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兒是餓極了，一見點心便大快朵頤的吃起來，緹縈又催促著虎兒娘吃些，墊墊肚子，杏兒給茶碗倒滿，母子兩人便也不再客氣，連著喝了兩大碗茶。
見兩人吃飽喝足，緹縈才緩緩開口道：“嬸嬸，你怎麽帶著虎兒來長安了？是藥鋪老板為難你們了？”
”沒，藥鋪老板待我們母子兩人很好。“說著，又用帕子給虎兒擦了擦嘴角的碎渣，隨即又將帕子收了起來，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我……我們是來找虎兒姐姐的。”
“虎兒姐姐？”緹縈下意識出聲，她隱約記著，當初虎兒娘為了他們母子倆活下去，將女兒賣了。
“是，我和虎兒在藥鋪做活時攢了不少錢，我們想把她姐姐贖迴來，一問才知道，她姐姐跟著牙婆子來到了長安，我跟虎兒也就來了。”虎兒娘有些不好意思，絞著帕子有些不自在。
當初虎兒姐姐被賣也是迫於生存壓力，能活下去後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贖女兒迴來，這才是人之常情。
緹縈很是感觸，“我大伯和三叔在長安久居，一會兒我便去尋他們，讓他們幫忙找找。”
“太好了！”虎兒娘雙手一拍從椅子上坐了起來，“可以嗎？緹縈，真是太感謝了！虎兒她姐姐手腕處有一顆紅色的痣，像紅豆般大小，所以我們一家人都叫她紅豆。緹縈姑娘，你就是我和虎兒的再生父母，虎兒，快，跟娘一起跪下，謝謝緹縈姐姐。”
虎兒很是聽話，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就要下跪，緹縈趕緊把兩人扶了起來，“嬸嬸，莫要這樣，隻是舉手之勞，你這樣折煞我了。”
虎兒娘眼中晶瑩的看著緹縈，“日後怕是當牛做馬都換不了你的恩情了。”
緹縈扶著虎兒娘一同坐下，接著問道：“找紅豆也需要些時候，你和虎兒是怎麽打算的？”
說到此，虎兒娘有了些底氣，把虎兒拉到緹縈麵前，“虎兒這孩子聰明，在藥鋪裏學了不少本事，我……我想他能不能在淳於醫院當個學徒，慢慢的學些救死扶傷的本事。”
虎兒恭敬地拱手：“自姐姐救了我們母子，虎兒就立誓長大後一定要成為像姐姐一樣的大夫。”
緹縈欣慰的扶起虎兒，笑道：“虎兒能有此決心，姐姐當然願意幫你了。”虎兒娘母子又是一番感謝。再說到虎兒娘的去處，卻是連連歎息。
“我跟虎兒不同，我已經是半截身子入了土，隻要有口飯吃，幹什麽都行，我要是跟虎兒一樣年紀，我也要當個大夫，跟緹縈姑娘你一樣，做個好大夫。”虎兒娘說起自己，就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
“嬸嬸莫要這麽說，這世間有不少文人雅士，活著的時候寫的詩句，旁人是怎麽都看不到了，恰恰死了，那些詩句才被拉出來讚揚，隻要嬸嬸你有心……”緹縈一拍腦門，“嬸嬸，你若真想學，有何不可，我剛剛開了一家女子學堂，就是以學醫為主的。”
虎兒娘也跟著激動起來，“我可以嗎？我行嗎？”
“可以，行！那學院取名百川院，其含義就是海納百川，不分貧寒貴賤，不分年紀大小，隻要有心去學，都是可以去的。”
“太……好了……我……”說著，徑直跪下，“日後，我們一家三口會拿命來報答你的。”
緹縈扶起虎兒娘，心中欣慰不少，果然東邊不亮西邊亮，婆家如今一團糟，百川院倒是有實質進展了。
次日，緹縈特意起了個早，去給竇氏請安，一進屋就滿是藥味，她好心給請了平安脈，竇氏卻盯著緹縈看了許久，眼睛略帶紅絲地看得緹縈心裏直發毛，才擺了擺手。
