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鳶也覺得自己做得對,雖然結果有點出乎她的意料,但隻能說對方命中有此一劫。


    西楚皇室的醜聞是抹不去了的,想起迴來的路途中,跟陸爹和陸二叔散播出去的消息。


    隻怕過不了多久,整個西楚乃至北魏估計都要知道他們父子倆那檔子事了。


    敢派人來追殺,總得給他們點迴報。


    阿鳶迴過神,繼續說道:“爹和二叔在西楚替永信王辦事,永信王想讓爹和二叔為給他效命三年,因此限製了他們離開西楚,並且還給他們下了毒。”


    “我跟爹和二叔湊巧成了鄰居,搬空西楚國庫那天晚上,迴來就跟他們打了照麵。”


    至於怎麽打的照麵,阿鳶沒有說,知道碰麵就行了,不用在意這種細節。


    “我記得你的樣子,還把你畫了下來,看到爹跟二叔的時候甚是眼熟,所以把畫像拿給了他們看。”


    陸裴風心中一動,阿鳶竟然還畫了他的畫像?


    他很好奇畫像長什麽樣子的,或者說他在阿鳶麵前是什麽樣子的。


    是舞劍時的英姿勃發,還是下廚時的溫情蜜意?


    他心癢難耐,不動聲色地說道:“那畫像呢?”


    阿鳶瞅了他一眼,覺得他關注的點有點偏,不過還是從空間裏把畫像拿了出來。


    給陸豐和陸振看完的時候,她就把畫收了迴去,這麽好看的畫像,不能弄丟了。


    “在這。”


    畫像卷了起來,用一根紅繩係好。


    陸裴風接過,動作珍之又珍地打開,雖然看不見,但他還是伸手一寸寸撫摸著畫像上的顏料。


    似乎這樣就能看清她畫的什麽樣子似的。


    那張完美無瑕的側臉跟畫像上的漸漸重合,畫像外的他神色認真,畫像裏的他任君采擷。


    阿鳶看了一陣子,很沒出息地撇開了頭,嘀咕了一句:“天怎麽還沒黑?”


    “餓了?”


    陸裴風將畫像偷偷收了起來,決定以後讓人臨摹兩份,一份掛在房間,一份掛在書房,等別人問起,他就說這是他夫人畫的。


    “你先歇會兒,我去給你做吃的。”


    說著就要將阿鳶放下起身。


    阿鳶抱緊了他的脖子,不讓他去:“咱們今天晚上去吃醋魚,爹說有家酒樓的醋魚做得很不錯,你看不見,萬一把糖放成鹽怎麽辦?”


    陸裴風一頓,看不見確實有些麻煩,但阿鳶喜歡吃他做的飯,他都能克服。


    再不行,他還能把二叔抓來看著,隻要想做,辦法總比困難多。


    他微微抿唇:“外麵的醋魚沒有我做的好吃。”


    “我不準!”阿鳶一副蠻橫無理的樣子,黑亮的眼珠子一轉:“除非你給我看看你的眼睛!”


    “你難道不想治好了,睜開眼睛看見我嗎?”


    見他定住,阿鳶再接再厲:“我記得你做的菜沒有奶奶做的好吃,你要是看不見,肯定更不如奶奶了,我以後隻吃奶奶和二嬸做的飯。”


    她聲音一落,那道蒙著他眼睛的黑色緞帶就飄了下來。


    陸裴風慌忙道:“我治。”


    身前靜默了一瞬,他感到有些不安,他這雙醜陋的眼睛,已經嚇到了不知道多少人。


    他擔心也嚇到了她,彎下腰,伸手就去撿落在地上的緞帶。


    阿鳶捉住了他的手,兇巴巴道:“不許係!”


    “不就是沒了兩隻眼珠子嗎,又不是沒了腦袋!”


