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些我都不在乎的。”


    “我可以同你離開,我們離開這裏,拋下那些牽絆不就好了嗎?”


    “身份這些事情本就是後天賦予我們的。”


    “並不是離了我們,他們就不能繼續生活了。”


    “我願意跟著你去浪跡天涯。”


    明明丁薄行已經說的如此清楚明白了。


    也已經將藍祈月的手推開了。


    可藍祈月還是緊緊的抓住丁薄行的衣袖,苦苦哀求著。


    盡可能的將丁薄行可能在乎的點都一一說開。


    好期待他可以沒有後顧之憂的同自己離開。


    “祈月,不可能的。”


    “沒你想得那麽簡單的。”


    “就算我們今日離開了,總有一天我們終究是要迴來的。”


    “到那一天,我們還是要麵對這一切。”


    “注定是屬於我們自己的責任,逃避並不能將事情解決掉,擱置從來都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丁薄行心裏裝著家國大義,同時也希望藍祈月可以冷靜的麵對這一切。


    “那你可以陪我走一程嗎?”


    眼看著丁薄行如此堅持,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藍祈月也收迴了腳步,默默的轉身迴來看著對方。


    出口卻仍舊是哀求的語氣。


    隻是內容不再像之前那般強硬了。


    “走到我不愛你的那天,我就放你走。”


    丁薄行不知道藍祈月是懷著何種心情說出這番話的。


    但顯然她已經陷在自己的愛情裏無法清醒的思考了。


    “不可能的。”


    “情之一事,哪裏有你說的那樣收放自如。”


    “一旦放任感情去自由生長,到最後就不由我們去掌控了。”


    丁薄行隻覺得此刻的藍祈月是被感情迷失了頭腦,甚至隻是因為即將到來的聯姻讓她恐懼了,才會將她內心那似有若無的感情無限放大。


    可他又不可能完全理會藍祈月的訴求,哪怕他對於藍祈月沒有那樣的感情,可一路走來還是有友情的。


    所以他盡可能的勸阻著對方,希望她能理智一點兒。


    “丁薄行,我就想和你在一起。”


    “我什麽都不要你的,名利,錢財,我都不要求你給。”


    “便是這樣也不行嗎?”


    “如果我們之間還有距離,你隻需要站著不動,我來走向你。”


    “若是你擔心會對你有影響,那我們可以瞞著其他人呀。”


    丁薄行不知道藍祈月是怎麽樣的心理才能說出這麽卑微的話語來。


    她可是巫族聖女,要什麽得不到,何曾用到一個求字。


    “那樣的話,對你太不公平了。”


    “我不要公平,我隻想要一個讓你看見我的機會。”


    “但感情的事情是瞞不住的。”


    “紙包不住火。”


    “被發現也不過是早晚的事。”


    藍祈月捧著一顆真心送到丁薄行麵前。


    任憑他不動心,也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看著這樣的藍祈月,丁薄行內心都有些動搖了。


    倘若他真的隻是人間的一個小小國師,那他舍棄了身份,隨她流浪也就罷了。


    道義上欠妥,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甚至他可以帶著她迴去盛朝,反正央祁他們礙於先帝的麵子,肯定也會幫忙隱藏。


    可是問題的關鍵從來不在這裏。


    而是他們身份的懸殊。


    藍祈月再如何也不過肉體凡胎。


    她的時間彌足珍貴,她值得更好的人,更好的生活。


    但丁薄行不是呀,他一個地府裏的散仙,他的生命是按會到來的輪迴來算的。


    且他們如今的相遇也不過就是一場劫難。


    等他迴去地府的那一天,在轉過頭來看這人間。


    盛朝,央祁,巫族,藍祈月,可能全部都是虛幻的,不存在的。


    如果注定鏡花水月,倒不如就不要嚐試。


    “你在怕什麽呢。”


    藍祈月明顯感覺到了丁薄行語氣裏麵的鬆動,和他隱隱表現出來的膽怯。


    “你是怕無法麵對盛朝的重托,還是你怕自己也會陷入到感情裏。”


    問完這句話後,藍祈月便緊盯著丁薄行的眼睛,試圖去理解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都有吧。”


    丁薄行歎了一口氣後,才略顯無奈的說道。


    隻是更深層的原因,卻始終沒有辦法向對方說明。


    “都有。”


    “你害怕自己會陷進來?”


    “可現在如此動心的人是我呀,要說陷進來的也是我呀。”


    “我們一路走來經曆了那麽多事情,我的感情已經瘋狂生長。”


    “可你卻仍舊那麽冷靜,你身上那一點兒像是會因為感情而深陷。”


    “......”


    可不管藍祈月如何說,丁薄行仍舊沒有絲毫的動搖。


    “當真不行嗎?”


    “不行。”


    丁薄行拒絕的徹底,甚至因為害怕和藍祈月對視,會看見她眼睛裏的受傷。


    他默默了轉過了頭,看著內室的床榻出神。


    不一會兒,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丁薄行想著可能是藍祈月徹底被他傷害到了,正離開房間的聲音。


    便靜靜地站在原地,什麽都沒有做。


    心裏卻一遍遍的說著抱歉。


    他本無心傷害別人的,他甚至都不知道藍祈月是何時對他存了這樣的心思。


    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讓藍祈月死心。


    同時也並不願意傷害對方。


    思來想去隻覺得頭疼。


    丁薄行等了一會兒,估摸著藍祈月已經走了,便打算轉身過去將門關上。


    誰知他才剛轉過身去,就直接被抱了個滿懷。


    “祈月,你......”


    丁薄行本以為藍祈月已經離開了,誰知道她居然還沒走。


    當下就想要伸手將對方推開。


    可等到他的手觸碰到對方的那一瞬間,卻像是被灼燒到一樣,立馬彈開了。


    不知何時,藍祈月竟然將自己的衣衫盡數褪去。


    這意味著什麽丁薄行可太清楚了。


    往常那些劇裏也都是這麽寫的,可真的攤到自己頭上,那就不是那麽好笑了。


    甚至他都不敢低頭,也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表情和心情去麵對藍祈月。


    “便是這樣也不行嗎?”


    藍祈月死死的抱著丁薄行。


    可丁薄行卻隻是乍著胳膊,連放下都不敢,何談迴抱。


    “快把衣服穿上吧,夜裏涼,若是風寒就不好了。”


    丁薄行看了一眼尚且沒有關閉的房門,隻覺得藍祈月大膽異常。


    便是他們所居住的地方,不常有人過來活動,可也不該如此大膽無所顧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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