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我們得先從穀底出去。”


    “趕在天亮前找到其他人。”


    丁薄行坑完陰差,便心滿意足的迴到了梁文身邊。


    既然阻礙他們前進的藤蔓已經被處理完了。


    那他們也是時候去和王二他們匯合了。


    “......”


    藍祈月和梁文雖然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麽,但他們能明顯感覺到丁薄行高漲的興致。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均疑惑地搖了搖頭。


    顯然他們都不清楚丁薄行情緒變化的原因。


    “梁文,之前你是如何下到穀底的。”


    說起來簡單,可眼前這個山坡就是一個極大地障礙。


    丁薄行是一路翻滾下來的。


    如今想要上去可是不容易。


    而且他的路線也不具備參考性質。


    “這...這山坡上也沒什麽道路可言。”


    “索幸冬日荒蕪,沒什麽叢生的雜草。”


    “將攔路的樹枝砍劈了去,勉強算是能走。”


    聽到丁薄行問話,梁文趕忙跟上丁薄行的步伐。


    講述著自己是如何下到坡底的。


    “也隻能如此了。”


    “你在前麵帶路,我來斷後。”


    丁薄行和梁文,一前一後,將藍祈月護在中間。


    一起往坡頂爬去。


    -------------------------------------


    盛京。


    夜裏央祁像是在床榻上烙餅一樣,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眠。


    索性直接起身去了外間。


    值夜的內侍十分有眼色的招唿著,讓人給外間的火盆又添了些炭火進去。


    又趕忙轉迴內室,取了央祁的披風出來。


    將披風披在央祁身上,才退迴了一旁站立著,等候著吩咐。


    “他們走了多久了。”


    央祁看著書案上擺放整齊的奏折。


    隨手拿了一本打開,仍舊是那些他不願意看到的事。


    “有六七天了吧。”


    聽到央祁問起丁薄行的事情,內侍略一思索才彎下身子迴答。


    現在整個盛朝最敏感的事情大概就是與國師相關的事情了。


    朝堂,民間無一不在為此議論紛紛。


    “也不知道他們這一路上可曾遇到什麽難事。”


    “行程是否順利。”


    “可吃得飽,穿得暖。”


    央祁看著搖晃的燭火,絮絮叨叨的全是對於丁薄行他們的擔心。


    一代帝王這一刻,褪去了滿身的鋒利,隻剩下殷切的盼望。


    “既然陛下如此掛心,又為何不讓暗衛跟隨,那樣不就可以隨心獲悉他們的消息了嗎?”


    “再不濟,還有梁文在國師身旁,隻要陛下願意,他立刻就可以傳信迴來。”


    內侍見不得央祁如此。


    從來都是央祁掌管一切,何曾見過他瞻前顧後的為了一件事情。


    “哪裏就有那麽簡單。”


    央祁隨手拿起書案上的奏折展開,遞給了一旁的內侍。


    “你終日替我打理這書案,可曾翻看過這些奏折。”


    “奴才不敢。”


    內侍才接過奏折,就聽到央祁說這話,當下便嚇得跪在了地上。


    手上的奏折也立馬合了起來。


    雙手捧著舉過了頭頂。


    “準許你看。”


    “看吧。”


    央祁也拿了一本過來翻看著。


    內侍緩緩抬頭看了央祁一眼,似在確定他所言非虛。


    這才直起腰身,將手中的奏折拿到了眼前翻開。


    “......”


    其實何須翻看。


    這些時日,央祁和國師之間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


    每日這些奏折送進來,央祁有時候連翻都懶得翻開,就又讓人給退了迴去。


    難得翻看一次,整個人氣場都不對了。


    分明已經是數九寒冬的日子,偏就能再冷上幾分。


    內侍們每天待在央祁身邊,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如何。”


    央祁將手上的奏折攤開放在一旁,又拿過一本來打開。


    可也隻掃了一眼就扔在了書案上。


    如此幾個來迴,原本收拾齊整的書案再次亂了起來。


    “這......”


    “奴才惶恐。”


    內侍合上奏折,便重重的磕了下去。


    央祁盯著內侍跪下的身影,眼底一片平靜。


    良久,他才發話。


    “你手裏那本奏折就是這裏的全部了。”


    “不過一番說辭,來迴顛倒著寫了這麽一摞。”


    “除了浪費筆墨,沒得一點兒意思。”


    “可是他們還是要寫。”


    “不光昨天,今日,明日。”


    “隻要國師的事沒有過去,我這書案上就不能有別的事情。”


    央祁伸手從內侍手裏抽過那本奏折,直接摔在了書案上。


    哪怕行為已經在失控的邊緣,可央祁的神色仍舊不顯山露水。


    內侍待在央祁身邊這麽久,怎麽會不知道此刻他的情緒。


    而且作為這件事的其中一個知情人,他也應該為央祁說些什麽。


    “陛下為了這盛朝上下所做出的努力,我們這些身邊人都看在眼裏。”


    “朝臣今日的所作所為,不過是為國心切罷了。”


    “有朝一日,等真相大白,他們自會明白陛下的良苦用心。”


    “也自會為了今日所發生的一切感到羞愧。”


    “可在此之前,還請陛下寬心。”


    央祁何嚐不明白內侍說的這些。


    當初決定這麽做的時候,他便已經想到了這些。


    隻是當真經曆的時候,總是覺得難熬上一些。


    可如今該做的都做了,丁薄行也已經在前往藍穀的路上了。


    他現在是騎虎難下。


    縱使想要反悔,也沒有迴頭路可以給他走了。


    “唉。”


    “我現在這算是什麽。”


    “賭桌上的賭徒嗎?”


    “不留後路,將寶全部壓在了丁薄行身上。”


    央祁攤開雙手,看著書案上攤開一片的奏折,自嘲的一笑。


    “會贏的。”


    內侍看著眼前的地麵,不知是在迴答央祁,還是在堅定自我認知。


    “是嘛。”


    央祁看著窗外已經漸漸透出來的光亮,緩緩靠了下去。


    他將整個盛朝都壓在了丁薄行身上,又如何會留下暗衛這種隱患。


    哪怕暗衛本就是自己培養出來的人。


    可此次藍穀一行,本就危險重重,每多一個人知道,風險也就多了一重。


    他可以賭丁薄行,卻不敢賭別的人。


    眼下對外還隻是傳出他關丁薄行禁閉的消息,就可以讓滿朝嘩然。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落地成盒之考公上岸版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石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石居並收藏落地成盒之考公上岸版最新章節