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薄行這樣的態度直接激怒了藍祈月。


    她或許沒有想到,都到現在這個地步了,丁薄行居然還可以冷靜地叮囑她穿衣服。


    “丁薄行,我是什麽很賤的人嗎?”


    “我都做到如此地步了,你仍然沒有一絲的動容嗎?”


    “連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


    “你卻仍舊不願意給我哪怕一絲絲的掛礙。”


    “那你之前對我所展現出來的那些關心,愛護,甚至救命之情都是假的嗎?”


    “你就當做是假的吧。”


    丁薄行淡淡的說了一句。


    甚至連眼神都沒有傾斜給藍祈月一點兒。


    “什麽叫當做,我分明可以感受到你也不是沒有感情。”


    藍祈月隻覺得自己要被逼瘋了。


    心頭梗著一口氣,無論如何都無法紓解。


    滿腦子全是絕望,深深的陷在了這股情緒裏無法脫身。


    “那是因為要進入巫族,終究是需要你的幫助的。”


    “我自然要負責你的安危。”


    藍祈月想不出,到底是什麽樣的人能在此刻說出這麽冰冷的話語。


    將所有一切同情感有關的事情全都合理化。


    放任它倒在理智的路上。


    卻從不曾在乎它身下流出的鮮血,也是紅色的呀。


    “我不會相信的。”


    藍祈月搖著頭,如何也不能接受丁薄行這樣的說辭。


    他們曾經的一幕幕紛紛浮現在她的眼前,丁薄行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這讓她如何相信那些都是假的。


    她又不是沒有心,怎麽會分辨不出那些舉動背後的情感。


    他分明也是動了心的,隻是沒有她如此深愛罷了。


    “這......”


    “不行,太晚了,你快走吧。”


    “若是讓人路過看到就不好了。”


    “你畢竟是巫族的聖女,便是如今變了模樣,可總歸是族長身邊的人。”


    “一旦被爆出來,到底不是什麽小事情。”


    丁薄行一心隻想將藍祈月打發走。


    在他的心裏,哪怕是談事情,也該是改天,而不是今天她情緒不穩定的時候。


    今夜就算得出什麽結論來,那也不是真的。


    “你當真沒有喜歡過我嗎?”


    “沒有。”


    “我不信。”


    “你這麽說,我就沒辦法了。”


    藍祈月聽到丁薄行這麽說,隻覺得方才那股堵著的感覺,從心髒攀升到嗓子了,頭一次真的感受到了如鯁在喉是什麽感覺。


    默默地低頭將地上的衣服撿了起來。


    一件件的套在自己身上。


    動作慢而有序。


    最後係完腰帶後,深深的看了丁薄行一眼。


    便打算往門口走去。


    “你快走吧,一會兒有人過來就不好了。”


    沒有想到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丁薄行卻還在糾結這樣的事情。


    分明她都可以拋開世俗的目光,勇敢一次。


    為何丁薄行卻一直執著於外在的一切,不肯給她哪怕一分希望呢。


    “......”


    藍祈月沒有再說什麽,收迴目光,轉身離開了。


    至於她離開之後,丁薄行是否會覺得鬆了一口氣之類的,她已經不想再去考慮了。


    那隻會讓她覺得更加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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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著昨日的事情,次日一早再見麵的時候,丁薄行明顯有意在迴避藍祈月的目光。


    而藍祈月也自覺遠離了丁薄行。


    甚至去族長那裏的路上,兩人之間也一句話都沒有。


    連帶著馬青都隱隱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


    可到了族長麵前,他卻像是看不出一般,仍舊是往常那副態度。


    馬青哪裏知道,藍祈月的命運就決定了族長不可能會公開點明一些事情。


    所以自然會選擇視而不見。


    更甚至樂見其成。


    “族長,上次能夠將馬青帶出來的事情,我很是感激。”


    “但現在容許我貪心一次,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若是放在之前,我可能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去同你提起。”


    “但當我得知了族長對於巫族和藍穀之間關係的思考的時候,我便想著或許我的請求不光不會成為族長的困擾。”


    “還可能有機會幫族長一把。”


    在巫族這裏待的時間已經夠久了。


    雖然象征平安的信號已經發了出去,但是難免他們不會因為擔心而胡思亂想。


    所以最好的辦法肯定還是越早迴去越好。


    基於這樣的想法,丁薄行一合計,便打算在今日提出這樣的意見。


    若是進展的快速的話,怕不是今日或者明日他們就可以離開了。


    “哦,你說說看。”


    族長對於丁薄行這個後生還是很欣賞的。


    他的膽大心細,他的智謀。


    若非不是同族類,怕不是他真的會考慮將這個人留下。


    隻是,可惜...


    “藍穀同巫族之間的合作,最直接的操作人便是秘境大長老那邊。”


    “為了盡可能的貼合藍穀的要求,他們抓了無數的盛朝人來測試藥性。”


    “但是這一切都是基於藍穀同巫族合作的基礎上。”


    “如今族長想要將這方麵的合作斬斷,那麽頭一個可以操作的便是秘境那邊。”


    “隻要秘境那邊停手,那就是巫族給藍穀的最直接的態度表明。”


    “那麽,秘境停手之後,首先需要麵對的就是那些藥人的處理。”


    “當然我明白,對於秘境來說,殺了,或者就地掩埋了,都不是什麽難事。”


    “但總歸也是要處理的不是嗎?”


    “他們身上同時被多種毒藥所控製,留著終究是個隱患,不管怎麽處理,隻要還留在巫族一天,就有屍變的可能。”


    “所以......”


    丁薄行說完自己的想法後,便頓了一下。


    “所以,你想要帶走他們。”


    不得不說,能做族長的人有幾個是簡單的。


    別看丁薄行為了自己的目的,前前後後說了這麽多,想要盡可能將這件事往對方的利益點上引,從而隱藏自己的真實想法,還能達成目的。


    可再怎麽藏,終究是有目的的。


    這不,還是一下子就被對方看破了,挑明了。


    “咳。”


    丁薄行對此自然有心理準備,他也沒想過在對方麵前玩弄什麽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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