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戚文灝是站了出來給趙嬤嬤解釋:“祖母,嬤嬤說得沒有錯,爹爹是被人用春凳抬進正院的,那血更是流了一地。”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戚文灝故意放慢了語速,而且話音剛落,眼淚也跟著流了下來。


    孟星塵雖然站在戚文灝的身側,但是因為他的周圍有一大片樹蔭,所以他臉上震驚的表情隻有戚文灝看到了。


    用衣袖擦拭了自己的眼淚後,戚文灝用餘光看到了他的表情,用衣袖遮好壓不住的嘴角,伸手在他腰間的軟肉上用力掐了一下。


    這冷不丁被來了這麽一下,孟星塵不由得唿痛。


    “哥哥,你的傷口也很疼吧!”戚文灝弓著身體,看起來要比他稍稍矮一些,這樣他就能做出仰頭看向孟星塵的表情。


    那眼中閃過的銳利,讓孟星塵心口一窒,他知道這個人是在警告自己。


    而這個警告他的人,欣賞著他臉上緊張的表情,放在他腰間的手更是微微收緊。


    這瑟縮的樣子真可愛,像隻膽小的兔子,戚文灝心裏想著。


    如果孟星塵知道他這麽想,高低要咬他一口,他哪裏像兔子,他是貓,他是貓!


    戚老夫人本來還不相信趙嬤嬤的話,這會兒自己孫子的一番話也讓她緊張了起來。


    “那還擋著我幹什麽,快帶我進去。”戚老夫人趕忙加快了腳步,“趙嬤嬤如果等一下發現是你說了謊,我可饒不了你。”


    許嬤嬤從宿敵麵前走過的時候,鼻尖故意輕哼了一聲,她似乎已經看到了這個人被趕出戚府的畫麵。


    門外互相挖坑,門裏心急如焚。


    戚文灝和孟星塵跟在戚老夫人的身後,一起走進了正院、


    趙嬤嬤則是跟在最後麵。


    戚老夫人踏進院中,就因為這濃重的血腥氣而微微皺眉,但是隨即想到這可能是因為自己兒子,的確受了很嚴重的傷,才會有這樣的味道,心下也開始緊張了起來。


    跟在她身邊多年的許嬤嬤這會兒也有些驚慌了。


    似乎是為了印證兩人的猜疑一般,一個丫鬟拿著一件前襟滿是鮮血的外衣,急匆匆走出了房間。


    天色昏暗,再加上丫鬟低著頭並沒有看到已經在院中的戚老夫人,隻悶著頭一味往前走。


    “站住。”許嬤嬤先一步替自己主子叫住了她,“老夫人在這裏,你這橫衝直撞地往哪裏走?”


    丫鬟好像這會兒剛剛迴神一般,看清眼前的人,就連忙跪地磕了個頭:“老夫人恕罪,奴婢隻是一時慌了神。”


    “什麽事情如此慌張?”戚老夫人其實此時也已經驚慌失措了,剛剛如果不是許嬤嬤先自己一步開口,估計她現在的聲音也不會這麽穩。


    “老爺吐了好多血,大夫說是可能傷及髒腑。”這個丫鬟年紀還小,被一嚇唬就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


    戚老夫人一把握緊手裏的拐杖,才勉強讓自己站穩。


    能以孀寡之身撐起這偌大家業的人,當然不是等閑之輩,她明白得很,不管是不是事實都不能讓這個消息流出去。


    “來人,封閉正院。”戚老婦人當即下令,“拿我的名帖去豐城外的五柳坡把霍神醫請來。”


    本來戚文灝還在暗暗看戲,但是聽到戚老夫人要求請霍神醫,他不禁就握緊了雙手,但是他忘了自己的一隻手正和孟星塵的手交握在一起。


    這一用力,他身邊的孟星塵又開始唿痛了起來。


    戚老夫人這會兒才想起,自己的孫子現下也受了傷。


    兒子已經這樣了,絕不能讓自己的孫子再出問題,否則戚方氏的一旦掌管了戚家......


    “灝兒,你和這位孟公子先迴自己院子吧!”戚老夫人想了想說道,“目前你爹這傷勢才是大事了,至於受傷的來龍去脈等他好一些以後再說吧!”


    “老夫人?”趙嬤嬤發聲想再說些什麽。


    “怎麽我在這戚家什麽話都不能說了嗎?”戚老夫人神色一凜,“來人,把這以下犯上的老虔婆給我綁了。”


    趙嬤嬤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什麽都還沒來得及說,就要定罪了。


    哪裏就是以下犯上了,根本就是先下手為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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