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和黃石將周山的屍身往木架上搬運的時候。


    周山的手剛好垂了下來。


    站在一旁的婁超立馬就看出了不對勁兒來。


    “他的手怎麽了,你說。”


    丁薄行聽到婁超的聲音後,便立馬轉頭看向他。


    “他的手,和王二死了以後的手一模一樣。”


    “王二死了以後,也是指甲呈黑青色。”


    “且手背上布滿紫紅色的血絲。”


    婁超不敢隱瞞,將自己心裏想的全都說了出來。


    “若真是一樣的話,隻怕周山的身上也會爬滿紫紅色血絲的。”


    “你怎麽知道?”


    四肢也就算了,連身上的症狀都能說的這麽清楚,肯定是看過。


    “我……我給王二簡單整理的時候看到的。”


    “我不記得我有這麽要求你們。”


    丁薄行並不清楚王二和周山身上的毒物是哪一種,也無法提供針對性的處理。


    所以從一開始,他就不建議他們同王二有過多的接觸。


    但沒想到婁超還是趁著眾人不注意的接觸了王二。


    “我看王二那樣,有些看不過去。”


    “便想著讓他走的幹淨些。”


    婁超有些心虛,說話聲音都沒之前大了。


    “這次就算了。”


    “下次按我說的做,切莫再多此一舉了。”


    “否則可能會對你們自身產生傷害。”


    “是。”


    婁超也是一時心軟,若是知道丁薄行對這方麵如此看重,如何他也不會這樣做了。


    “梁文。”


    “你去看一下,是不是真如婁超說的那樣。”


    其實丁薄行心裏早就已經有答案了。


    周山突然發狂到暴斃和王二的抓撓,肯定有脫不開的關係。


    但他也需要證據來進一步印證他的猜想。


    “……”


    梁文走過去蹲在周山身邊。


    “對不住了,兄弟。”


    說完梁文就掀開了蓋在周山身上的棉布。


    而一旁的藍祈月等人也自覺的背過身去。


    按照婁超所說的情況,梁文撥開了周山的衣領,明顯能看到他脖頸下麵蔓延開來的血絲。


    可這還不能夠完全證明周山同王二是一樣的。


    索性梁文直接解開了周生的腰帶。


    將衣服一層層的解開,掀起。


    “國師,確實如婁超所說的那般。”


    那些縱橫交錯的血絲,完全纏繞在周山的身上。


    密密麻麻像是植物的脈絡一般。


    到這裏,梁文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既然周山身上出現了和王二一樣的症狀。


    而恰恰他又被發狂時候的王二抓傷撓傷過。


    這些事情串聯在一起,不正好印證了周山如今這副樣子的原因。


    “行了,替他整理好吧。”


    心裏的猜測得到了百分之百的證實。


    丁薄行便招了招手讓梁文給周山整理妥帖。


    “其實有些事情我一直沒告訴你們。”


    “當時我進到殿內給他們診治的時候,便已經發現了周山的問題。”


    “當時隻是懷疑,還不能夠完全確定,便這些事情瞞了下來。”


    “而且王二的體內有毒是一定的,周山被抓傷,便是不死也有很大的幾率會病發。”


    “果然不出我所料。”


    “隻可惜就差一步,他就可以邁進藍穀的土地了。”


    “不過沒關係,他仍然是我國師府最勇猛的戰士。”


    丁薄行又不是沒有心,看著帶出來的人,接二連三的出事他心裏也不是那麽迴事。


    可他又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


    能夠保護好剩下的人已經是他最後能做的了。


    “所以你之前在嶺西城的時候,一定要李東去護送王二,而強硬的將周山留了下來。”


    藍祈月雖然不在乎他們一行人到底是如何分配的,但如今出了事,有些事情便一眼明了了。


    當時在嶺西城外的時候,她還為此疑惑過。


    沒想到原來丁薄行在那時候都已經想到了後麵的可能了。


    “是。”


    “因為擔心周山狀況不明,怕他在路上突然出事。”


    “到時候他和王二,不光沒有任何處理的能力。”


    “恐怕還會對周圍的人造成一定的傷害。”


    “這樣的情況我是不可能讓他發生的。”


    “盛京城必須安全,必須。”


    那可是靠近皇權最近的地方,若是盛京城都不安全了,那整個盛朝的根基不就被動搖了嗎?


    一切危險他都需要提前考慮到。


    “沒想到,你對我兄長還是挺忠心的嗎?”


    這句話是藍祈月特意歪著身子貼近丁薄行耳邊說的。


    畢竟她的身份對於其他幾人來說還是保密狀態。


    “......”


    丁薄行沒接她的話,隻是往旁邊挪了挪,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梁文,拿火折子來。”


    梁文才剛將周山的遺容整理好。


    這邊丁薄行就要火折子。


    一整個木架,加上一個躺在上麵的屍身,再來一個火折子。


    齊活兒了。


    這不就是火化嗎?


    梁文站在原地沒有動。


    黃石等人也站在一旁,像是都沒有聽見丁薄行說的話一樣。


    “梁文。”


    丁薄行自然能夠明白梁文的心情,隻是有些事情由不得他們任性。


    這次的語氣明顯加重了一些。


    梁文本就是聽命於人的,何時這般反抗過。


    整個人的破碎與糾結全部都表現在臉上了。


    “國師。”


    梁文有些受不住了,喊了一聲丁薄行。


    便單膝跪在了地上。


    黃石等人見狀也跟著跪了下來。


    這明擺著不就是想要逼迫丁薄行退一步嗎?


    “......”


    丁薄行也沒有二話,梁文他們跪了,可他自己還有手。


    直接轉身往馬車方向走去。


    “火折子,而已。”


    “誰拿不是拿。”


    眼看著這般也沒法讓丁薄行改變心裏的主意。


    梁文握緊拳頭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隨後起身,快速往馬車方向走去。


    同丁薄行擦肩而過的時候,也不曾停留。


    丁薄行見狀,便停住腳步,又走了迴去。


    “國師。”


    梁文伸出手遞給丁薄行。


    便是到了最後這樣的時刻,他仍舊想要在努力一把。


    可惜丁薄行有他自己的考量,有些事是不能退讓。


    拔開火折子的頭,吹了吹,便能看到瑩紅色的星火在其中出現。


    隨後拿過一把幹草放在上麵點燃後,在挪到木架上。


    冬日的樹枝本就是幹枯的狀態。


    加上近日來又沒有雨雪天氣,很是易燃。


    不過剛放上去,火便立馬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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