    他的皮膚是完好無損的,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連之前猙獰駭人的傷疤都沒留下一點。


    隻是眼睛像是被活生生挖空出來一樣,隻有兩個黑幽幽的窟窿,仿若完美畫作上的一個敗筆。


    她把他拉了起來,抬頭注視著他的臉:“我不會因為一雙眼睛就不要你,也不會因為別人多長了兩雙眼睛,就對他另眼相待,在我眼裏,你就是最好看的。”


    “你相信我,好不好?”


    說完,阿鳶就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親了一下,然後男人就像飄了魂的木頭人,乖乖地任由她倒騰了。


    阿鳶把他按到床上坐著,然後上下其手,對著他的眼睛一陣研究,過程中還沒忘在他臉上摸摸捏捏,偷偷揩油。


    她跪在他的腿上,手捧著他被蹂躪得發紅得臉,微微眨了下美眸,認真說道:“能治,但是我還要再檢查檢查。”


    說話間,她的手已經摸伸了他的腰腹。


    陸裴風將她使壞的手按住,聲音無奈又帶著一絲絲沙啞:“阿鳶,我傷的是眼睛。”


    “我不信,我看看。”阿鳶將他的衣裳扒了一半,原本隻是看他對她的縱容才大著膽子揩油。


    沒想到他腰上還真有幾處淤青,她想要捉弄調戲他的心思頓時就被拋在了腦後。


    “怎麽迴事?”她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


    聽到他微微吸氣的聲音,連忙把手指收了迴來。


    “很痛嗎?”


    阿鳶一抬頭,就看到了他露出了跟畫像上一致的神態。


    陸裴風微微調整了一下姿勢,扶著她的腰,避免她一不小心從他腿上栽下去。


    “不痛,剛才不小心撞的。”


    “我給你擦擦。”


    阿鳶專心致誌地拿出了藥膏,用指腹將藥化開,輕輕塗抹在他的腰上。


    她的動作很輕,盡管已經沒有要吃豆腐了,可陸裴風仍然感覺她的手指像是帶了火。


    將他燒得一陣口幹舌燥,心慌意亂。


    阿鳶看了他一眼,忽地說道:“咱們以後再也不分開了。”


    陸裴風心間一顫,猛地坐直了身體,情難自抑地將她緊緊擁在懷裏,聲音低啞地說道:“好。”


    他們再也不要分開了。


    再也。


    阿鳶摸了摸他的頭:“乖!”


    在阿鳶的強烈要求下,陸裴風最終還是沒有能夠下廚。


    陸振多要了兩間客房,還賠了店小二店裏的損失,陸裴風原先訂的那間房是不能住了,門已經被想要提刀砍人的陸豐踹了個稀巴爛。


    隻能自掏腰包,勞請店裏的夥計修,同時,還有一張被他們一刀劈成兩半桌子。


    “實在對不住,方才是我兄弟二人衝動了。”


    “哪裏哪裏!二位也是關心則亂,我能理解!”店掌櫃原本還有些敢怒不敢言的臉在看到幾錠銀子時,笑成了一朵花。


    甚至還想問問他們氣消了嗎?後悔剛才沒提前把所有桌子疊起來。


    但凡多猶豫一秒,都是他們對這些錢的不尊重。


    掌櫃收了錢,貼心問道:“客官今天晚上可要留在小店用飯?店裏的招牌味道也還可以,今晚的吃住都給你們免費。”


    “不了。”陸振擺了擺手:“我們到外頭去吃。”


    天色將晚,幽連城最大的酒樓醉雲樓,華燈耀眼,客來如雲,熱鬧才剛剛開始。


    陸豐和陸振定了雅間。


    阿鳶與陸裴風站在人來人往的大堂中間,覺得這麽偏僻的地方還有這樣的熱鬧,挺不可思議的。


    當然,這熱鬧也隻是醉雲樓獨一份的,這一路走過來可沒見哪家有這樣的客流量。


    阿鳶多看了櫃台前的店掌櫃幾眼,他身穿一襲深色直裰,戴著頂圓帽,笑眯眯地跟人說著話。


    模樣與常人無異,隻打扮有幾分眼熟。


    阿鳶沒想起來在哪裏見過,正要舉步上樓,就敏銳地察覺到了一道落在他們身上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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