緹縈暗抹了把冷汗，她真擔心竇氏趁自己不注意，從身後拿出一把刀子，把她捅一刀。
除此之外，緹縈實在心疼大嫂。自從周陽得事定下之後，範氏並不搭理緹縈。
無論緹縈說什麽，做什麽，範氏一概合目冷顏以對。府內各種各種地流言怎麽能擋住，範氏多多少少都聽了些，直到前幾日，範氏當著後院女眷所有人的麵質問竇氏，是不是父親給周正寫了襲爵書，竇氏知道瞞不過，直直點了頭。
範氏當下就甩了臉子，起身就走了，就連孫氏也是一臉霧水。自那以後，緹縈再沒有在竇氏那裏遇見過範氏。
緹縈不想妯娌兩人生了嫌隙，隻溫言體貼的去看她，給她和腹中孩兒請平安脈，下方子，親自熬保胎藥。
隔三岔五從醫院迴來的時候帶些孩子的小玩意，或者買些可口的點心，哄著範氏高興。範氏看著緹縈小心翼翼地關懷，臉色好了不少。
緹縈見她好了不少，胎像也漸漸穩了下來，就說起了自己幼年地事，百倍誇張當初緹月母女對自己的苛待，自己的“恐懼”“彷徨”和種種無助。總而言之，就是沒娘的孩子像根草。
結論是一定要養好身體，孩子才能被保護。
“……姑娘，我瞧著三夫人給您用的藥都是極好的，您不必憂心，廚房裏我看著呢！”流煙把藥渣細細檢查了遍，才低聲匯報。
範氏坐在榻邊，手裏轉著佛珠，微閉著眼，“這種明麵上的事，她不會幹的。”頓了頓，又說道，“不過，她今日的話倒是提醒了我。”說著，睜開了眼睛。
流言扶著範氏坐到了桌旁，倒了杯茶遞給範氏。
“這人跟人之間，不能光比運氣，還有比……有沒有命……”她撫了撫肚皮，“他爹可以不爭氣，他三叔也一樣能沒命享這爵位。”聲音極低沉。
流煙先是一愣，隨後附和著，“姑娘說的對。有些東西得有命用。”
周正見緹縈在範氏麵前低三下四的樣子，心裏一陣兒堵的慌：“別去了，日後保嫂子和她腹中胎兒榮華富貴就行，她會明白的。”
緹縈歎了口氣。
好吧，周陽的事一出，周亞夫和周正兩人就像是兩條平行線，能不見麵堅決不見麵。
見兩人吃飽喝足，緹縈才緩緩開口道：“嬸嬸，你怎麽帶著虎兒來長安了？是藥鋪老板為難你們了？”
”沒，藥鋪老板待我們母子兩人很好。“說著，又用帕子給虎兒擦了擦嘴角的碎渣，隨即又將帕子收了起來，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我……我們是來找虎兒姐姐的。”
“虎兒姐姐？”緹縈下意識出聲，她隱約記著，當初虎兒娘為了他們母子倆活下去，將女兒賣了。
“是，我和虎兒在藥鋪做活時攢了不少錢，我們想把她姐姐贖迴來，一問才知道，她姐姐跟著牙婆子來到了長安，我跟虎兒也就來了。”虎兒娘有些不好意思，絞著帕子有些不自在。
當初虎兒姐姐被賣也是迫於生存壓力，能活下去後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贖女兒迴來，這才是人之常情。
緹縈很是感觸，“我大伯和三叔在長安久居，一會兒我便去尋他們，讓他們幫忙找找。”
“太好了！”虎兒娘雙手一拍從椅子上坐了起來，“可以嗎？緹縈，真是太感謝了！虎兒她姐姐手腕處有一顆紅色的痣，像紅豆般大小，所以我們一家人都叫她紅豆。緹縈姑娘，你就是我和虎兒的再生父母，虎兒，快，跟娘一起跪下，謝謝緹縈姐姐。”
虎兒很是聽話，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就要下跪，緹縈趕緊把兩人扶了起來，“嬸嬸，莫要這樣，隻是舉手之勞，你這樣折煞我了。”
虎兒娘眼中晶瑩的看著緹縈，“日後怕是當牛做馬都換不了你的恩情了。”
緹縈扶著虎兒娘一同坐下，接著問道：“找紅豆也需要些時候，你和虎兒是怎麽打算的？”
