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喬頌看來,這一席飯吃下來味同嚼蠟。


    等散場的時候一起子人還在談天說地,喬頌將杯盤都擺正,拎著飯店的打火機往外頭的走廊去。


    他挑了個清淨地方想抽根煙,結果後頭跟了個霍昀。


    從開始落座,霍昀就逡巡了一圈人的神情,最耐人尋味的就是喬頌,因為他凡事都兜著,算不上裝腔作勢,但總有高深莫測的味道在。


    今天難得地能瞧出來點掛臉意味。


    霍昀說話也喜歡打彎繞,張嘴先提自己來svg的初衷,拐帶著複述了一遍自己惹出來的場麵:“我來svg跟喬遺朱談合作,開的是那輛你費勁巴拉改裝的邁凱倫,想著總是放在我那兒也不是辦法……”


    他還要絮絮地延展下來,試探的意思都攀上了眉梢,結果喬頌撂出來的三個字跟築水壩一樣,把他那張洪水嘴攔住。


    喬頌語調不起波瀾:“不要了。”


    “一輛車花了你一年工資,改裝費再丟進去半年工資,最後因為備案沒趕得上還被罰了款,結果修理完車不要了?”霍昀不甘心,最終還是圖窮匕見,還特意轉了敬語,“您前幾個月說會來車手學院,我全給選手許出去了,現在哥幾個擱那死等您大駕光臨啊。”


    喬頌的神思根本遊不到他話裏的那片海域,他現在手指夾著煙,連眼神都跟著霧氣往上走,對於霍昀的話聽了個零零碎碎。


    霍昀:……


    估摸著喬頌是對自己朝遺朱往外抖信兒的事情不滿意,霍昀又降了一迴身段,試探道:“……過段時間比賽不忙了,你去車手學院幫幫忙?”


    “行。”喬頌一眼都沒睨他就答應了下來,隨後站在走廊欄杆旁隻顧著留神包間的動靜。


    “霍猗這個混蛋小子,我早晚會給他拎迴去。”霍昀隨嘴又開始提,“他有點歪心思,你得幫我盯著點。”


    幾乎是一聽完這話,喬頌就應聲道:“管好你弟弟。”


    沒成想霍昀沒放過他,戲謔地說:“你們家那個打野好像也是。”


    把點燃後一口沒抽的香煙碾在了煙灰缸裏,喬頌:“不會說話可以閉嘴。”


    霍昀聽出來點意思,開始掩著嘴故作駭然:“我怎麽就忘了,你也有。”隨即又試探道,“你和喬遺朱是兄弟、朋友,還是盟友?”


    喬頌應聲:“都不是。”


    霍昀八卦的心思收不迴去,追問:“那你倆啥關係?”


    喬頌:“他跟我沒關係。”


    霍昀篤定:“瞎扯。”


    喬頌把話說的直白:“我跟他有關係,他看不出來。”


    沒看見過花開在鐵石上的霍昀像拽住了什麽引線,開始往外扯:“形容一下。”


    喬頌懶得藏:“晚上很困但想他到睡不著的關係。”


    瞟到了包間的門被推開了道縫,霍昀特意提高了聲調,用的還是恍然大悟的語氣:“你對小喬老板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關係?”


    從包間裏出來的遺朱,眼神往兩人的位置掠了一瞬,因著旁邊沒關門的包間劃拳聲太吵,把兩人的對話聽的很飄渺。


    但是霍昀這趟亂沒攪成,因為喬頌不畏這個,他說話說的坦蕩又清白。


    “夢不到。”喬頌看著和霍猗交談甚歡的青年,說道,“不過確實白天也想。”


    —


    晚上從飯店迴程,車是滴酒沒沾的喬頌開的。


    本來邵度要往這輛車上來,霍猗仗著自己先人一步,硬是把邵度擠到了其他隊友打的網約車上,自己霸著遺朱身邊的座位分寸不讓。


    霍猗沒一點安生的時刻,假模假式地搓著手往遺朱跟前遞,嘴裏還念叨著:“我手也涼,你摸摸。”


    遺朱總覺得這小子在朝他販劍,瞥了一眼說道:“多半腎虛。”


    副駕駛座上的霍昀笑出聲了。


    沒得逞的霍猗開始籌謀別的事:“等盛教練來了沒地方住咋辦?咱迴s大那邊吧。”


    遺朱毫不留情:“去吧,租金從你工資裏扣。”


    霍猗眼珠子逛了好幾圈,看了一眼霍昀才低聲說:“我哥是不是惹你生氣了?”


