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哭的傷心的眾人齊齊怔住,一來是沒見過明妧這麽大聲說過話,二來是老夫人都快要咽氣了,話都說不清楚,誰知道什麽時候一口氣沒提上來就過去了,他們怎麽能走?


    蘇氏朝明妧搖頭,不許她胡鬧,可明妧堅持,蘇老太爺哽咽道,“都出去吧,讓她們祖孫說說話。”


    很快,屋子裏就空蕩蕩的了,連蘇老太爺都不能留下,丫鬟婆子們也都自覺的走了。


    等她們一走,明妧一把將被子掀開,給蘇老夫人寬衣,這一幕發生的太快,快的蘇氏都措手不及,她驚道,“妧兒,你這是要做什麽?”


    “救外祖母!”


    三兩下就把衣裳解開了,明妧揉了揉手腕,用拇指摁老夫人的穴位,用力摁下去,兩聲悶哼傳來,一聲是蘇老夫人的,一聲是明妧自己的,她手腕受傷未愈,暫時還不能用力氣,可現在她顧不得那麽多。


    幾個唿吸之後,再換一個穴位,一邊吩咐喜兒道,“給我找幾根繡花針來,要快。”


    蘇氏也不知道她做什麽,隻覺得她太胡鬧了,她要阻攔,明妧隻一句,“娘,有什麽話待會兒再說,別幹擾我。”


    那嚴肅到不能違逆的陌生語氣,還有光潔額頭上往外冒的汗珠,蘇氏心頭一震,再阻攔的話卻是怎麽也說不出口。


    喜兒隨身就帶了針線,給了明妧後,又去翻櫃子找出來兩根繡花針,明妧拿起就往蘇老夫人身上紮去,看的蘇氏臉色蒼白,一根繡花針隻在燈燭上過了下,就入肉三分,蘇老夫人疼叫出聲,一唿一叫之間,唿吸竟然順暢了不少。


    又紮進去一根後,最後一根明妧拿來戳破蘇老夫人的中指,往外擠血。


    鮮紅的血,也不知道擠出來有什麽用,又不是中毒。


    可一會兒後,蘇老夫人的不止唿吸順暢了幾分,就連臉色似乎也有了好轉,蘇氏大喜,這是醫治有效啊。


    明妧把針收了,蘇氏這才緊張道,“你能救你外祖母?”


    明妧輕點頭道,“外祖母的病不是什麽疑難雜症,隻是大夫沒能斷準病根,開的藥方沒什麽效果,才導致外祖母病情日益加重,開準了方子,不出半個月就能好七七八八了。”


    姑娘,你不要吹牛啊。


    鎮南王世子你還沒治好呢,你又對老夫人下狠手。


    喜兒在一旁幹著急,不過老夫人唿吸順暢了許多,又是不爭的事實,那話叫什麽來著,死馬當成活馬醫,沒準兒就瞎貓碰到死耗子了呢。


    蘇氏欣喜若狂,坐到床邊握緊蘇老夫人的手,半晌之後才想起來問明妧,“你怎麽會醫術的?”


    她怎麽會的,當然是學的啊,誰讓她是半路女兒,明妧隻能撒謊了,道,“懸崖下有小屋,裏麵有醫經,我閑著無事就翻著看,上麵正好有記載和外祖母一樣的病情,我方才就試了試……”


    蘇氏後怕連連,不過是翻看了醫書就這樣膽大,女兒這是這麽多年攢的膽子一起爆發了嗎?


    喜兒在一旁,兩眼望天花板。


    姑娘不但吹牛,她還撒謊,小屋裏是有書,可這麽多年沒人住,早就發黴了,字跡模糊不清,她全搬去當柴火燒了,她為什麽要騙夫人啊。


    不過蘇氏慶幸,明妧還記得醫書,趕緊道,“快把藥方寫下,讓丫鬟抓藥煎來喂你外祖母服下。”


    明妧點點頭,就轉身去外間,來時她看見了,那裏有書桌,還有姑娘在寫東西。


    隻是她打了珠簾出去,就看到一道碧影往屏風處躲,明妧額心一皺,道,“出來!”


    那道身影動了動,緩緩挪出來,露出一張精致白淨的臉,螓首蛾眉,膚如凝脂,正是之前在寫字的姑娘,喜兒叫道,“表姑娘,你怎麽沒出去啊?”


    那姑娘臉微紅,一雙明亮如星辰般的美目帶了些緊張,趕忙解釋道,“我在抄經書,不能斷,我,我沒打擾你救祖母……”


    這句話,就是承認方才明妧救蘇老夫人她全看見了,明妧額頭皺了下,倒也沒說什麽,邁步朝書桌走去,等拿起筆,瞬間頭大,不大會寫毛筆字啊,便望著那姑娘道,“你來寫吧。”


    那姑娘眼睛眨了下,表姐好像是不大會寫字,便接了筆,明妧報藥名,她就寫下來,字體娟秀,帶著一股子靈氣。


    那姑娘好奇道,“表姐,祖母是得了什麽病?”


    沒道理那麽多太醫都斷錯症,隻看了幾本醫經的表姐卻知道,傳出去會把他人笑死,順帶羞死那些太醫和大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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