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盟的素質拓展開始後,svg一隊的成員連帶著替補都去了總部,遺朱過不了清靜日子,裹著行李就往cs分部的基地跑。


    從今年二月遺朱降落之前就開始的談判,終於塵埃落定要簽合同了。


    收購方案做的非常純熟,有錢人也不需要親力親為的,喬女士的會計師事務所和律師事務所一等一的給力,連開業儀式的黃道吉日都選好了。


    遺朱這一趟就是趕剪彩和合照,由於cs分部的基地在隔壁市,他開著車上高速就跑過來了。


    新分部的經理叫趙檸音,過來領著隊員見麵,還專程把新賽季的賽程表拿了過來。


    遺朱沒有大輪換管理層的意思,因為他們這行有的會簽競業限製,容易耽誤人前程,所以他幹脆打包接手了cs分部。


    霍昀也來了,他七拐八拐地,還是帶資擠進了svg。


    遺朱搭眼一瞧,他旁邊站著喬頌。


    想著八成是喬女士的安排,遺朱也沒有因為昨天那警鈴大作的時刻避開他,隻是把趙檸音給的人員名單順手遞給了喬頌。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


    遺朱對著喬頌說:“以後svg年會的聯動要麻煩你。”


    這是要喬頌接手管理svg新分部的意思,一個安排就能讓他們隔開一百公裏。


    喬頌的眉頭擰起又舒展,側過身貼近遺朱,少有地解釋著:“我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那些對話,也不是我的自由表達,但卻能感覺到這都是我的真實意誌。”


    一旁的霍昀聽見這段話,識趣地離開了他倆的領地。


    有那麽一瞬間,遺朱懷疑喬頌也成為了某些意誌的降落點,被操縱著喂了什麽吐真藥劑。


    但介於洞拐和自己的聯絡媒介確實已經微乎其微,所以在消除隱患方麵,遺朱對物理距離更放心。


    遺朱坦然地定義了他的處境:“svg依舊需要你,但不是在我身邊。”


    察覺到喬頌身上沾到的那股青柑氣息正在往自己身上拂,遺朱又想到昨晚自己被摘下來的眼鏡。


    他往後撤了半步,攤出來的態度很模糊:“尊重我的新眼鏡,為了看清你我可是花了大價錢。”


    喬頌的笑意很淡:“我會在cs分部做好前期的工作。”


    —


    剪彩和合照環節結束,中午用餐後的遺朱困意攀升,被霍昀逮著機會塞上了車。


    遺朱也不攔他,就當撿了個便宜司機,隨著他的步伐坐在了副駕駛上,眨眼看他又在想攪弄什麽風雲。


    “你和喬頌吵架了?”霍昀摁了一下藍牙耳機,問道。


    “沒有。”遺朱否認。


    “那你把他流放了。”霍昀給的定位很精準,又添一句,“還是加役流。”(又要流放又要服勞役)


    “他自己要求的。”遺朱渾不在意,又伸腳踢了踢腳旁的風口,“開高一點,我冷。”


    “好慘,像沒人要的小狗。”霍昀評價完,開始自顧自地開始絮絮叨叨:


    “你哥上大學那會兒很叛逆,出國留學讀的是金融,結果轉臉去車隊玩了,現在網上還有幾年前他比賽時期的剪輯。”


    “你猜他為啥是名媛燙門?因為談到了就像買到了優質股。”


    霍昀忖度了半晌:“不過他像個無性戀,男的女的都不喜歡,隻喜歡極限運動。”


    “所以喬遺朱你是什麽極限運動啊?連老頌都能任你擺布,真帶勁。”


    他的話明裏暗裏彌布提示,遺朱拾掇了半天不進耳朵,總覺得太繁瑣,通篇都像當年勇,索性直接給他撂了個總結:“廢話真多。”


    完美被格擋的霍昀:……


    “所以他找來的盛錦年成了的接班人?”霍昀繼續問,“那我之前說要把老頌挖走的去車隊當教練,你還護得要死要活的。”


    遺朱還以為霍昀今天這一遭是在宣泄不滿,直接把座椅往後調,躺在了椅子上,煩不勝煩地說:“隨你。”


    “這下聽明白了吧?”霍昀不知所雲地來了一句。


    下一秒,遺朱才聽懂他藍牙耳機另一端有人。


    霍昀繼續挑撥離間:“需要你也是哄你的。”


    遺朱連個眼刀都懶得扔給他。


    一旁的霍昀先急了:“你不想好奇他說什麽了?”


