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鳶在大殿中間盤腿坐下,雙手掐訣,闔上美眸,很快一道虛影便脫離了軀體,漂浮在陸裴風麵前一臂之遙。


    那是一道與現在所用的身體全然不一樣的身影。


    烏發紅唇,容色傾絕,一雙美眸如同凝著瀲灩波光,瑩潤剔透。


    她無疑生得極美,膚如凝脂,神若秋水,仙姿玉骨,宛如天成,這種超脫於俗世之外的美麗,叫人見之便心旌搖曳,難以自持。


    此刻她便靜靜地站在那裏,雙眸含笑,全然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麽驚豔人心。


    “這便是我最真實的樣子,你記住了嗎?沒有我的允許,不能忘記。”


    陸裴風以前一直嫌棄他爹是個癡漢,但是現在才發現,他跟他爹其實沒什麽兩樣。


    以前覺得不可能,那是因為還沒有遇到那個人,現在他遇到了,即便是個仙人,也甘願為之沉淪。


    陸裴風早就做好了準備,但在看到宋明鳶本貌的那一刻,還是免不了被驚豔得半晌迴不過魂。


    都是兩個眼睛一個嘴巴,阿鳶怎麽能長得這麽美?


    也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裏出西施,陸裴風覺得她每一處都無可挑剔。


    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輕撫著她的臉,生怕用點力就將人弄散了。


    似是一眼萬年一樣,目光一寸寸描繪過她的漆黑明亮的眼睛,精致秀挺的鼻子,和紅潤誘人的嘴唇,仿佛要將人牢牢刻進心底。


    “不會忘記的。”


    他聽到自己承諾般的迴應。


    心頭一動,像是被蠱惑了一樣,下一瞬微微俯下身體。


    闔上眼眸,手揍著她的臉,近乎虔誠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個淺吻。


    縱然宋明鳶隻有一個虛影,他根本觸碰不到她,但僅僅隻是這樣,陸裴風心裏也像是吃了蜜一樣,身心都跟著愉悅起來。


    宋明鳶下意識伸手摸了摸嘴唇,心下狐疑,這純情得調戲兩句就臉紅發愣的呆子,居然主動親她了?


    不可能!


    她眸光靈動一閃,踮起腳尖,飛快在他微微上翹的嘴唇親了一下。


    果然,那張豐神如玉的俊顏染上了她所熟悉的紅,整個人目光閃爍不定,不知所措僵在原地,像是被調戲了的良家婦男。


    宋明鳶兩眼一彎就笑了出來,哎呀呀,她就說嘛怎麽可能變了性子!


    她厚著臉皮意味深長道:“你要習慣。”


    “嗯!”陸裴風紅著耳尖。


    他想,應該習慣的不是他,她以後就知道了。


    宋明鳶沒有再調戲陸裴風,想著已經在這裏耽誤了不少時間,便說道:“咱們快點迴去吧,天亮了,大家應該都起來了。”


    如果可以,陸裴風想就這樣跟宋明鳶待在空間一輩子,這裏沒有世俗的紛擾,隻有他們彼此。


    可惜,他們還有各自要做的事情,還有要承擔的責任。


    於是斂下心中的不舍,低聲應道:“好。”


    離開的時候,宋明鳶沒有改變空間的布局,隻讓空間停留在月華傾瀉,月光皎潔的這一刻。


    飄浮在空中的虛影迴退到身體裏之後,宋明鳶意念一動,便出現在了方才消失的地方。


    看到宋明鳶拿出遁隱珠,朝他伸出手,沒等她牽過來,陸裴風就已經十分自覺地握緊了她的手。


    比起之前的不確定猶疑和苦悶,這一次,在麵對宋明鳶施展他認為的仙術時,陸裴風心裏前所未有的鬆快。


    阿鳶是他心中的明月亦是欣欣向榮的草木,日後,他會是伴月的星辰,亦是拂向草木的清風。


    矢誌不渝。


    兩人瞬移迴了落腳的驛站。


    清晨,冷霧還沒消散,歇在大通鋪裏的人就已經陸陸續續開始起床了。


    陸老夫人一如往常趕早起來在院子裏忙活早餐,吳達等人在一旁打下手。


    陸裴風被陸老夫人指派燒火,拿了個小木凳坐在屋門前麵,燒火的同時還不忘把幹硬的小肉條拿來烤上一烤,好待會兒讓阿鳶拿在路上吃。


    陸裴川昨兒睡晚了,打著哈欠半醒不醒地走下屋門前的石階。


    他一臉沒睡夠的困頓,也不知道是石階結了冰太滑還是什麽,腳下一個滑鏟,猛摔了個屁股墩。


    “嗷!”


    一聲痛唿,腳下穿的鞋子咻的一下揚起一道拋物線,啪嘰砸在了正在烤小肉幹的陸裴風頭上。


    看見這一幕,剛剛走出屋門口的幾個小崽子眼睛都瞪圓了,完了完了,二哥,你路走窄了呀!


    咻咻咻,幾道同情憐憫的目光落在了陸裴川身上。


    砸誰不好,竟然敢砸大哥,砸什麽不好,竟然砸的還是鞋子。


    這一頓打怕是在所難免了。


    陸裴川也覺得自己要完了,想孩提之時他拿雞毛撣子敲大哥腦袋的時候,被大哥提著劍追了三條街。


    就剛剛那梆的一下,就注定了他活不過今晚。


    看到陸裴風起身邁步走過來,陸裴川已經想好了要怎麽死,幾個小崽子也緊張兮兮的,準備待會兒二哥挨揍的時候,衝上去抱著大哥的腿求情。


    畢竟怎麽說,二哥都是跟他們一夥兒的。


    陸裴風逆著光,看不出來具體神色,就在陸裴川想著撒腿就跑還是哭唧唧跪地求饒的時候。


    殺神一樣的人忽然伸手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還問了一句:“沒事吧?”


    “???”


    準備衝上去抱大腿的幾個小崽子愣住了,被拉起來的陸裴川也愣住了。


    這個語氣溫和,滿眼關切的人是他們冷漠無情的大哥?


    真的假的?


    他不拔刀了?


    這不按常理出牌的套路,讓陸裴川心下更慌了,唯唯諾諾,慫了吧唧地說道:“大哥,你聽我說,我真不是故意的,那隻鞋子有它自己的想法,是它自己非要跑到你頭上去的。”


    “你要打就打它,打了它就不許打我了哦!”


    他可以將另外一隻鞋子也貢獻出去。


    陸裴風:“?”


    一大清早為什麽要打打殺殺?還讓他打他的臭鞋子?


    “你沒事就行了,床頭袋子裏有藥膏,摔疼了自己抹去。”


    說完,陸裴風將鞋子踢過去給陸裴川,轉而坐迴小木凳,繼續烤起小肉幹來,脾氣簡直不要太好。


    陸裴川跟幾個小崽子麵麵相覷。


    這就完了?大哥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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