說到此，虎兒娘有了些底氣，把虎兒拉到緹縈麵前，“虎兒這孩子聰明，在藥鋪裏學了不少本事，我……我想他能不能在淳於醫院當個學徒，慢慢的學些救死扶傷的本事。”
虎兒恭敬地拱手：“自姐姐救了我們母子，虎兒就立誓長大後一定要成為像姐姐一樣的大夫。”
緹縈欣慰的扶起虎兒，笑道：“虎兒能有此決心，姐姐當然願意幫你了。”虎兒娘母子又是一番感謝。再說到虎兒娘的去處，卻是連連歎息。
“我跟虎兒不同，我已經是半截身子入了土，隻要有口飯吃，幹什麽都行，我要是跟虎兒一樣年紀，我也要當個大夫，跟緹縈姑娘你一樣，做個好大夫。”虎兒娘說起自己，就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
“嬸嬸莫要這麽說，這世間有不少文人雅士，活著的時候寫的詩句，旁人是怎麽都看不到了，恰恰死了，那些詩句才被拉出來讚揚，隻要嬸嬸你有心……”緹縈一拍腦門，“嬸嬸，你若真想學，有何不可，我剛剛開了一家女子學堂，就是以學醫為主的。”
虎兒娘也跟著激動起來，“我可以嗎？我行嗎？”
“可以，行！那學院取名百川院，其含義就是海納百川，不分貧寒貴賤，不分年紀大小，隻要有心去學，都是可以去的。”
“太……好了……我……”說著，徑直跪下，“日後，我們一家三口會拿命來報答你的。”
緹縈扶起虎兒娘，心中欣慰不少，果然東邊不亮西邊亮，婆家如今一團糟，百川院倒是有實質進展了。
次日，緹縈特意起了個早，去給竇氏請安，一進屋就滿是藥味，她好心給請了平安脈，竇氏卻盯著緹縈看了許久，眼睛略帶紅絲地看得緹縈心裏直發毛，才擺了擺手。
緹縈暗抹了把冷汗，她真擔心竇氏趁自己不注意，從身後拿出一把刀子，把她捅一刀。
除此之外，緹縈實在心疼大嫂。自從周陽得事定下之後，範氏並不搭理緹縈。
無論緹縈說什麽，做什麽，範氏一概合目冷顏以對。府內各種各種地流言怎麽能擋住，範氏多多少少都聽了些，直到前幾日，範氏當著後院女眷所有人的麵質問竇氏，是不是父親給周正寫了襲爵書，竇氏知道瞞不過，直直點了頭。
範氏當下就甩了臉子，起身就走了，就連孫氏也是一臉霧水。自那以後，緹縈再沒有在竇氏那裏遇見過範氏。
緹縈不想妯娌兩人生了嫌隙，隻溫言體貼的去看她，給她和腹中孩兒請平安脈，下方子，親自熬保胎藥。
隔三岔五從醫院迴來的時候帶些孩子的小玩意，或者買些可口的點心，哄著範氏高興。範氏看著緹縈小心翼翼地關懷，臉色好了不少。
緹縈見她好了不少，胎像也漸漸穩了下來，就說起了自己幼年地事，百倍誇張當初緹月母女對自己的苛待，自己的“恐懼”“彷徨”和種種無助。總而言之，就是沒娘的孩子像根草。
結論是一定要養好身體，孩子才能被保護。
“……姑娘，我瞧著三夫人給您用的藥都是極好的，您不必憂心，廚房裏我看著呢！”流煙把藥渣細細檢查了遍，才低聲匯報。
範氏坐在榻邊，手裏轉著佛珠，微閉著眼，“這種明麵上的事，她不會幹的。”頓了頓，又說道，“不過，她今日的話倒是提醒了我。”說著，睜開了眼睛。
流言扶著範氏坐到了桌旁，倒了杯茶遞給範氏。
“這人跟人之間，不能光比運氣，還有比……有沒有命……”她撫了撫肚皮，“他爹可以不爭氣，他三叔也一樣能沒命享這爵位。”聲音極低沉。
流煙先是一愣，隨後附和著，“姑娘說的對。有些東西得有命用。”
周正見緹縈在範氏麵前低三下四的樣子，心裏一陣兒堵的慌：“別去了，日後保嫂子和她腹中胎兒榮華富貴就行，她會明白的。”
緹縈歎了口氣。
好吧，周陽的事一出，周亞夫和周正兩人就像是兩條平行線，能不見麵堅決不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