    遺朱臉朝著窗戶給他留了個背。


    霍昀的餘光隻能瞥見遺朱的後腦勺,隨後像個小醜一樣複述:“他說把空調開高一點,你冷。”


    遺朱堵上了耳朵。


    沉默僵持到遺朱看到了服務區標識,他提了要求:“我想上廁所,別關空調了,一會兒上車會熱。”


    霍昀聞言下了車,等他再迴來時,就看見車子已經駛離了停車位,趴在出服務區的加油站蓄勢待發。


    比起前段時間,遺朱修短了頭發,補色工程也一拖再拖,後來幹脆染迴了黑色。


    墨鏡卡在耳後,遺朱實打實地準備把霍昀扔在服務區,還不忘衝他丟飛吻:“我把你舉報了。”


    霍昀這才意識到他坐在了駕駛座上。


    遺朱冷著臉繼續說:“高速行車打電話,扣你兩分。”


    —


    把絮絮叨叨裏挑外撅的霍昀甩掉以後,迴到基地的遺朱發現去參加素拓的成員已然迴程。


    遺朱剛在直播室落座,盛錦年就拎著個ipad走了進來,嘴裏還說著:“剛才成績單出來了。”


    一群參與了結業考試的選手都圍上去看,盛錦年看霍猗淡定坐那兒跟沒事人一樣,專門挑了他來說:“或一的字太差了,老師說得買字帖練字。”


    考試的卷子掃描的有電子版,霍猗拿著電子卷就開始在遺朱跟前晃手機:“安慰安慰我。”


    遺朱一垂眼,剛巧撞見作文那一頁,看見他的字枝枝楞楞地像雞爪子胡亂撓出來似的,全篇不著地,都飛在天上。


    措辭了半晌,遺朱說:“你這字還能得30分,真不敢想內容寫的有多好。”


    霍猗轉過去,開始找中性筆讓遺朱寫個試試。


    但是這會兒遺朱扭頭,想看邵度的成績單,結果邵度拎著包要走,挎包上戴的閃電麥昆還哐當了兩下,嗑在了桌角上。


    “別看了,考的不好。”邵度說話的聲音很沉,他似乎情緒不太好,“喬總,下個版本新英雄就可以上場了,我得去加練。”


    喬總?


    遺朱被這突如其來的分寸感給涮了一遭,又搭眼瞧見盛錦年手機上的成績名單,邵度分明考了115。


    題目算不上簡單,要不然120分的卷子霍猗也不會合計隻拿到90多。


    不過他沒跟著往下問,隨手拿著霍猗遞過來的筆寫字去了。


    —


    邵度從基地迴來的時候,遺朱已經洗完澡坐在床上了。


    他頭發上的灰紫色一點蹤跡也無,取而代之的是新替上的、在暖色燈光下稠濃到化不開的黑。


    遺朱的狼尾也剪得幹幹淨淨,第一眼看過去還以為換了個人。


    邵度欺身過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放在遺朱床上的玩偶往自己床上扒拉,挨得近了就聞見一股陌生氣息。


    他順口就問了出來:“你換沐浴露了?”


    “嗯。”遺朱從他進門就端詳著他,這會兒才吭聲,“怎麽突然問這個?”


    “跟我身上的味兒不一樣。”邵度解釋著,“我以為你會離開。”


    原來是因為新分部在鬧情緒。


    遺朱抓著不放:“我不是喬總嗎?”


    “哥。”邵度扭轉地很快,蹲在床邊仰著臉看他說,“很多時候我連資格都沒有,所以我覺得在你麵前要更守分寸。”


    遺朱想當然地將“資格”歸在邵度身上沒有冠軍上,他沒留什麽揣摩的餘地,繼續問:“所以去素拓那麽久,沒給我發信息?”


    邵度的眼睛不會說謊,隻能勾著頭,用茸茸的後腦勺朝著他:“不是很想。”


    想起成績單上的分數,遺朱笑道:“你上午最好是最後一次對我撒謊。”


    蟄伏和蜷縮的動作都藏不住邵度的野心,他身上的倦乏像不斷伸展枝條的樹,偏偏胸膛又裝不下太長的階梯,來供他往上爬著夠到遺朱。


    總之喬遺朱在很高很高的位置,他得試翼而飛才能擦一迴肩膀。


    但是在感情裏,冷戰是要被紅牌罰下的。


    “抱歉,”手臂主動貼著遺朱的肩膀,邵度的上半身分明是包圍的姿勢,嘴裏卻在示弱。


    “剛剛是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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