    一聽這,遺朱提高了聲調開始說反話:“你哥人可好了,給我們送了個新教練,還要翻修基地的健身房,連食堂阿姨做的飯都怕你吃不慣,說要把kg的廚子挖過來,你哥簡直就是天使,我要把你哥擺在我們svg的榮譽牆上。”


    副駕駛上的霍昀一句也不反駁,扭頭朝遺朱比了個倒心,開始說:“把我掛在榮譽牆上好昀天天見。”


    遺朱被他逗樂了。


    下一秒,駕駛座上傳來了咳嗽聲。


    霍猗急了:“我哥其實也就那樣。”


    遺朱故意跟他唱反調:“不允許你詆毀你哥,你哥就是咱們svg的大恩人。”


    霍昀快笑瘋了,嘴裏還說著:“唉?我是不是好人老頌最知道,我剛才還深入關心了他的感情狀況。”


    緘默不言的喬頌辦了件大事兒,他把車泊在停車區,頭也不扭地說道:“滾下去。”


    車裏的人抬頭一看——地鐵站c口。


    礙於情麵沒對霍昀說過狠話,此時的喬頌靠三個字在遺朱心裏樹立起了偉岸的形象。


    他心想:哇曬,介麽帥。


    結果霍昀是個二皮臉,他釋然地解開了安全帶,特地繞到了遺朱旁邊的車窗位置敲了敲玻璃,等遺朱把車窗降下來,迎麵就是霍昀丟過來的飛吻。


    霍昀的眼神往前遊,示意遺朱:“寶寶,你要提防他。”


    “他是個眼清瘋。”


    —


    盛教的薪資待遇和職權都是svg管理層的人事來談,遺朱不打算在這種太直觀的利益場合露麵,在等待中的時日裏看著svg往前走。


    第一輪常規賽五場比賽結束,訓練和複盤一直沒斷,最後比賽大場三勝兩負,在淨勝分低的狀況下,svg有非常明朗的處境。


    svg的第一輪常規賽輸給了春季賽冠亞軍,組內循環賽排名a2(a組排名第二),但遺憾的是卡位賽攻擂失敗。


    於是在淘汰掉b組六支隊伍後,十二進八的比賽成了所有隊員緘默的事情。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重蹈覆轍,春季賽的svg闖進了八強,但敗者組穿不上複活甲,所以svg隻在首輪的混戰中就铩羽而歸。


    這次依然是敗者組,但俱樂部給出的預設目標不同——因為再不攢積分,svg將無緣年末的世冠,從而提前放假。


    也就是失去一次機會。


    但現在還有一次更緊迫的機會擺在他們跟前,那就是半決賽席位的爭奪。


    能不能踏入決賽的門檻,全都在今天晚上一場。


    卡位賽svg對上了今年重組的野區霸主rg,也就是盛教練之前帶的老牌戰隊。


    晚上八點的比賽,遺朱跟著俱樂部的運營組和賽訓組圍在二樓的大屏跟前,看了兩局的單方麵虐.打。


    rg已經連拿兩分。


    評論席上的評論員總結了現在的局麵:“今天晚上svg的似乎都是從半圖崩盤開始,rg的運營做的很好,很明顯地能看出來svg會在中期掉點的時候守不牢某片重要資源。”


    “今晚rg的打野沉風狀態也是有迴溫啊,svg這邊攝氏一直在藍領打工,看後麵的對局會不會出現一些亮眼操作吧。”


    “如果rg再下一城,那就是手握四個賽點了。”


    ……


    旁邊的運營哥連炸雞都啃不下去了,給遺朱提議道:“老板,要不要給他們打個電話?”


    遺朱搖頭,身旁的喬頌也不讚成。


    打電話除了施壓什麽用都不頂,電子競技選手的狀態是需要正麵能量來加持和沉澱的,如果在連續碰壁的時刻,再來通老板電話,那除了讓選手心態爆炸外別的什麽用都沒有。


    現實比賽就是如此殘酷,從來沒有坦途,就連最強勢的隊伍也無法保證自己不會在下個賽季連敗,最有天賦的選手也無法保證自己能一直穩定發揮。


    戰局推到最後,比分4:1。


    雖然沒被剃光頭,但svg和rg實力懸殊還是很直觀的——因為即便是拿到了強勢陣容,svg都能被活生生碾壓。


    不得不說,在運營這方麵確實欠點火候。


    思索了半晌,遺朱一通電話就給霍昀撥了過去。


    他開門見山地說:“盛教練什麽時候來?”


    霍昀賤兮兮地問:“喬頌在你旁邊嗎?”


    遺朱往旁邊瞧了一眼:“在。”


    結果下一秒,本來在默默收拾東西的運營組,瞬間對這個被掛在svg榮譽牆上的男人肅然起敬。


    另一端的霍昀捏著個氣泡音,說的話給遺朱的手機都快燒燙了。


    “寶寶,我還以為你想我了。”


    遺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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