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城的馬場開賽,是瞿吹水做的順水人情,通過2號賽馬手的勝利贏來的彩頭,也被他隨手還給了賽馬場老板。


    瞿吹水說二號會贏的時候,聲音波及到的範圍並不大,但毫無疑問的是,瞿吹水在變相告訴這位股東,他完全有控場自己涉足領域的能力。


    他選中誰,誰就是贏家。


    遺朱隻是撈到了兩個迎賓時候被發的公仔鑰匙扣還有幾張咖啡券,公仔他無處可掛,索性別在了褲耳朵上,咖啡券被他折紙玩了。


    一旁的瞿吹水平靜地目睹了全程,這類閑來無事的小動靜還驚擾不了他。


    直到遺朱又提起了自己的顧慮。


    他陳述的很認真,沒有拐彎抹角:“你這麽會玩巴掌和甜棗的遊戲,下次巴掌扇到我臉上前,讓我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因為遺朱知道,能被瞿吹水甩巴掌前伸手警告的,大概率還是有喘息空間的。


    他這個人本質不壞的前提,是你不往他所屬的利益領地越界。他這個人態度好轉的前提,是你能夠暫時性地滿足他某些獲得感。


    但是遺朱從一開始就越界了,雖然不多。


    因為據他觀察,瞿吹水不聘請管家,也不請長期的住家阿姨,連助理團的人都幾乎不會出現在他除了工作的生活領域。


    他是個獨行的、對隱私事項很敏感的人。


    瞿吹水沒有因為遺朱的話而不悅,正相反,他覺得遺朱某些時候聰明的討喜,況且身上還攜著無窮無盡的樂子。


    所以他不正麵迴答這個問題,說話間的語調都裹挾著戲謔:“怎麽會?你是我給自己準備的甜棗。”


    畢竟穩賺不賠。


    這話說的,落在遺朱耳朵裏,就好像他在瞿吹水眼裏是什麽不可或缺的生活必備。


    瞿吹水甚至都沒和擦肩而過的賽馬場主道別,反倒微微側過身和遺朱說:“我又不會甩自己巴掌。”


    遺朱的目光流轉在他臉上,一點破綻也瞧不出來,麵前的男人神色如常,說什麽話都隨心所欲,連高深莫測的遮掩都沒有。


    他可能每一次都是在吐露真心,但他的真心曖昧不明又變化多端。


    遺朱心想。


    我遇到了虛情假意的高手。


    —


    瞿吹水隻在浮境島這一個家,就創造了不少勞動崗位,但是他傾向於無關痛癢、隻觸及外部環境的工作人員來家中。


    比如他家裏隔三差五地都會來的花藝師傅,比如維持露台遊泳池的工作人員。


    關鍵是瞿吹水白天並不在家,遺朱像個開門機器人似的,起初他秉著不能給陌生人開門的原則,漸漸的也被三番五次上門的各類師傅整迷瞪了。


    終於,能請的動瞿吹水開門的,是位重磅客人。


    林冽。


    從上次他來瞿吹水家裏已經過了半個月,遺朱也沒再和瞿吹水起過什麽爭執,現在突然拜訪,很難不懷疑是瞿吹水又拱了什麽事。


    此刻,被遺朱打成罪魁禍首的瞿吹水正站在門前,抱臂倚著門框問林冽:“大少爺登門有何貴幹啊?”


    從書房裏出來的遺朱恰好聽到這一句,瞿吹水吊兒郎當的語氣聽不出來心緒,他就直接問:“你讓他來的?”


    沒成想話是林冽接的:“他讓我來浮境島演八點檔給他看。”


    雖然聽起來很神金,但確實是能從瞿吹水嘴裏說出來的話。


    此時瞿吹水的眼神銳得像剛磨好的刀刃,冷笑著直衝林冽說:“我沒說讓你早上來。”


    林冽練得一手絕佳的忽視技術,半個眼神都不屑於落在瞿吹水身上,他先把手裏拎的紙袋遞給遺朱,說道:“上迴讓朋友幫忙郵寄的巧克力,在路上化掉了,我又親自去帶了一份。”


    紙袋裏的禮盒遺朱很熟,赫然就是他朝林冽要的西索巧克力,還是紅色包裝那一款。


    但是遺朱畢竟朝他撂過狠話,不想上手摑自己的臉,他一時間脊梁骨硬.了起來,隻是眼神瞧著林冽,不願意接下他給的東西。


    要是放平時,這盒巧克力包裝已經爛了。


    見遺朱遲遲未動,林冽無奈地歎聲:“走吧。”


    旁邊的瞿吹水先沉不住氣了:“走什麽走?他今天一天課。”


    看來確實不是瞿吹水拱的事兒。


    但林冽仿若未聞,從始至終沒分神給瞿吹水,他不見麵前穿著天藍家居服的遺朱有所動搖,旋即輕聲翻起了之前的舊賬:“遺朱,你還欠我一個耳洞。”


    不止是一個耳洞,還有fancy red的耳釘。


    考慮到這裏,遺朱眼神裏的動搖是不作假的,他可以跟巧克力過不去,但是不能跟一克拉幾千萬的紅鑽過不去。


    林冽明擺著話裏有話,瞿吹水聽出來是這對竹馬之間的秘密,但此刻連看樂子都意興闌珊。


    特別是下一刻,遺朱放下了手中裝著巧克力的紙袋,默認了遠渡重洋而來的這份禮物,而後迴房間換衣服。


    這時的林冽已經一改溫文的勸說模樣,撩起眼皮的時候摻雜著所向披靡的味道,他漫不經心地陳述著:


    “瞿老板,今天沒有八點檔了。”


    “他最早九點迴來。”


    瞿吹水哂笑一聲,對著林冽的囂張氣焰不落下風,他說道:“你也說了他會迴來。”


    這雲淡風輕的口吻給林冽造成不了重創,他最擅長當著人的麵磨好刀子再扔:“瞿老板,你迴來這麽久,該認識的人也都認識了,該打的算盤也都撥的一個子不剩。”


    “杜晴峰攢局讓他閨女滑的那一場,可是點著要你當駙馬爺,你推了就算了……”


    林冽說到此處,語氣已然結了層霜,顧不上平時敞在人前的溫恭直諒,他警告一樣的話依舊沒停下。


    瞿吹水想轉身迴自己的房間,卻發現在林冽聲音的籠罩下,他無法遊刃有餘。


    迴身看著林冽,瞿吹水這才發現,他從始至終一步都沒踏進來。


    這時的林冽,哪裏還像剛才那個和遺朱輕聲細語講話的哥哥,他連個大學生的模樣都褪的幹淨,像隻字字誅心的狐狸。


    ——“但薑家的孩子,你應該把心放在婧澤身上。”


    ——“至於薑遺朱手裏的股份,還有薑遺朱。”


    ——“都是他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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