下幾個年輕人,麵色嚴肅,行動倉促,其中一個小個子女孩還是個空間異能者,幾秒的功夫,囚車就在他們眼前消失,騰出一塊空曠的區域來。


    清沐被一個幸存者拉住,她皺了皺眉,旋即冷聲道:“喪屍圍過來了。”


    幸存者手一鬆,臉色驚變,“這麽快!”


    雖然他們也明白巨大的爆炸聲肯定會吸引大批喪屍過來,原本還打算在這裏過夜幸存者,此刻都在哀怨連連的收拾帳篷,準備離開。


    他們一路過來,除了匝道口有一批喪屍外,沿路零零散散的喪屍都被路過的幸存者給消滅掉了。


    而匝道口的喪屍又被翻到的幾輛大貨櫃車死死抵住,所以一時半會,肯定不會有大批量的喪屍朝他們圍撲過來。


    除非


    隔絕喪屍的那些阻礙都消失了。


    幸存者後背一涼,臉上猶疑的神色也不知道清沐說的是真是假,正準備細問,卻見他們一行人已經收拾利索,裹挾著旁邊一家老少,艱難的穿過擁堵的人群朝高速路最邊上挪動。


    而幾乎同時,外圍的臨時護衛隊紛紛驚慌的朝大部隊裏邊逃竄。


    “快跑!好多喪屍,圍過來了!”


    這下人群徹底炸開,在眾人還沒來得及消化間隙,就看見無數喪屍越過被炸毀的大巴車,穿過濃濃黑煙,咆哮著向他們撲了過來。


    黑壓壓的一群,頓時蓋過爆炸後徐徐燃燒的火焰。


    驚慌逃命的幸存者很快亂了秩序,密集的人群就像熱鍋上的螞蟻,焦躁驚恐的朝前奔去。


    原本有車的人,眼下反而累贅。


    東西沒來得及收拾,車子在人群的哄擠中根本連一步也挪動不了,無奈人們便隻好放棄代步工具,匆匆收了東西,融入到徒步逃亡的隊伍中。


    可是幾百人的大隊伍,毫無秩序的逃亡,跌跌撞撞,你推我搡,一個不注意就可能被後邊的踩到,推倒。


    有人跌下去,發出一聲慘叫,綿長的痛苦呻吟很快被更大的驚唿聲給淹沒。


    一輛越野不管不顧,直接加足油門,從人群中撞了出來。


    他們之前停靠的位置比較靠後,距離圍撲過來的喪屍隻隔了極短的距離,驚慌的他們顧不上下車,便想直接從後邊衝撞出一條路來,至少能夠讓他們快速轉移到公路邊上,行速能稍微快一點的地方,也正是清沐他們正沿著護欄在拚命往前跑的路段。


    發狂的越野車一連撞飛好幾個無辜的幸存者,車輪徑直從撞倒的活人身上碾壓了過去,後邊此起彼伏的驚聲尖叫讓眾人心裏更加毛骨悚然。


    “砰”


    混亂中突然爆發一聲槍響。


    一顆子彈從遠處破風而過,穿透玻璃窗,徑直打在越野車駕駛座上的人腦門正中,車子驟然失控,輪胎摩擦地麵,發出一道尖銳刺耳的噪音。


    附近的人群紛紛推趕著躲得老遠。


    車子在原地極速擺滑了一圈後,車身轟然朝一側翻倒。


    很快,從車裏狼狽的爬出兩個年輕男孩,他們拖著受傷的腿,拚命爬出越野車,看見附近還呆滯的立著一個男人,頓時眸光一亮,呻、吟著朝那個男人唿救。


    駐足的男人神色詭異,失去光澤的瞳孔像是迴光返照一般,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到那兩個男孩跟前。


    男孩以為男人要上來搭救,紛紛伸出一隻手,迫不及待想要靠那個男人重新從地上站起來,繼續往前逃命。


    可讓他們誰也沒想到是,在離他們一步之遙的地方,男人停了下來。


    亮出手中鋥亮的刀子,近乎發瘋的朝兩個男孩身上捅了過去。


    男人毫無技術的亂捅一氣,兩個男孩每人足足挨了七八刀,才表情痛苦的徹底斷了氣。


    男人丟下沾滿血跡的刀子,臉上露出近乎絕望的冷笑,踉蹌著走向不遠處一具被車輪碾壓得血肉模糊的女人屍體處,癱坐在屍體旁,把屍體稍微完整的那部分從地上撈起來,摟進自己懷裏,目光灼灼的盯著屍體喃喃自語,全然不顧遠處正逐漸逼近的喪屍大群。


    “怎麽樣,哥這槍法,也不賴吧。”


    秦燃一槍爆了越野車司機的腦袋,逃亡中還不忘跟江白調侃。


    車子翻倒那一瞬間他便收迴目光,後麵一係列的蝴蝶效應他們自然沒空欣賞。


    江白嘴角微微抽了抽,沒有理會,手裏拖著蔣正南的小侄女茉莉繼續朝前奔走。


    清沐他們直接翻倒高速公路護欄外,緊緊貼著護欄沿朝前行進,雖然狹窄,但比起公路裏邊混亂堵塞的場麵要好很多。


    即使拖著蔣正南一家腳力緩慢,但他們還是不停歇的和後邊的慌亂的幸存者大隊拉開了距離,很快就到了塌方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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