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玉娘也發現了這幾日自己的身體有些異常,又迴想了一下自己的小日子已經有兩月沒來了。


    還有其他的一些症狀也與之前的那一次一模一樣。


    鄧玉娘眼裏滿是猶豫與疲憊,放在小腹上的手微微曲起。


    這個孩子,她要不要留下?


    她在這裏住了三月,在這三個月裏,周璉一次都沒有來過,甚至也沒有派過一個人來這裏傳過話。


    他將她送來這處,就是想讓她在這裏自生自滅了吧?


    她才不想要一輩子都待在這裏!


    鄧玉娘閉上眼,吐出一口氣。


    她已經失去一個孩子了……


    許久,鄧玉娘終於睜開眼,心中也有了答案。


    她要留下這個孩子!


    孩子隻是她一人的,和周璉沒有任何的關係。


    既然周璉已經將她拋棄在這裏了,那她還有什麽好留戀的?


    鄧玉娘趕緊將那日身上的帶著首飾翻了出來,看著僅有的一對綴珠絞絲金鐲,鄧玉娘陷入了沉默。


    早知如此,她就該將她房中的所有金銀首飾統統都帶在身上!


    不然,她也就不至於陷入這樣的困境了。


    身上沒銀子,她還想跑路?


    鄧玉娘挎著小臉躺在榻上,小手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自己的小腹。


    “乖孩子,你說娘該怎麽帶著你走呢?”


    鄧玉娘犯了難,就算她想走,又能去哪呢?


    她有想過迴家,可是以她的名聲,再懷著身孕迴到雲城,豈不是會被人恥笑死?


    鄧玉娘搖了搖頭,她可不想走到哪就被人指點議論啊。


    雖然她曾經也沒少受人議論,可今時不同往日,鄧家已被抄家了,沒人護著她,誰都可以來踩她一腳。


    她一定不能迴去!


    鄧玉娘輾轉難安,天下之大,她竟想不出一處容身之地。


    長歎一口氣後,鄧玉娘從榻上起身,推開房門去了院外。


    鄧玉娘搬了竹椅坐在了樹下,如今正值夏日,田埂裏蛙叫聲此起彼伏。


    鄧玉娘對著腹中的孩子道:“乖孩子,娘該去哪呢……”


    若是她從這裏出去了,她就帶著孩子隨便找個人嫁了。


    好歹孩子能有個爹爹,也不需要被其他的孩子欺負。


    鄧玉娘想著自己和孩子的未來,終於有了些困意。


    夜早已深了,月光透過頭頂的大樹斑駁的灑在她的身上,發絲上,她的小手仍是撫在自己的小腹上,腦地微微的點著……


    周璉這些日子整日的不在王府,甚至晚上他都宿在軍營裏。


    這三月裏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白家與楚家聯合將太子拖下了儲君之位。


    皇帝的身子原本就不好,但他仍是夜夜在殿中與宮嬪尋歡作樂,半點不管朝廷之事。


    慶帝麵對老臣的進諫不僅沒有接納,反而將幾人一同下了獄。


    這卻並沒有讓朝中大臣就此作罷,越來越多的大臣紛紛進諫,


    “自古都是立嫡立賢!論身份,敬王爺乃是皇後娘娘的長子,而齊王是嫡次子!論賢能,敬王飽讀詩書,自幼便在西北軍營長大,用兵出其不意多次將胡人擊退,頗受當地軍民愛戴,此乃治世之才!皇上何不立敬王為出儲君?”


    其餘與張侍郎一派別的大臣也紛紛讚成。


    慶帝卻是一臉不耐煩,捏著自己的眉心道:“孤自有打算,好了!都退下吧!”


    撂下這麽一句,慶帝便離開了。


    而最後,齊王周啟便在白楚兩家的擁護之下,登上了儲君之位。


    白楚兩家是大魏的開國之臣, 又是皇後的母家,皇帝自然就由著他們去了。


    反正不管誰坐上了儲君位置都一樣,都是他的兒子。


    皇後的兄長白角特意從西北趕來。


    走進皇後殿中時,皇後迎了出來,語氣激動道:“兄長!”


    白角上前對著皇後行禮,連忙被她扶起,“兄長不必多禮!”


    眼神卻是期待地望向白角的身後,在沒有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時候,眼眸不由黯淡了下來。


    她轉身迴到了自己的鳳椅上,強裝鎮定道:“他……沒來麽?”


    “他自然來了,隻是不好跟著我進宮見你。”


    白角自然知道皇後是在說誰。


    他眸光複雜地看向了皇後,張了張嘴道:“小妹放心,啟兒自會成為皇帝!替你報仇的!”


    皇後點了點頭,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抬頭對著白角道:“那……周璉呢……真的要殺了他嗎?”


    皇後的聲音有些不自然。


    白角臉色一沉,對著她道:“小妹不是從周璉出生時,就已經做好決定了麽? ”


    他的話,讓皇後不由的愣住了。


    是啊,自周璉出生起,她便是下了決定。


    周璉必須死!


    隻有他死了,她才能將那段痛苦的迴憶抹去。


    “你……什麽時候動手”


    想到這,皇後眼中的神色逐漸變得堅定了起來。


    白角陰冷的笑了一聲:“待到啟兒登上皇位,便是他的死期!”


    要讓周璉親眼瞧見這個大魏是怎麽毀在他的手中的。


    皇後抓緊了椅子,眼裏閃動著意味不明。


    過了一陣,皇後猶豫道:“楚冽和楚昭怎麽還沒進京城?”


    “早幾個月前,楚昭便差人寄了書信來,說是兄弟倆已經走到雲城了,可這都幾月過去了,幾人怎麽還未到?”


    白角皺眉道:“是白漱病了,幾人才不能動身前來。”


    皇後這次點了點頭, 原是這樣,難怪幾人遲遲沒來。


    她垂了垂眸子,愣神在腦中迴憶著楚冽的模樣,可無論她怎麽迴想,楚冽的模樣似乎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白紗,那麽的朦朧模糊。


    “本宮也有好些年沒見過阿冽了,也不知道他現在長成什麽樣了…… ”


    皇後眼中眼中蘊滿了水汽,“阿冽是像他父親,還是……”


    她停頓了一下,心中的思念再無法壓抑。


    最終,她還是問了出來,“阿冽可有一點像我?”


    皇後淚眼中帶著的幾分期許地看著白角。


    白角看著皇後的模樣,心裏也有些不好受,他歎了一口氣:“阿冽是最像你的那一個。”


    他的話,讓皇後無力的倒在了鳳椅上:“真的嗎?好,好……他像我……太好了……”


    皇後嘴裏不斷地重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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