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娘抿了抿唇,對著鄧玉娘道:“不若到那時,你來我那客棧幫忙好了,前廳也正好需要有人照看。”


    鄧玉娘聞言,抬眸眼神複雜的看著張大娘。


    她抿著唇,心中微微有些感動,沒想到還有人願意這麽的幫助她。


    鄧玉娘發自內心的對張大娘道了一聲謝:“多謝,張大娘。”


    張大娘揮揮手:“沒事,我也是瞧你孤身一人怪可憐的。你現在就別想那麽多了,安心養胎才是要緊事。”


    說著便又有些擔憂道:“那你身上可還有銀子夠日常開銷嗎?”


    鄧玉娘點點頭:“我還有些積蓄可以撐一撐。”


    張大娘這才放下了心,“那便好。”


    轉眼,鄧玉娘腹中的胎兒已有六月,身子也笨重了起來,整個人變得有些懶洋洋了,平日裏都不怎麽想動。


    鄧玉娘整日待在院子裏也覺得有些無趣,這日便是去了附近的書肆借了些話本子拿迴去看看,也能打發打發時間。


    正當她捧著幾本書出去的時候,就見一支身披盔甲的士兵在街上抓著年輕的男丁。


    場麵十分混亂,長街兩邊的許多商鋪都被掀翻在了地上,卻也沒人敢上去阻攔。


    這群人可是上過戰場的士兵,誰敢那麽不長眼的上前與之理論。


    鄧玉娘連忙捂住肚子,重新返迴了書肆,外頭那麽混亂,若是一不小心撞上她了,她該到哪裏說理去?


    失了庇佑的她也是第一次感到如此的無措,猶如驚弓之鳥,隻能小心翼翼地躲藏起來才能護住自己。


    鄧玉娘進到了書肆裏,好在她常來光顧書肆,掌櫃的也沒有趕她出去。


    掌櫃待到她進來後,趕忙上前將門合上。


    鄧玉娘捂著肚子,話本子不慎掉落在了她的腳邊,掌櫃見她不方便蹲下身子,便上前主動替她撿了起來。


    鄧玉娘謝過後,便朝著掌櫃問道:“為何那群士兵要當街擄人?”


    掌櫃歎了一口氣,重新迴到了櫃台裏,幽幽地講了起來:“那群人啊,是來抓青年人去上戰場打仗的。”


    鄧玉娘一愣,“打仗?”


    怎麽會忽然就要打仗了?


    掌櫃繼續道:“天下已經不太平了,連我們這些小地方都不安生,估摸著那些大的都城早就民不聊生了。”


    掌櫃摸了摸長須,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是怎麽迴事?”


    鄧玉娘這些日子裏鮮少出門,平日裏需要的東西隻列在紙張上交給張大娘帶來便行了,自然也就不知道外麵的情況。


    掌櫃道:“現下慶帝昏庸無道,不管朝政隻顧尋歡作樂,任由著手下的宦官以及白氏插手朝政。


    那群宦官與白氏爭的你死我活,而底下的那群人也想分一杯羹,受苦的自然就是百姓。


    可這都還不算什麽,那廢太子竟然還與晉人胡人勾結在了一處,這下,大魏是內憂外患了啊……”


    鄧玉娘也是被驚地愣在了原地。


    “那敬王呢?!”鄧玉娘下意識地問道,語氣十分緊張。


    “敬王帶兵抵抗晉軍與胡人呢”


    掌櫃眼裏也滿是憂愁,家國有難,自然人人都為此憂慮。


    “敬王不會出什麽事吧?”鄧玉娘脫口而出道。


    掌櫃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鄧玉娘意識到了什麽,趕緊拿起麵前的話本子,局促地翻了起來:“我隻是隨口問問罷了。”


    掌櫃在心裏嘀咕,這也沒什麽啊,他也希望敬王能夠平安,不然那晉人還指望著誰去擊退呢?


    外麵的情況似乎是愈演愈烈了起來,喊叫聲中充斥著哭聲與咒罵聲。


    鄧玉娘感覺到腹中的孩子重重地踢了她一腳,她低頭連忙伸手撫在了肚子上,小聲的安慰了幾句。


    孩子似乎是感受到了鄧玉娘的安撫,沒一會就平靜了下去。


    鄧玉娘不知是為何,總覺得自己的心裏很慌亂。


    她一遍遍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思緒早不知是飛去了哪裏。


    過了很久,外麵的聲音才漸漸地變小。


    掌櫃出去偷偷看了一眼,見街上的那群士兵已經走遠,趕緊招唿著鄧玉娘讓她離開。


    鄧玉娘還不忘抱著話本子出了書肆。


    她加快步伐往自己院子中趕去,眼睛警惕地觀察著周圍,深怕那群士兵重新折返此處誤傷了她。


    想著掌櫃說的話, 她心裏不由擔心起了周璉。


    幾月前,鄧玉娘坐船時便聽聞了周璉受了重傷,可現在他要去擊敵了,這樣真的沒事嗎?


    而她沒有注意到,在距離她不遠處的地方,一個男人正注視著她的背影。


    目送著她走進了巷子裏。


    男人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嗬,沒想到竟然讓他在這見到了鄧玉娘?!


    得來全不費功夫啊,陳望還正愁找不到她呢,原來是躲在這裏了啊?


    陳望忽然蹙了蹙眉,鄧玉娘怎的胖了許多?


    不對!是她的肚子大了許多。


    陳望心中大驚,難不成鄧玉娘又有身孕了?


    陳望想了想後對著身邊的手下道:“你派人將此消息告知皇後娘娘,先不要讓王妃娘娘知道了。”


    手下問道:“為何?”


    陳望不是一直都先想著白溪的嗎?


    “現在情況不一樣,還是先告知皇後娘娘吧,皇後娘娘自然也會告訴王妃的。”


    手下得令趕緊迴去叫人將消息遞了出去。


    陳望則是站在原地深思了起來,鄧玉娘的這個孩子來的正巧。


    皇後正好可以此來操控周璉,若是有了這個孩子,也就不怕周璉擴張大了勢力後反咬他們。


    陳望特地在南城待了幾日 ,果不其然,幾日後,皇後便是派人給他寄來了書信。


    看完書信後,陳望撚紙將書信在放在了燭火上點燃。


    最後化作了一片灰燼悄然的落在了地上。


    皇後要他留著鄧玉娘及其腹中的胎兒。


    燭光映照在他的眼中,陳望也知道了接下來該怎麽做了。


    ……


    鄧玉娘這些日子就連散步都不出氣了,整日就待在家中,看著話本打發時間。


    張大娘早上將一把躺椅放在了樹下,鄧玉娘躺在上麵一邊曬著太陽一邊津津有味的看著手中的書,另一手則是輕輕拍打著自己的肚子。


    肚子裏的孩子也應該睡著了吧?今日特別的乖巧,沒怎麽折騰她。


    她計劃著這些日子就將穩婆和照顧她的婆子都請好,也省得到時候又生了什麽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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