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就那麽站著看著大火燃燒殆盡。


    看著周山在火光裏永遠的離開了他們。


    丁薄行帶頭收殮了周山的骨灰。


    隨後梁文,黃石他們也都上前經手了。


    “將這裏的餘燼覆滅吧。”


    用鏟子鏟起一旁的凍土覆蓋在燃燒完的火堆上。


    確認完全熄滅後,一行人才繼續前行。


    “算是委屈周山了,隻能在官道旁離開。”


    “若是能夠帶迴盛京,必然是要給他們辦法事的。”


    但凡能有一點兒辦法,丁薄行也不願意如此。


    落葉歸根,入土為安,本就是千百年來的傳統。


    可周山這種情況實在是無法等到迴盛京了。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相信他在下麵也會體諒你的。”


    藍祈月本意是想安慰丁薄行。


    可丁薄行聽了卻不會這麽想。


    畢竟他本就是地府的人。


    按照地府的規則來說,就怕他結束了這一趟任務,迴地府的時候,周山還沒轉世投胎呢。


    至於能不能體諒,怕是周山是有機會親自跟他說的。


    這樣的場麵,想想都尷尬非常。


    “但願像你說的那樣吧。”


    丁薄行隻能這麽迴複了。


    “......”


    藍祈月看了丁薄行一眼,低下了頭。


    似是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一般。


    “那個......”


    “嗯,怎麽了。”


    眼看著就要接近藍穀了,藍祈月的任何有效消息都可以成為他們製敵的關鍵。


    所以丁薄行對於藍祈月的情況也很是上心。


    她不過剛出聲,丁薄行就立刻關注起了她。


    “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講。”


    丁薄行一聽,隻覺得極大可能是關於藍穀或者巫族的事情。


    那自然是要聽得。


    “若是方便的不妨說出來,我們一同商議。”


    “若是不方便的話,也可以同我講,我這人嘴巴嚴實的緊。”


    丁薄行還配合的伸出一根手指擋住了嘴巴。


    作為保證。


    這下子可是把藍祈月都笑了。


    “倒也不是什麽很了不起的事情。”


    “算是我個人的事情。”


    “隻是我從未同旁人說起過這些。”


    “但今日我想跟你說說。”


    “還請你保密。”


    丁薄行一聽大概就是知道了。


    怕是同藍穀那邊沒有什麽關係的事情。


    但是藍祈月若是願意同他分享的話,他也不是不能聽。


    萬一呢,萬一就同藍穀那邊有個什麽關聯之類的,不聽不就錯過了。


    打著寧可錯不可誤的念頭,丁薄行還是同意了。


    “那是自然。”


    “我說了,我的嘴巴可是很嚴的。”


    是不是誰在乎,藍祈月也隻是自己想要傾訴罷了。


    丁薄行看的分明,反正對他來說也有利可圖。


    何樂而不為呢。


    “你可還記得在盛京的時候。”


    “那日兄長帶你過來同我見麵。”


    “記得。”


    丁薄行沒想到藍祈月的事情還要從盛京這麽久遠的地方開始說起。


    “那你可還記得那日,我們本來都是談笑。”


    “結果我突然就對著你生氣了。”


    “你可知道為什麽。”


    “......”


    這。


    藍祈月生氣的時候可多了去了。


    丁薄行哪裏會知道她是為何,何況是在盛京的時候。


    因此丁薄行便沒有開口。


    “想來你也不記得了。”


    “是因為你說我醜。”


    “????”


    丁薄行聽完,秒變地鐵老人。


    什麽鬼,他在那裏。


    他什麽時候說過藍祈月醜,再說就算他真的說,也不可能是在盛京啊。


    當時央祁可還在場,他腦子發昏了不成,敢當著他的麵說這個。


    而且藍祈月這個當事人也在場。


    他即便不是好人,也算是個假紳士吧。


    偶爾對女士還是有點兒分寸的。


    前提是對方是個好人。


    “你可能不知道。”


    “因為你是在心裏說的。”


    藍祈月一看丁薄行那個樣子,就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東西。


    立馬就補充了一句。


    “哦,嚇死我了。”


    “我還說我哪裏來的膽子,敢當著央祁的麵說你壞話。”


    “那不是嫌命長嗎?”


    丁薄行假裝拍著胸口,一副嚇壞了的樣子。


    可任誰看了也知道,不過就是做個樣子罷了。


    “行了,別裝了。”


    “你都敢直唿兄長的大名,當著他的麵,編排我又算什麽大事。”


    藍祈月才不相信丁薄行的這一套表演。


    明擺著就是給她看呢。


    “不,這是兩迴事。”


    “不對,你剛才說什麽,我在心裏說著,你卻聽到了。”


    丁薄行後知後覺才發現藍祈月剛才說了什麽。


    心裏說的。


    他想起來了,他當時確實有在心裏吐槽過藍祈月的容貌來著。


    不過倒也不是針對藍祈月本人。


    他就是看不慣巫族的障眼法罷了。


    但藍祈月的話就值得思考了。


    “你會讀心術。”


    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解釋了。


    丁薄行雖然表麵看著還很淡定,但是其實他的內心已經亂成一團了。


    倒也不是因為藍祈月會窺探他的內心這件事讓他煩擾。


    而是藍祈月如果沒有說假話的話。


    那不就意味著,之前他自以為是做的那些事情。


    實則都被藍祈月知道的一清二楚。


    這種小心思全被洞察的感覺,讓丁薄行無所適從。


    就像是當眾被拿走了所有衣物一般的羞恥。


    “嗯。”


    藍祈月點了點頭。


    “嗯,她嗯了。”


    “她居然嗯了。”


    丁薄行的防線徹底潰敗了。


    他的心裏開始下起了雨。


    “那平日裏,我心裏想的......或者說,我考慮的那些事情都......”


    丁薄行的內心實在是受到了巨大的衝擊,以至於他都無法將自己想要說的那些,表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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