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們之間從未謀麵,哪怕他根本不清楚藍祈月曾經的生活軌跡,可他唯一清楚地是自己孩子的性格,有那樣的母親在,藍祈月的性格又能差到哪裏去呢?


    兩人自然是有著無比的相像之處?那這樣的情景之下,她必然會有所動作。


    所以為了保護藍祈月,他索性直接開口,將對方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何必為難旁人呢?他也不過就是一個傳話的罷了?”


    先族長如今應當是重傷未愈的狀態,自然不可能會開口說話。


    何況丁薄行之前的一番努力也並非完全能夠治療他的傷勢。


    所以他如今仍舊是用腹部去發聲。


    隻是比起一般人自然是要虛弱上幾分。


    若不仔細去聽得話,都有可能會漏掉一些內容。


    “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在我這裏。”


    丁薄行隻聽到先族長開口。


    他也不清楚先族長會說些什麽,隻是他還記得一開始先族長讓他去傳話的時候同他交代的那些。


    當時他第一次聽到的時候也很是震驚,沒有想到先族長使用如此辦法。


    但是想來當時也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了。


    不管過程到底如何,事實證明這樣的法子確實是管用的。


    他從秘境山洞裏出去之後,一路上想盡辦法躲避那些同他這個身份認識甚至熟識的人。


    利用他所了解到的一切關於這裏的事情,隻為了在這些人盤問他的時候,可以遊刃有餘的解決掉。


    甚至於偶然遇見的那個最最了解他這副身體的朋友,也因為醉酒的緣故,而被他輕易騙了過去。


    一切看起來都順利的不像話。


    可他更清楚這些都不過是他成功路上的開端罷了。


    他未來即將麵臨的所有危險和挑戰都將來自於巫族本部山穀內。


    巫族秘境中的人在如何,也不過是在這裏短暫停留罷了。


    他們的家人以及一切社會關係,終究還是要在巫族山穀那邊延續。


    所以,任憑他們在長老會裏如何的作威作福,等到了巫族山穀內的時候,誰又能逃得過現實的關係呢。


    感情的糾葛就是他們最大的軟肋。


    所以丁薄行在前往巫族本部的一路上,都在默默祈禱著可以不要遇見他所頂替的這個身體的的親人。


    他怕真的會被當眾拆穿。


    好在等丁薄行離開巫族秘境之後的一路上,都再也沒有遇見什麽別的人了。


    倒是道路兩旁的花草,綠油油的很是吸引他的眼球。


    這也就是在藍穀。


    這若是在盛朝,此刻必然是銀裝素裹,樹木凋敝之象。


    無論如何定然是看不到眼前這副景象的。


    哪怕也會偶然見得花團錦簇,那也不過是富貴人家的玩意兒罷了。‘


    等丁薄行戰戰兢兢的克服萬難接近巫族山穀的時候。


    所看到的那些景象則更是震撼著他的心靈。


    同之前所看到的巫族秘境那邊的情況完全不同。


    這邊山穀裏的人則更像是盛朝那邊的普通百姓一般。


    他們安居樂業,織布種田。


    一派生機勃勃的樣子。


    可以肆意在路上來去追著落日的孩提,也有迎著朝霞說笑著歸家的農人。


    他們每個人都在過著自己的生活。


    像是同外麵的世界完全隔離開了一樣。


    不曾因為兩個國家之間的爭鬥而去怨恨,也不曾參與到藍穀的那些陰謀中去。


    他們像是從來都不知曉族長的那些私心一般,每個人都認真而專注的在過著自己的生活。


    可就是在這些看起來的平靜之下,丁薄行卻還是能夠嗅到一絲不平靜。


    畢竟他們中間總有一些人的家人是隸屬於巫族秘境那邊的。


    即便是一個沒有公開參與過的普通人,又能如何。


    到底他們背後的利益是相通的。


    沒有誰能做到絕對的無辜。


    也正是因為這樣,使得丁薄行在看到這些人的時候,內心毫無波瀾。


    巫族本部比起秘境那邊自然是大上許多,好在族長的位置很是顯眼。


    就在那山穀正中央,最最輝煌燦爛的地方。


    不可一世的,顯眼的。


    而相應的如此莊重的地方,守衛自然也是最為森嚴的。


    若不是有著先族長傳授的那些事情,他恐怕真的很難進來。


    好在他所得到的那些暗號,對話都還有一定的效力。


    他之前也懷疑過,十幾年過去了,這些東西早就應該換新的內容了。


    誰知道族長是沒注意到這些細枝末節還是不在乎。


    總之便宜了丁薄行。


    這一路上,基本沒收到什麽特別的刁難。


    一直到見到了巫族真正的族長,丁薄行整個人都還是懵的。


    他沒想過可以這麽容易,想見的人居然立馬就見了。


    這一刻他的心思又開始活絡了。


    既然對方已經送到他的手上了,那他不如就將計就計。


    他不是沒有想要將計劃就此停止,他隻要將眼前這個人就此殺掉,那麽屬於盛朝的一切災難也就此結束了。


    可同時理智又告訴他,眼前這個人並不是一切背後的主使。


    即便他真的那麽做了,也會有下一個巫族的族長被選出來,或者下一個繼承人出來去做。


    這樣的日子是無緣無盡的,隻要藍穀皇室的野心一天不死,那巫族作為毒瘤也就不會覆滅。


    不管巫族看起來多麽的兇狠殘暴,終究也不過是別人手中的一把刀罷了。


    一把刀又有什麽可怕的。


    真正可怕的從來都是人心。


    “何事?”


    自從丁薄行進了房間之後,便是無盡的等待。


    一直到族長處理完手頭的事務之後,才抽空抬起頭來,像是才意識到他的到來一般開始詢問他的情況。


    “迴族長。”


    “我是巫族秘境那邊,專門照顧石洞那邊情況的守衛。”


    “今日前來有事情匯報。”


    丁薄行很明顯的能夠感覺到,就在他說完之後。


    對方明顯有一瞬間的停滯。


    可能已經有很多年都沒有聽過或者見過有關於這個人的一切了。


    甚至可能已經將這個人遺忘了也說不定。


    至於派遣守衛過去秘境那邊的事情,更是不會記掛在心上了。


    “他如今可還好嗎?”


    這話問的很是奇怪。


    依照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身份與隔閡來說,完全不應該有如此一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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